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想摸下你的脸
许颖凝视江煜许久，扬起唇说：“我想好好看你一次。”最后一次。
眉毛秀长，阴冷的黑眸，挺直的鼻子，薄削的嘴唇。
这两个星期，她有说不出的怪异。江煜隐约不安，声音低沉，“你要离开？”
“不，不是，我只是想认真看下你，谁不喜欢看帅的人。”她干巴巴的说。
她眼睛随意一瞥，睁大眼眸，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
“你”江煜还未说出的话不可置信的咽在喉咙。
车子急速向低头的小孩驶来，许颖本想推开小孩，可时间不允许，她就紧紧抱住小孩，用身体挡住车子，直到她撑不住，手臂无力松开怀抱里的小孩，小孩摔倒她不远处的地面上。
小孩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大哭了起来，顿时清冷的大街嘈杂不少。
许颖躺在染成红色的地上，她的脸色渐渐苍白，她扬起笑脸注视眼前越来越近的少年。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有人打救护电话。
江煜飞奔过去，有些抖的手臂托起她的腰，生怕碰到她的伤口，轻声带着颤音道，“医生很快就来了，别怕。”
许颖感到身体一点一点的冰冷，靠在他的怀里，“不怕，我还没去外面的世界走走，你帮我完成好不好。”
“不好，别说话了。”他红着眼，隐忍的开口。
“答应我，不然我不理你了。”她恳求的目光看向他。
他感到她全身在抖，手臂环住她的。“好。”他艰难的说。
她很想抬手摸下他的脸，让他别伤心，可她指尖连稍微动下都没力气。
“我想摸你的脸。”她神情有些委屈。
他捏着她的手触到他的脸。
她才恍然，手全是血，皱着眉，刚抽开手，“你的脸”
他的手握住她重新覆在他的脸颊，目光缱绻，“没关系。”
她最终抵不过沉重的眼皮，眼前的江煜越来越模糊，她的心早就揪成一团，疼痛不已，但还是像个没事的人说：“我困了。”
“睡吧。”他柔声道。
他说完，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他用力地抱住已经往下倒的她。
周围的路人不禁眼睛湿润，为这个女生感到惋惜。
车子下来一个浑身酒气，意识不清醒的男人，嘴里念道，“干嘛，干嘛，都挡着我的路了。”
在场的人一听这话，都愤慨。愤愤地把他围住，不让他走。
“你把人撞没了，还有理了。”
一身酒气的男人感到面前有人在骂他，开始回骂。
街上一边是沉重压抑，另一边是火焰嚣张，彼时救护车的声音渐近。
—
江煜坐在病床前，一个气息微弱，眉目慈祥的男人躺在病床上，沙哑的开口，“江煜，要好好照顾你妈妈，爸放不下你和你妈妈，要做爸爸的好孩子，就要照顾好自己和你妈妈。”。
白嫩的小脸顿时嚎啕大哭，声音软糯，“我会听爸爸的话，做个好孩子。”小手紧紧地抓着中年男人的个干瘦的手。
江煜见到带着男人回家，不解又伤心的看向她，“爸爸走没几天，妈妈怎么可以找别人？”
不在意的开口，“不给你找新的爸爸，养你钱谁给？”
“我会赚钱，养我和妈妈。”
胡菲菲觉得好笑，弯腰摸着他的头顶，“你才读幼儿园，哪有能力赚钱，去写作业去。”
江煜只能把话憋回肚子里回房里。
之后，江煜每次跟她提起不要找男人来养活他们，而则是敷衍他，渐渐，他的内心积压着愤怒，不满。
江煜死死地盯着眼前完全不像失去了丈夫的人颓丧而是脸色红润，不自觉哼着歌，踮起脚尖，把桌上的化妆品挥到地上。
胡菲菲一下站起，用力的拧着他的耳朵，“我这不是为你着想，挑选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做你爸爸不好吗？”
他的耳朵被拧得通红，依然倔强道，“不好！”
胡菲菲刚还想骂他，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立马松开手，清了清嗓子，“你到楼下了？好，我下去。”
她急忙拎起手提包，转向江煜神情一下变了，语气凶狠，“晚饭你自己买。”
江煜粗鲁的抹掉眼睛里滑下的泪水，有了想离开的想法，但很快就被他爸爸的话湮灭，他要遵循承诺。
之后，他对着胡菲菲带着不同的男人，他从愤怒、不满到麻木。
江煜绷着脸，几乎没话，朋友也都远离他。特别是胡菲菲的男人，见到小孩一副阴沉沉的模样就没几天跟她提分手。
胡菲菲这次交了一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要他装作阳光，善良，对人友好的男生。
江煜只是瞥她一眼，越过她。
“你不是答应你爸要照顾我吗？”
他没再往前走，侧身，“好。”
他成了老师、学生中的好学生。胡菲菲的男人眼中的好孩子。有很多人围绕着他。
许颖，是他的世界。
第一次，他发现那个他帮过的女生跟踪他，他压抑下心里的不耐。
十多年的监视让他的一言一行得到了禁锢。温和的跟许颖说不要再跟着他了。
到了第二天，她还是继续跟在身后，他不耐加深，也维持不了自己友好的一面，让他意外的是，她过了几天又跟着。
他盯着垂着眸的许颖，有了不让她不骚扰自己的办法。
他脱掉上衣，如愿见到她脸上的恐慌，可是为什么不离开。
之后他的妈妈来了，她知道他的目的，他想着，这次应该真的不会出现了吧。
这个看起来胆怯，实际是执着，甚至是愚蠢，她出现在自己面前说要当朋友，他心中冷笑。
自己说了听起来刻薄的要求，她只是犹豫了下就答应了，他怔住，她对自己的执着。
要是没见到真实的他，他或许可以相信。
可这种不信任逐渐瓦解。
他波澜不惊的看完她跑完全场。在她发完传单趴在桌上休息的时候，他专挑她不想听的话。
星期一，许颖没来上课，他看到记事本的字，他居然会愤怒。
一个星期之后她来上课，放学就跟着自己，他对着她发火，为什么不远离自己，明明是自己害她生病了，可她却丝毫没有怨恨，责怪，依然跟着。
躺在床上的江煜满翻来覆去闭眼就是没有睡意，许颖为他做过的事，自己对她过难听的话忽然清晰的出现了在脑海里。
看到她兴奋地点头要去兼职，他心中一松。
他开始会在意她，她手腕上的疤痕，让他不安，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
他的世界有许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