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病娇（18）
一辆黑色卡车晃晃悠悠往城郊的一片废弃工厂驶去。
安泽看着车载显示器上红色的路线，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拉下帽子，下颌线绷紧，眼里一片肃然。
一座黑色的巨大工厂越来越近，安泽驾着车驶近，前方有几个端着机枪穿着军工服的人在前方巡逻。
安泽的车在门禁处停下，他一手看似漫不经心地抓着方向盘，一手垂下，握住匕首柄。
一个端着机枪的人来到他面前，说道：“你们是哪只小队？”
安泽无声咽了下口水，僵声道：“05”
那人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他身体不舒服，回去了。”
那人又盯着他看了半瞬，注意到他胸前一抹血迹。
安泽抢在他之前开口道：“有几个不听话，弄伤了，血弄到身上，真晦气。”
那人了然地说道：“今天上面心情不好，你小心点。”那些崽子不听话，时常弄伤，他们这些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安泽点了点头。
那人向后挥了挥手，让他们放行。
安泽松了口气，抓着方向盘缓缓前进。
他微抬头，想看一看前方情形。
忽然，一只造型奇怪的机械球飞在半空中。
一道红色光影闪过，安泽忽然预感不妙。
刚才检查通行的人一看那机械人就烦，“都说了多少遍，那玩意儿不管用，我的眼睛还没那智障管用吗？上次弄地全员戒备，结果只是闯入了一只狗。”
他骂声刚落，从那机械球里传出冰冷的机械男声：“非法闯入！非法闯入！闯入者驾驶车辆下r0908443请紧急拦截，紧急拦截！”
警报系统被拉响，瞬间警备。
那人看着从自己面前驶过的车辆，草了一声，追上去。
安泽知道身份暴露，他猛打方向盘，向一旁冲去。
一颗子弹迎面射来，车窗炸裂，安泽偏头，子弹将他身后的车座射穿。
安泽解开安全带，忽然，车子剧烈地摇晃起来。
一张大网将车整个倒空提起。
安泽身体整个反转过来，一阵天旋地转中，他好不容易找准重心，抓住车门把手，提住，使劲一推。
“抓到你了。”冰冷的机械音响在他上方。
安泽抬头看去，一个造型奇特的灰色金属球停在上方，一道银白色的光从中射出。
安泽闭了眼，银光残影落在他灰色的眼眸中。
感觉什么东西扎入体内，他瞬间失去知觉。
……
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何然端看着眼前人，嘴角缓缓扯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手边有两个按钮，一个红色和一个黑色。
他手掌放在红色按钮上，往下轻轻一摁。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一阵战栗，缓缓醒来。
安泽觉得浑身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了，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
朦朦胧胧间，他看到一道人影。
“醒了？”何然道。
“你是谁？”安泽一开口，鼻腔里满是血腥气。
“我知道你，你是小野的哥哥。”
安泽眼眸瞬间圆睁，“你认识小野？”
何然眼里缓缓露出一丝笑，“当年是我救了他。”
安泽打量着眼前人，眼里流露出愤懑之色，所以是他把小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何然看着他，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跟他讨论小野，今天解决了他，小野就再也不会迷茫了，属于小野的未来的路，只有一条，是应该由他带着小野前进的路。
小野不需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打断他前进的路程。
小野应该是属于整个合众，整个人类的。
何然眼底杀意尽现，“你知道吗？你最大的价值就是今天死在这儿。”
安野目眦尽裂，“你到底对小野做了什么？”
“当年是我收留了他。”
“我给了他新的生活，新的方向。”何然的目光忽然变地很疲惫，“你不该出现的，你的出现打破了现有的平衡。”
安泽愤恨看着他，“别用你那肮脏的手去砰小野。”
“你知道我当年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捡到他的吗？”
安泽眼眸一片灰暗，当年他带着小野出逃，已经是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他们来到一处人家铺着的稻草旁。
那时候小野病着，他兜里只剩一块饼干，他把饼干给小野，对他说道：“吃了饼干你的病就好了。”
小野咬了一口，“哥哥也吃。”
他低头，掩下眼底的泪意。
小野倔强地一定要哥哥也吃一口。
安泽低头，轻轻咬了一口。
小野睡着了，他摸着他柔软的栗色头发，轻轻说道;“小野，以后要坚强一点。”
安野抱着哥哥的胳膊，渐渐睡着了。
外面的冷风刮地更厉害了。
安泽盯着小野，面色忧伤，眼里一滴晶亮的泪滑落。
他把外套盖在弟弟身上。
走出那片破草棚，一位妇人看着他，知道他这是要把里面的小家伙丢掉，她欲言又止，现在这年头，眼前的少年都活不下去，更不用说还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家伙。
她咽下嘴里的话，看了看那间破草棚。
安泽含泪给那位妇人行了一个礼，转身融入夜色中。
小野醒来后，左手拎着哥哥的外套，一直站在风中，等了一整天也没等来哥哥。
那位妇人对他说：“别等了，你的哥哥已经走了。”
那道小小的倔强身影还是等了一整夜！
醒来，他就拎着哥哥的那件衣服一直往前，，衣服在地上拖起一道又一道长痕。
何然的声音响起，“我是在实验室里看到她的，他是作为改造的对象被抓进来的。”
安泽忽然变地愤怒，他想像野兽冲过去，但现在他现在被绑在铁架上，现在动弹不得！
何然看着他，目光异常平静。
“当时所有孩子都害怕，只有他很平静，那种压根不把死亡当做一回事的平静。”
“那么小的孩子，这太诡异了，我觉得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我瞬间对他很感兴趣。”
何然的思维沉浸在这一片回忆中，他当时让人把小野第一个送上实验台。
那个高大的保镖走过去，其他孩子都害怕地哭起来了，只有小野，甚至回过头来，挑衅地看了一眼他。
在实验室即将被合上的瞬间，何然说道：“等一下。”
他走过去，蹲在安野面前，对他说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安野看着他，没有说话。
何然忽然起了一丝好奇心里，“你跟我走吧。”
他伸出手，人生第一次有了期盼，他希望这个小孩子能信任他。
小野问道:“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
“谁？”
“你可以吗？”小孩定定看向他。
“可以。”何然注视着他的眼眸，缓缓笑道。
安野把手放在他手中。
何然从一片回忆中缓和过来，他走到安泽身边，说道：“你抛弃了他，但我救了他，小野已经有了全新的生活，你不该出现的。”
安泽眼里一片死色。
门咔哒一声，安野走进来。
“小野……”
“小野……”
两道男声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