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2
“洛基，午餐有烤鹿肉和黑莓酒呢，一起……”
这是今天洛基宫殿的大门第二次被人毫不客气的推开，不过跟这位的力气比起来，洛曦早上踹门都算温柔的了。
托尔推开门话说一半，瞪大了眼睛看着触电般弹开的两人，先是一呆，跟着就欣慰的嘿嘿笑了起来，直到被洛基的眼刀刮在身上，才后知后觉的后退出去，边退还边掩饰着，“弟弟，对不起，我这就走……啊！”
“嘭”
一声巨响，灰尘扬起，托尔只顾说话不看路，居然被自己的脚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好的氛围都被破坏了。
洛基捅腰子小刀都抖了出来，但是托尔憨的让他不忍直视，这次就算了。
不得不承认托尔就是有这个能力，再复杂紧张的场景只要他一介入，画风就会变得清奇。
“我该走了。”
洛曦匆匆说了句，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从托尔身边跨了出去，洛基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又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因为走路太急，洛曦没怎么看路，在转弯的时候不小心就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那是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姑娘，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蓝色斜肩裙子，她身材高挑，气质也很温柔，是那种很容易会让人心生好感的类型。
“对不起……”
“不，是我没有看路。”金发姑娘先道歉，倒让洛曦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着那姑娘温柔的蓝眼睛，歉意的笑笑。
那姑娘摇了摇头，始终微笑着，“没关系的，我叫西格恩，你是……”
“叫我洛就好了。”
“哦，原来如此，你就是小王子的……那个朋友啊。”西格恩好奇的目光落在洛曦的脸上，恍然大悟。
这点洛曦倒是不奇怪，她与阿斯加德人风格迥异的面孔，还有名字，大多数人都能猜到她是谁。
不过西格恩说她是洛基朋友的时候，那种微妙停顿，让她联想起刚才被托尔打断的那个拥抱，心又怦怦直跳。
洛曦客气的点点头，就走开了，没有再去看西格恩的表情，错过了她眼中的好奇和探究。
还没走多远，托尔就追了上来，刚才那尴尬的一幕还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她不明白托尔追过来做什么。
“洛，父亲说午餐邀你和我们一起用，刚才就该告诉你的，差点忘了。”
这下洛曦更迷糊了，奥丁让她和他们一家用餐？
为什么？
奥丁这样的人物做任何事都是带有目的的，她可不认为对方是那种和蔼可亲，喜欢和年轻人聚在一起谈心的老人家。
想不通理由，洛曦就直接问了，“能受邀我十分荣幸，但恕我冒昧问一下，为什么？”
托尔耸耸肩，还道洛曦是紧张了安慰她，“父亲没说，不过这不重要，就是一起用餐而已，你要是紧张就坐洛基旁边。”
谢谢，那会让她更紧张。
神经大条的托尔说完话才注意到洛曦披着的墨绿披风有些眼熟，要命的是他还大剌剌的问了出来，“这是洛基的披风吗？”
洛曦忍耐着乱了规律的心跳，赶紧解下披风递给托尔，“哦，麻烦你帮我还给洛基。”
“没问题。”托尔大手抓过披风，他性格本来就大大咧咧，随手一捞，披风都被他抓的满是褶皱，被细心讲究的洛基看到一定会黑脸的。
该交代的交代了，托尔却并不打算离去的样子，他似乎还有话对洛曦说。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额……谢谢你，洛，上次的事母亲急得都哭了，还好你劝住了洛基。”
洛曦摇摇头，“不，是他自己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否则谁劝都是一样的。”
托尔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错愕，“哦，可是还是要谢谢你，换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洛基的事你也知道了……”
“我不会泄露秘密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以后你也是我的朋友，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这是雷神的誓言。”
托尔拍着胸膛咣咣响，他的性格注定了说不出多么细腻感性的话，只能用最简单赤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就是洛基的反面，也许没有那么敏锐聪明，但绝对坦率真诚，火热勇敢，纯粹至极，就像一颗永不坠落的太阳照耀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洛曦抿唇笑了，“谢谢你，洛基有你这个哥哥很好。”
关于午餐事件的源头，问托尔是问不出什么了，她又不好意思再去找洛基，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了。
其实洛曦早就不用进食了，真要进食也是和师父一样茹素，所以午餐时洛曦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几口牛奶，餐盘中的鹿肉一口没动。
弗丽嘉见了还当她是吃不惯，带着微微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洛，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仆人去做。”
“不必麻烦的，已经很好了。”洛曦隔着长桌对弗丽嘉微笑点头。
弗丽嘉旁边坐着洛基，对面坐的就是托尔和洛曦，上座当然是奥丁的位置。
本来洛曦还不知该怎么坐，奥丁就指了托尔旁边的位置给她，倒免去了她的纠结。
但是这顿饭真的很难吃——不是食物有什么问题，是洛曦自己感到无形之中有些压抑。
奥丁除了最开始和洛曦打过照面，接下来就是专心致志的用餐，胃口好的和托尔一模一样，不过吃相比托尔斯文多了。
而洛基看不出什么异样，有时弗丽嘉叮嘱他多吃点肉，他不热情也不冷淡的点点头，优雅的吃一口肉食就抿一口酒，可能太油腻了需要酒压一压。
有时他看到对面的托尔那吃相会忍不住面露鄙夷，眼角余光扫过洛曦时则毫不停留，就像面对一团空气。
奇妙的是，奥丁和洛基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可这爷俩之间就是像拉满的弓弦，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误触就能让他们迸发出惊天动地的情感碰撞。
额……这么形容貌似不大对劲，不过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是真的佩服身边的托尔，还能吃的那么香，还是说他心眼儿大的没看出来自己父亲和弟弟之间的不对劲。
终于这磨人的午餐用的差不多了，洛曦知道要开始进入主题了。
仆人把餐盘和酒都撤掉，长桌清干净后又摆上了茶，洛曦依旧丝毫未动。
“上次尼德威尔和堕落精灵的战役，我知道洛你也有参与。”
本来以为都过去一段时间了，有什么事也翻篇了，想不到奥丁会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说。
洛曦正要说是自己的主意，洛基先她开口了，“是我带她去的。”
他语速很快，但声调清淡，连神色都是那种无所谓，只不过奥丁说起他才顺带一提的感觉。
托尔也道，“父亲，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是我隐瞒了你。”
洛曦当然不会一声不吭让他们帮自己顶着，“不，神王，是我破坏了规矩，都是我的不是。”
三个年轻人的表现奥丁都看在眼里，他把身躯往椅子里一靠，“我并没有说要处罚谁，事实上，洛的相助还应该得到夸赞和奖励。”
“堕落精灵诡谲多变，托尔都差点吃了亏，要是没有擅长魔法的人才，光靠勇猛是不能取胜的。”
洛曦看了眼对面，谦逊道，“我的作为不值一提，毕竟我没有受过正统训练发挥不了多大作用，洛基才是那次战役里了不起的人物，托尔你说是吧？”
托尔猛点头，“对，我以前还笑话洛基只会小把戏，可那次就是洛基帮我们挽回了局势，而且堕落精灵偷袭也是洛基挡在我面前，可见他内心的勇敢不输给任何一个战士。”
最后一件事不要提啊喂！
不过话说都说了，也收不回去了。
洛曦偷眼看洛基，他面上波澜不兴，仿佛没有因为托尔提起那阴暗的经历而心情糟糕。
奥丁道，“做得对的孩子都该得到奖励，所以我决定，赐予洛出席阿斯加德宴会和庆典以及与我们共同用餐的资格。”
洛曦服了，这叫什么奖励？她不喜欢喧闹的场合，更不需要进食啊，还不如给几本古老的魔法书，让她钻研钻研阿斯加德的魔法文化呢。
“还有洛基，你会有一位贤惠美丽的妻子。”
哦，这才是奥丁真正要宣布的压轴消息。
洛基作为受恩赐的人之一，居然有些懵懂，继而唇畔浮起冷笑，“多谢父亲，但是您似乎忘了，托尔都没有结婚，我这当弟弟的就成家是不是不太像样？”
已经有一个人拒绝了奥丁，洛曦觉得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不要说类似的话，免得场面变得难堪，私下里再跟奥丁说清楚也是一样的。
奥丁并不着急说服洛基，只是用陈述的语调继续说，“是先订婚，等到时机合适再结婚。”
托尔看看洛基，再看看洛曦，有些不理解父亲的作为，一开始听到说给洛基一个妻子，还以为是要撮合洛基和洛曦，但是听起来又不像那回事。
“父亲，被挑选为洛基妻子的是哪个姑娘啊？”
“她的名字是西格恩，弗丽嘉作为主掌爱与婚姻的女神一早预知过，她会是洛基未来的妻子。”
洛基就那么一直看着奥丁，似笑非笑。
弗丽嘉一只手搭在奥丁手臂上，“亲爱的，我不是说过吗，爱情和婚姻的轨迹并不是绝对的，魔法预知也不一定完全准确，还是要看孩子们的意思。”
奥丁不为所动，直接无视了弗丽嘉的委婉提议，转头又问洛曦，“洛，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
她就是个外人，并不想对谁谁的婚事发表意见，奥丁干嘛要问她？
现在大家都盯着她，压力很大的好吧。
搞半天把她叫来就为了让她难堪是吧？
洛曦礼貌亲和的笑容和疯狂吐槽的心理完全分离，如果有面镜子照照，她看到自己现在的笑脸一定会吐的。
“我觉得神王说的很有道理，男人嘛总是先成家后立业。”洛基感受到碾在自己脚背上钻心的疼痛，手上一哆嗦就捏烂了一颗葡萄，立马接下一句。
“不过神后的考虑也是对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合得来最重要，不然佳偶成怨偶那就不美了。”
这话说的，敷衍的不能再敷衍了，在加上洛曦痛苦扭曲的脸孔，就差没明说不想掺和到神王的家务事里了，但是奥丁就像看不见一般。
“其实上次洛基的事多亏了你，平时你就和洛基亲近，现在洛基要和别的姑娘结婚，一切都不一样了，作为好友，以后洛基的婚事也是需要你帮忙的，洛基对这些变化还没有准备，希望你能好好开导他。”
“您客气了。”
她是弄明白了，其实奥丁是想让她知道洛基很快会是一个有妇之夫，想着以她东方出身的刻板观念，暗示她以后和洛基保持距离？
笑的脸抽筋的洛曦无意间感觉一道目光扎在自己身上，几乎钻进她骨头里。
洛曦心累扶额：莫看我，摊上这么个强势心机又深的养父，你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