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0
送走了弗丽嘉，洛基从衣柜里拣了一条墨绿色披风丢给洛曦。
“陪我去一趟约顿海姆。”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洛曦看着手里墨绿色的披风，莫名其妙的很，“为什么？”
“不要问。”洛基把书桌上的书“啪”的一声合好，收起了刚才的油嘴滑舌，眼神逐渐变得漠然。
洛曦看着他许久，还是答应了。
约顿海姆是冰霜巨人的国度，他们向来与阿斯加德关系紧张，只不过凭一纸和平协议勉强维持现状。
洛基实际上是冰霜巨人的王子，他会对自己原本的故乡有好奇心也是正常。
他应该是想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还有生父劳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每个孩子都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但洛曦觉得这个行动应该是瞒着奥丁的，否则他不会不用彩虹桥，而是通过另一条秘密通道，就为了不被第三个人发现。
把阿斯加德和约顿海姆分划开的极寒河流伊芬格尔就蕴藏着秘密通道。
“阿斯加德有很多秘密通道可以通往其他国家，只不过大多数人太笨根本就不知道，我可不会去对着海姆达尔那张臭烘烘的脸让他放行。”
彩虹桥守卫海姆达尔黑肤金瞳，为人耿直，几千年都是一副雷打不动的石头一样的刻板表情，他信奉战士的荣誉，忠诚，洛基一直对他看不上。
对洛基的偏见，洛曦很是无语，“人家也算尽忠职守，又不是刻意针对谁。”
洛基冷眼道，“七岁的时候，他就说我不适合做战士。”
洛曦：……难怪啊。
不过海姆达尔也不是嘲讽，大多时候还是洛基自己敏感了，总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这话洛曦没有说，不然又会迎来洛基新一轮的恶作剧了。
在幽暗的秘密通道里飞行了一会儿，两人突然就撞上了一团光，就像寒冬腊月泡在冰湖里，换了普通人一定去半条命。
洛曦虽然不怕冷，却不喜欢这样的冰天雪地，她下意识抓住洛基的手，哪想他的手奇冷无比，接触久了，仿佛有股魔力要把她全身的热力吸走。
嗯？他该不会要现原形了吧？话说洛曦还没看过他的原形呢。
她偷眼瞟着洛基，可对方没有多余精力分散，一直警惕四周。
这里的空气寒冷入骨，寒风凛冽，雪花夹杂着冰渣子裹挟在风中，不过片刻就让洛基身上高档的衣饰变的湿冷。
洛曦有披风不至于这样狼狈，她呼出一口白雾，手指捏了捏身上的披风，突然一激灵。
他只是来约顿海姆看看这么简单吗？
约顿海姆地势宽阔，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荒凉的冰原，没有任何鲜活生命。因为地势原因，没有火热灿烂的阳光照射在这片遗失之地，只有些微极光维持一点光亮。
没有阳光，没有希望，没有鲜花，没有活跃的生命，没有欢声笑语，什么都没有。
与其说这里是一个国度，不如说是衍生所有绝望和黑暗的放逐之地。
听说在约顿海姆全盛时期，冰霜巨人所到之处不会有任何有温度的生物，婴儿脸颊上的泪还未干就被冻死在了襁褓里。
随着洛基的脚步，他们慢慢深入了一处峡谷，景貌和外面有些不同，四处可见大树般又高又粗的冰柱，再往里一些就是由大量冰晶铸造的宽大而荒凉的冰宫，是冰霜巨人居住的地方。
这里到处都是未知的危险，所以他们两个都施了幻术掩饰行踪，肉眼是看不见他们的。
约顿海姆的冰宫不像阿斯加德的那么金碧辉煌，冰宫简直空旷的可怕，有时掉下一小块冰渣到地上都会有明显的回响。
洛曦左顾右盼，没有发现一个冰霜巨人的身影。
【怎么没人？】
她的传音没有得到回复，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像一道枷锁牢牢锁住了她。
洛曦偷眼看去，他原本薄而好看的唇失了血色，下颌线条紧绷着，表露了他忐忑的心情。
既然这么紧张，那还来做什么？
他们绕了好多路，才走到幽暗不见天日的正殿里，这里是冰霜巨人王待的地方。
洛基看到了他血缘上的父亲——劳菲。
他高山一样硕大寒冰凝结成的身躯，比雄壮的矮人还要高大许多，全身的肤色都是带着死气的幽蓝，脑袋上没有头发，只有疙瘩一样的冰棱，两只眼睛半闭着，露出血红色的光。
在劳菲身边还有两个冰霜巨人，正在和他说些什么，念叨的无非是约顿海姆越来越恶劣的气候，还有一千年前那一战的耻辱。
劳菲的表情越来越暴躁，冰渣凝成的眉毛都揪了起来。
“够了！”劳菲大吼一声，带起正殿里刮骨入肺的寒风。
“奥丁这个可恶的老家伙，狡猾的小偷，都是他偷走了圣物，我早晚要踏平阿斯加德，杀了奥丁！”
除了本族的财物丢失，劳菲就没再提起别的，洛曦又看了洛基一眼，他因为劳菲对奥丁的不恭不快的皱眉，但还算沉得住气，依然暗中观察。
“当初那一战让我们损失惨重，一定要抢回圣物……谁在那里？！”
本来好好的，劳菲突然就感觉到不对，几乎遮天蔽日的手一张，就向洛基他们的位置探了过去。
一族的王者并非只有武力的战士，好比说奥丁，除了武力他还有神秘强大的魔法，他的一个咒语就能让洛基一千年都维持着阿斯加德人的外貌。
劳菲亦是，他光是伸出一只手压过来，就让潜入的二人感受到了压迫。
洛基当然不会傻站着束手就擒，原地只留下了他们的幻影，一瞬，他们又出现在一处冰丘上。
这空的出奇的冰宫啊，到处是崎岖突出的冰檐和冰丘，洛基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个高处的位置，能让他和冰霜巨人正常对视，不必仰起脖子那么难受。
“何必这样动粗呢？我是奉父命给约顿海姆带来好消息的。”
洛基伫立着纹丝不动，满含笑意的对劳菲说话。
劳菲一眼就看出洛基身上的服饰，还有那种魔法气息出自阿萨神域，也就是阿斯加德。
早听闻奥丁有两子，雷霆之神是长子，次子则是善于混乱和阴谋的诡计之神。
劳菲很轻易就分辨出洛基是后者，且他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你不是通过彩虹桥来到约顿海姆的，看来你另有途径。”
洛基紧抿着薄唇笑了，优雅的声线极具蛊惑人心的力量，充满了暗示，“魔法是神奇的，而且道路不止一条，就看有没有心发现了。”
劳菲凝视良久，还是没有动作，他对拿捏这样一个男孩有很大把握，甚至没有把洛基放在眼里，冰霜巨人没有得到他的命令，便不会擅自行动。
劳菲对阿斯加德感官极恶，尤其是奥丁的儿子，“从刚才你就一直在偷听，哼，果然是奥丁的儿子，一样偷偷摸摸，奥丁还有什么诡辩之言，你倒是说说看。”
洛基的笑容始终不变，洛曦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但她不知道洛基到底要干什么，能做的只有安安静静，注意周围，免得被谁偷袭了。
“父亲听闻约顿海姆气候日渐恶劣，人民不便生存，特意派我来此，送上你们最为需要的。”
从洛基手掌幻出的是由寒冰之匣萃取出的寒冰晶体，效用和寒冰之匣类似但没有那么大的伤害，确实是对冰霜巨人有好处的。自从千年前战败后，巨人一直在阿斯加德的打压下出不得约顿海姆，可今天奥丁居然派他的儿子来向他们示好？
洛曦看着那幽蓝暗光的晶体，有些愕然，用寒冰之匣炼出的宝贝，可是要花费不少精力，当然洛基自己办得到，她就是没想到洛基做了这么多准备。
劳菲目光灼灼的盯着洛基手心幻化出的寒冰，眯起粗糙的眼皮，“奥丁又在耍什么花样？”
洛基道，“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糟糕嘛，毕竟约顿海姆千年来与阿斯加德还算和平共处，如今您有难处，阿斯加德也不会坐视不理。”
“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你父亲那个刽子手，小偷！！居然还敢假惺惺的在我面前做戏，以为我真的畏惧你父亲之名吗？”
劳菲突然就气的暴跳如雷，他声音震得冰宫里嗡嗡响，红瞳中都快凝结出寒霜，恨不得把眼前的奥丁之子四分五裂才好。
其余的巨人见机跃跃欲试，想抓住洛基二人，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他们，然后把尸体叉在冰宫的大门口。
形势一触即发，但洛基依然面不改容，微挑眉梢，放缓了语气，“小心点儿，这寒冰很难得，一不小心就会碎掉，我是好心好意，可别为了一时意气坏了大事。”
劳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重重哼一声，沉默了片刻后，还是伸出手掌，洛基凭空一送，那寒冰就借由空气送到了劳菲手里。
一接触到寒冰晶体，劳菲就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在涌动，果然是由寒冰之匣萃取的好东西，放在正殿里再施个法阵就能让他衰败的躯体得到缓解。
但是这样一来，他不是要彻底被控制，一直看阿斯加德的脸色？
洛基哪会猜不到劳菲心中所想，他背着双手，犹如在自家一样悠闲自得，“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相比起我那个粗鲁的哥哥，我这个王子可是不值钱的很，若阁下想利用我威胁我父亲交出寒冰之匣，那是不可能的事。”
“相反，我父亲还会以此为借口，挥兵讨伐约顿海姆，真正的将这里夷为平地！”
奥丁千年前是打赢了那场仗，但现在的奥丁年迈虚弱，尤其是……洛曦知道洛基是在玩儿心理战，他在赌劳菲在约顿海姆并非全盛时期的情况下，不敢正面和阿斯加德开战。
劳菲有脑子的话，现在沉住气，先恢复一些元气再图以后，这才是明智之举。
冗长的沉寂后，劳菲怨愤而不甘的坐回他那个大的离谱的寒冰王座上，他又从上到下审视着洛基，言语满含讥讽。
“你虽然不受宠爱，但你的行事作风和奥丁是一样的狡猾，而奥丁却更喜欢那个没有头脑的男孩。”
十足的挑拨离间。
洛基单手放在胸前，像是多么荣幸似得颔首，“我就把这当做是赞美，”跟着他又漫不经心的闲扯起了其他，“话说回来，还不曾见过您的后代，他也在这殿中吗？”
洛曦不懂，他这是做什么？生怕劳菲不生气，还要特意把人家儿子被奥丁抢走的事拎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