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还不得来点仪式感么？
“咔，咔咔，咔咔咔！”
伴随着阵阵清脆声响，萦绕在张嘎周身的淡淡光纹竟然开始一根接着一根地断裂开来。
成了！
眼看着禁锢住少年的光纹越来越少，几乎就要断裂殆尽，梵雪柔嘴角微微翘起，柔嫩的脸颊散发出绮丽艳光。
似乎感受到禁锢自己的力量正在变得越来越弱，原本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张嘎突然睁开双眸，冲着她微微一笑。
不料就在此刻，遍布地面的阵法灵纹陡然光芒大作，将整个洞穴照得恍如夏日午后的白昼，刺得人睁不开眼。
紧接着，一道道灿烂流光自地面纹路疯涌而来，纷纷冲上石柱，直奔张嘎而来，居然令本已断裂的光纹恢复如初。
“啊！！！”
张嘎脸上的笑脸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洞穴，引来回音阵阵，久久不绝。
“咦？”
梵雪柔面色微变，忍不住轻呼一声。
“怎么了？”
齐白羽好奇道，“这禁制连你都破不了？”
“这阵法拥有自我修复能力。”
梵雪柔对着地面上的光纹凝视良久，突然叹了口气道，“我的修为不足，没法一口气将整座大阵完全破除，简而言之，就是破坏的速度，赶不上修复的速度。”
“有办法解决么？”
齐白羽的脸色也不觉难看了几分，忧心忡忡地问道，“我还不想死在这里呢。”
“你道我想么？”
梵雪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生死有命，尽力而为罢！”
“别啊！”
齐白羽苦着脸嚷嚷道，“千万要搞定啊！”
梵雪柔脸色渐渐凝重，不再理他，纤纤玉手猛地向前一探，又一次摁在了张嘎四周的光纹之上。
“咔，咔咔，咔咔咔！”
洞穴之中，再次响起光纹碎裂的声音，较之先前频率更高，速度更快，竟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眨眼间，禁锢住张嘎的光纹便已消散大半，所剩无几。
然而，四周满地的光纹却也不出所料的闪耀起来，飞也似地修复着石柱上的禁制。
不过短短半息之间，禁制光纹便已恢复如初，密密麻麻，璀璨夺目，耀眼的光芒一闪一闪，仿佛在对梵雪柔发出无声的嘲讽。
果然不行么？
梵雪柔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眼神一凛，莲步轻移，“倏”地出现在下方阵法之上，双掌齐出，同时摁向地面光纹。
然而，情况却是一般无二。
被破坏的禁制光纹很快就会被四周涌来的能量迅速修复，焕然一新，即便此后她又试探了阵法的其他几个位置，结果也都差相仿佛，并不怎么理想。
“果然是要死在这里了么？”
眼见希望越来越渺茫，齐白羽不禁眼神呆滞，表情木讷，口中一个劲地喃喃自语道，“老天爷，我家中上有老母卧病在床，下有小女嗷嗷待哺，另外还有七个老婆需要守护，您怎么忍心让我……”
“住嘴，你父母双亡，家里哪来的卧床老母？”
梵雪柔被他叨扰得不胜其烦，终于忍无可忍，转头没好气道，“况且你女儿已经是圣人强者，有爹没爹，都能活得很好，那七个老婆更是如花似玉，就算改嫁，也会有人抢着要娶，你就安心去罢！”
“哎，你不懂。”
齐白羽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我又不是混沌境，这辈子只能死一次，还不得来点仪式感么？”
梵雪柔：“……”
“我是不行了。”
却听齐白羽又道，“你还能行动，趁阴鸦的人还没回来，赶紧开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记得带话给小琪，就说爹爹爱她。”
“闭嘴，我走不走，你说了不算！”
梵雪柔面色一沉，轻喝一声，再次转头看向石柱上的张嘎，眸中透射出决绝之色，白玉般的双掌“啪”地合在一起，“万法寂灭！”
这四个字刚一出口，她那俏丽的脸蛋上登时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双颊亦是微微泛白，不见血色。
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以她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竟然将大半洞穴笼罩其中。
地面与石柱上的阵法灵纹竟然在刹那间偃旗息鼓，瞬间熄灭。
“原来你还藏了一手。”
齐白羽不禁大喜过望，“有这样的本事，早干嘛不……”
话到中途，戛然而止。
他的视线落在石柱之上，表情瞬间耷拉了下来，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三条！
竟然还剩三条光纹并未熄灭，依旧闪闪发光，缠绕在张嘎胸前，仿佛在用自己的顽强，对两人发出无声的嘲讽。
“果然不行么？”
梵雪柔静静凝视着张嘎体表的三条光纹，光洁的脸蛋上闪过一丝苦涩，轻轻叹息了一声，“抱歉，我尽力了。”
言语间，她已然脱力的娇躯晃了一晃，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就在两人的心被绝望笼罩之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个轻柔的女子嗓音，“剩下的就交给我罢。”
这个声音珠圆玉润，娇翠欲滴，好似泉水叮咚，令人如闻天籁，二人皆是心头一惊，本能地转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名容貌秀丽，仪态端庄的白衣女子。
此女神色宁静，气度淡然，只是站在那里，便无时无刻散发出上位者独有的高贵气息，令人不自觉地心存敬畏，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心。
“阁下是……”
梵雪柔面色微变，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我么？”
女子淡淡一笑，“我就是发起这次灭魔令的人。”
齐梵二人皆是心头剧震，瞳孔齐齐扩张，脸上同时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就在仅剩的三条光纹将要四下扩张之际，女子却已经转身跨出一步，“倏”地出现在张嘎跟前。
“我拒绝！”
只见她悬立半空，抬起右臂，水葱般的玉指向前一点，口中轻声吐出三个字来。
“咔！”
伴随着一道脆响，张嘎身上那仅存的几条光纹终于齐齐断裂，瞬间暗淡，再也不复存在。
“扑通！”
尸种少年的身躯失了束缚，在重力作用下直直下坠，毫无悬念地落入下方池水之中，溅起浪花无数。
“呜呼！”
齐白羽只觉身上一松，原本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荡然无存，不觉精神大振，猛地从地上一蹦而起，满脸狂喜之色，口中发出一声嘹亮的怪叫。
“多谢圣女大人出手相助。”
梵雪柔冲着白衣女子微微屈膝施了一礼，举止端庄，仪态娴雅，“不然咱们两个怕是要陷落于此了呢。”
到此地步，她如何还猜不出这名白衣女子，正是整个原初之地身份最高贵的女人，天空之城域主，神女山圣女。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圣女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道，“若是没有你的灭法体质，以我一人之力，恐怕还破不了这魔头布下的禁制。”
“居然是灭法体质。”
就在二女寒暄之际，洞口处忽然传来一个杀意凛然的森冷嗓音，“终究是牧某大意了啊。”
齐梵二人面色一变，齐齐转头看向洞口方向。
只见一名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的黑衣少年正狞笑着站在洞口，而那位带领神女山队伍的棠溪长老则被他抓着脖子提在手中，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嘴角挂着血渍，不知是生是死。
“来了么？”
圣女反倒并不如何意外，只是转头看他，口中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来，“可惜晚了一步。”
“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丫头。”
这黑衣少年，自然就是牧常逍，“为了破解欺天道境，居然能一直忍着不出手，眼睁睁地看着牧某屠戮你们神女山的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
圣女目光扫过被他抓在手中的棠溪芦苇，脸色不变，声音清冷，“况且你并未完全释放出这种禁制的力量，想必是故意要引我出手，我又怎能遂了你的意？”
“了不得，当真了不得。”
牧常逍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口中啧啧赞叹道，“你们神女山其他人可谓是一代不如一代，唯有你这丫头却是青出于蓝，比当年那老太婆还要出色几分。”
“这些废话就不必多说了。”
圣女却已经失去了和他虚与委蛇的耐心，玉手缓缓举至胸前，强悍的气势瞬间充斥在洞穴之中，端的是汹涌霸道，与她娇滴滴的形象竟是截然相反，“反正你我之间早晚会有一战，赶晚不如赶早。”
“爽快爽快！”
牧常逍哈哈大笑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对了，你这丫头，应该还是处子之身吧？”
“无耻！”
圣女眸中寒光一闪，也不见如何动作，便已出现在他跟前，掌心闪耀着莹莹光辉，毫不客气地朝着他面门狠狠打去。
面对她霸道无匹的掌力，牧常逍却既不躲闪，也不回击，反而将棠溪芦苇一把举起，挡在了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