第33章 chapter32
再回阿斯加德做客，洛曦又是闭门不出的状态，实际上她元神出窍泡在图书馆里，各种内容猎奇的书她都会翻阅，凭着极快的阅读速度和记忆力，偌大的图书馆都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可惜对她来说有用的书一点也没有。
洛曦紧锁眉头，一边手指绞着头发打转一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刚好就看到托尔和三勇士从一座高耸入云，有些荒废的宫殿出来。
那里一直都没有神祇居住，现在冰霜巨人王劳菲被幽禁在那里，这是奥丁的意思，虽然劳菲已经是阶下囚，但他曾经是王，理应得到优待。
托尔对洛曦打招呼，“嘿，洛，我们很快会去约顿海姆，你要去吗？”
洛曦知道一定不是哥哥去看弟弟那么简单，“发生什么事了？”
“劳菲今天死了，父亲指派我把他的尸体送回约顿海姆下葬。”
当初洛基在寒冰中偷偷做了手脚，几百年里一点点侵蚀劳菲的身体，把他引入阿斯加德后再彻底催发毒性，再加上洛基背后给他那一下，劳菲肯定是活不长的。
只是想不到劳菲死的这样悄无声息，他似乎还不知道洛基是自己的儿子，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洛曦思忖着还是点了头，“谢谢你告诉我，我要去。”
至于三勇士就不大情愿了，洛曦知道从上次之后，他们对洛基和她都怀着不善的看法，只不过这是伟大神王的命令所以不得不从。
在他人眼里，以她以往和洛基的热络程度，洛基做的坏事肯定也有她一份，对此她懒得去辩解什么。
神域的人已经去通知冰霜巨人，只等他们派两个巨人来把曾经的王抬回去，以巨人的块头之大，这事他们最适合做。
至于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让托尔也去一趟约顿海姆，多半是奥丁需要知道那里的现状。
来的两个冰霜巨人其中一个洛曦挺眼熟，她曾陪着洛基数次去约顿海姆送寒冰给劳菲，那时候劳菲身边就有一个年迈些的老巨人，听劳菲叫他凯姆。
抬着劳菲庞大的尸体出宫殿时，凯姆的眉头始终紧皱着，他眼中那股悲愤洛曦能清楚感知到。
冰霜巨人永远不可能打心底里服气神域，他们依然仇恨神祇，但弱者只能向强者低头。
到达约顿海姆之后，三勇士和希芙都对这里的景貌有些惊讶，要不是怕显得神域人没见过世面，沃斯塔格都想问一句，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来之前海姆达尔就提醒他们穿的不够多，他们偏不信，现在一个个呵气成冰，都在低声咒着这里的鬼天气。
今天约顿海姆的雪下的更大了，甚至还夹杂着眼珠大的冰雹，希芙还有个小盾能挡一挡，免得被冰雹砸的一头包，三勇士就只能硬扛着了。
洛曦好心张开一层光罩帮大家挡一挡风雪，可惜性子火爆的沃斯塔格不领情，“你又安的什么心？”
托尔呵斥了他一句，“沃斯塔格，够了！”
如果不是奥丁说必须保密，托尔真的想说出来洛曦为阿斯加德做过什么，她并非其他人想象的那样。
洛曦哦了一声也没有试图说些什么，依旧张着光罩，三勇士爱怎么说怎么说好了。
一路上有不少冰霜巨人围观，看到神域人出现还是一脸不善，只是在看到曾经的王劳菲的尸首时，都沉默且愤慨的攥紧了拳头。
远远的，洛曦就瞧见冰宫宽阔无比的门檐上，一颗硕大的巨人头颅被叉在枪尖上，想也知道这个倒霉蛋肯定是对新王不服气，结果被杀鸡儆猴了。
冰宫里面积更广，这个比神殿还空旷十倍的孤寒宫殿，每踏出一步都会有回音久久的回荡，宫殿的穹顶似乎怎么也望不到，支撑宫殿的几根冰柱需要三个托尔牵着手才能环住。
洛曦看着四周的一些变化，不禁想起了曾经与洛基来此的情形，他有时会握着她的手，会挡在她身前摒去那些不善的目光，说她是他的朋友。
现在这里经过改造也有一些变化了，洛基也做了约顿海姆的王。
约顿海姆是个没有多少文明的野蛮国度，哪怕是王的葬礼这样庄重的事情，也没有太详细的规模。
凯姆得到了命令就和其他巨人一起把劳菲的尸体抬往地宫封存，慢慢的，劳菲的躯体就会化为约顿海姆地底的一块寒冰。
曾经与奥丁在战场上打的天昏地暗的劳菲的一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下了帷幕。
说回正题，从刚才那些巨人还算礼貌的态度来看，洛基这个约顿海姆之王做的还不错，真的难以相信他做了什么把这些满脑子只有暴力倾向的巨人驯服。
而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的约顿海姆之王，曾经的阿斯加德小王子——洛基。
他正倚在寒冰铸就的王座上，就像洛曦曾在梦境里看到他成为阿斯加德摄政一样，还是那么不端正，带着狂妄不羁的姿态。
只是这次他没有握着永恒之枪，两手空空，一只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所以洛曦看不到他那双碧绿的带着或晦暗或雀跃的眸子。
他依旧穿着阿斯加德那身上等皮革马甲，墨绿色披风，黑色长裤，就连那顶长角头盔都好好的戴着没有摘下，只不过因为在这个能把人耳朵冻掉的冰宫里，他身上鲜亮代表生机的绿色都蒙上了薄薄的霜色。
就像一株本应生在温室的玫瑰，突然挪到冰天雪地的北极，它不知为何就是好好的活下来了，却也失了过往那种勃勃生机和鲜明的色彩。
洛曦仔细的看着他每一个棱角，还有他比以前略清瘦的身形，心底叹息。
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从他离开阿斯加德那天算起是四个月又十六天，都有小半年了。
她照旧忙着修炼，被虞衡催促着搜集关于无限宝石的资料，再不就是暗中关注转世的师父，她真的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关注他了。
就连使用梦境也没有，就怕一照面会不愉快，而且虞衡随时可以窥视她的梦，想想就膈应，她可不想再被偷窥了。
说回洛基，还好奥丁没有太过心狠，洛基仍是以阿斯加德王子的身份为王，而不是让他暴露了冰霜巨人的真面目把他赶来这里，可即便如此，洛曦也看得出来，这个冰天雪地的巨人国还是让他不适应。
有人心疼洛基的不易，有人觉得他就是在装模作样不搭理人，只不过托尔没有想那么多，三勇士也不好说什么。
托尔迟疑着叫洛基的名字，“洛基……”
这声呼唤终于将小睡的洛基唤醒，他的眼皮颤动着睁开，冰绿色的眼眸转向他们时，近在咫尺又那么的遥不可及。
“托尔奥丁森，难得的贵客啊。”
洛基说话拿腔拿调的，他从高高的阶梯走下来，每一步都不曾看过脚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托尔。
那湖泊一样深邃的眼眸，里面藏着隐而不发的锋利长剑，只需要一个契机触发，它就会在人最没有防备时破体而出，刺的你鲜血淋漓，所以不要靠近是最明智的。
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很多人都在遵守，但总有人傻傻的一往无前，托尔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上次洛基几乎杀了他，但是和洛曦聊过以后，托尔觉得是自己太疏忽了弟弟，没有更多的照顾到他的感受所致，如果能有机会重来变回以前那样，托尔当然不会畏缩。
“洛基，你还好吗？”
托尔没傻乎乎的说什么你看起来好极了，在这么个鬼地方就算称王也不是什么美事。
洛基抬着下颌，一直紧绷的面孔突然漾起一个笑容，这个表情牵动着他的面部肌肉，原本平整的面部，眼尾和唇角都牵起了细纹，看起来有些憔悴。
可洛基一没有大吐苦水，二没有怨奥丁派他来这个鬼地方，而是笑的灿烂的朝托尔张开双臂，托尔怔住，跟着也带着衷心的笑意和弟弟拥抱。
洛基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总跟在托尔身后的乖顺的弟弟，半是委屈半是玩笑的说，“过了这么久你才来看我，还真是无情啊哥哥。”
他的笑声是那么明朗，连眼眸也多了几分光亮不再暗淡。
托尔看着弟弟的笑脸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意，眼神却是凝重的。
身后的沃斯塔格低咒了声，大意是看起来洛基过得还挺好。
不，直觉告诉洛曦，洛基过的并不开心，只是修养和自尊让他强撑着不示弱人前，尤其不能在托尔面前显露。
侍从早就备好一桌不算丰盛的筵席，水果不是很新鲜，连火腿都硬的能当武器，沃斯塔格已经用断了第三个叉子了。
洛基嗤笑着晃动酒杯里几乎要凝结冰渣的酒，“别嫌弃，这里的恶劣环境只有这些食物，比不得神域四季如春，物产丰富。”
洛曦本来也不用进食，自然不会有吃货沃斯塔格那样的抱怨，干脆就安安静静当个小透明听他们兄弟俩说话。
“怎么？托尔你还没有加冕吗？”
问到这个问题，其他几人都注视着洛基。
三勇士是窥探他有何不怀好意，洛曦最开始眉毛颤动一下，之后就再没有什么变化。
托尔倒没多大感觉，他不是以前那个托尔了，对很多事物有了新的感触，更何况奥丁一直逼着他加冕就娶希芙，在找到好方法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他是不着急做什么王了。
“我还不是那块料，我永远不能如父亲那样英明有远见。”
对他的回答洛基表现的有些惊愕，或许洛基也想不到一向自认第一的哥哥竟然也会亲口承认自己不是那块料。
不过那又如何，奥丁就他一个宝贝儿子，或早或晚王位都是他的。
洛基很好的敛去那些情绪，又和托尔有的没的聊起来，大多时候是洛基详细的问，托尔则老老实实的回答。
过往的对与错托尔没放在心上，有时说起以前的一些细微小事，看洛基那些茫然的反应，他也只是皱皱眉不说话，似乎也察觉了弟弟的一些不正常。
三勇士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哦，这卑鄙小人是怎么敢这样说话”，以及“托尔实在太善良太信任洛基了以后肯定还会再吃亏”的表情。
在洛基问及神后弗丽嘉的时候，洛曦想到了什么，坐正了些身子。
她掐着托尔刚好说完的时间，有些突兀的站起身，在她开口之前洛基语气浮夸的说，“哦，这位女士是打算打道回府了吗？让仆人为你引路吧，慢走不送。”
洛曦微怔，然后道，“不，我还不打算走。”
她受人所托，有一堆礼物要给洛基呢。
洛基微微睁大了些眼睛，露出一抹极具讽刺意味的笑，里面藏着酝酿已久的恶意，“等等，对一位king说话，你应当以行动表示你最高的诚意，比如——kneel。”
最后那个词汇在他的舌尖千回百转，终于完整的吐露。
记仇，张扬，恶劣，乐于看到对方因自己的言行而有情绪变化。
他果然还是原来那个他。
只不过洛基说出那个词汇时，洛曦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一只慵懒，自带贵气，顶着王冠的绿瞳黑猫，用那种“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的欠揍眼神睥睨众生，小嘴咧到了极致，连粉嫩嫩的小舌头都在颤抖着用力呐喊。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