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就在几天前，林迹深和宋屿衡通了一段讯息。这通讯息长达两个小时，上一次他们这么坐着聊那么久还是在九年前。
那个时候，某件不能被轻易提起的事还刚刚发生。
宋问夏和林衍是一定会在一起的。
宋林两家人本来就是这么想的，这也是通讯的时候主要讲的。
林迹深暂时还对结婚抱着否认态度，认为为时尚早。宋屿衡觉得他俩可以先开始交往了。
但是他的便宜女儿在追人的道路上一时之间还是迈不开腿。
宋问夏：原来对于林衍，我爹比我更急。
这一切都是因为林迹深和宋屿衡太清楚一点了：没有人能代替他俩在彼此匹配度上的高度契合。
林衍跑在最前面，带着陆珥和许司哲一路飞奔，眼看把身后的腾凡等人越甩越远，眼前的路径也逐渐开阔起来的时候，许司哲的脚步越来越慢，似乎是需要喘口气了。
虽然看似是逃脱了，但林衍心里似乎还有些不安，好像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没猜错，幸运之神绕开了他们。
没等他们再多往前走几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端着胳膊的秦涣和其他面露喜色的联邦最高军事学院学员。
林衍下意识停住脚步，但是没几秒钟，他就察觉到身后腾凡等人的脚步也重新清晰了起来。
这么看来，这破局势简直就是没有胜算了。
林衍再次感叹了一遍运气的不好，不知怎得就默默联想到了宋问夏的破运气。
懂了，是被传染的。
秦涣看起来跃跃欲试，面对眼前的一a一b一o，他们队伍的四名alpha一字排开，眼里满是鄙夷。
当然，少的alpha是权晚，她蹲在不远处的一颗松柏下，漠视着这一切。
没有支持，也没有阻止。
很显然她不是第一次搬出这个态度了，秦涣对她不管不顾，她也对秦涣爱搭不理。
虽然如此林衍还是感觉到权晚的眼神把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
然后她收回目光阖上眼，倚着树干闭目养神了。
无所谓，林衍本来也没寄希望于她会出手相助。
他的目光在眼前的alpha人墙间来回扫视几眼，背过手推了推陆珥。
陆珥伸手指和他碰了一下，两人心有灵犀，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
许司哲也了解了他们所想缓慢移动着脚步，和林衍一前一后把陆珥夹在了中间。
不必再多说，眼看着后方的追兵越来越近，陆珥一鼓作气拽紧背包，左右环顾，找了个道路复杂的小径，冲了出去。
秦涣第一反应是追过去，但是他又很快压住了自己的脚步，继续和自己眼前的林衍对峙着。
林衍可比陆珥有价值多了。不说别的什么，至少把他淘汰了，宋问夏不会太舒服。
秦涣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欺软怕硬”的思想，第一反应还觉得自己聪明透顶。
两方人马逐步夹紧中间的两人，虽然在性别相较之下，他们并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但这其中一个人可是林衍。
面对着眼前密不透风的alpha人墙，他调整了一会儿气息，稳了稳身形。在有人抬手将拳头挥向他的时候，偏头躲开，瞄准着那人暴露在眼前的腹部给他来了一拳。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对方吃痛地捂住小腹退后两步，脸色看起来越发不虞。
林衍没有给他发泄情绪的机会，而是乘胜追击踩着他的膝盖腾空而起，在他的肩头踹出了重重一脚。
那人被他掀出去几步远，险些撞在秦涣身上，但是被秦涣恶嫌地用手背推开了，摔在了一边。
林衍轻巧地落地，衣角随风扬了扬，与对手的狼狈相比反而显得格外出尘。
秦涣没好气的给了边上没用的队员一脚。他显得十分恼火，像是被人当着面扇了个嘴巴子。
“一个omega你都干不赢，长那么大的饭都是白吃的吗？”
眼看秦涣暴戾起来，他身边其他的alpha纷纷往前走，想着把面子挣回来——如果秦涣憋了气，他们也就没好果子吃。
几个alpha擦拳摩掌难以按捺，但还算有些alpha的认知在，都是一个一个上，也没搞什么幺蛾子。
林衍一个扫堂腿扫倒上前的第三个alpha，乘势而上压在他的背后别住对手的双手，一个手刀给人家打昏了。
后方的腾凡等人踯躅在原地，不敢随便上前。太显然了，以他们的实力，只会被林衍虐打。
林衍缓了缓气息，抬眸用清冷的目光扫过了倒在地上哀嚎的alpha，现在只有秦涣还站在他面前了。
他挺直腰身，omega的生理特征在他身上显得单薄却有力，纤细又硬朗，有一种复杂又矛盾的美感。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连续对战了三个alpha，虽然有些疲倦，但也把他的体能和实力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秦涣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他的脸上乌云密布。只不过短短一会儿，联邦最高军事学院的面子就已经被林衍一个人□□了，足足是给踩进了地里。
许司哲十分勉强的和腾凡对线着，时不时用担忧的目光关心林衍，林衍却没有时间回应他。
几局对战下来，林衍的体能消耗不小，他俯身喘了两口气，面色显得有些苍白但嘴唇又格外地红，鲜艳欲滴。
他到底是在联邦第一军校的校草，如今一点都没显现出窘态，只是沾染了些脆弱的媚感。
很显然，秦涣也感知到了。
omega因为出汗和喘息，不少的信息素溢出，弥漫在空气里。芬芳带甜的玫瑰味漂浮在鼻息之间，混合着几个alpha的信息素，秦涣脑子里蹦出了戏虐的味道。
对于他来说，林衍是干净诱人的omega，他也很强大，甚至可能和宋问夏不相上下。秦涣看着他粉雕玉琢、精致冷冽的皮相有些蠢蠢欲动。
他有一个有效，但是没有道德的想法。
秦涣缓步上前，林衍微微眯眼，以为他也要和自己比个高下，虽然没有百分百的胜算，他还是比出了接招的姿势。
开始和他想象的一样，秦涣拳拳到肉，连下狠招，林衍还在心里犯嘀咕，这个秦涣除去恶劣骄纵的为人，其实还是有些许实力在的内里的。
但是没等他几下闪躲，秦涣就借机环住了他的腰？
林衍：你？！
他很快反应过来，一拳对着秦涣的眼睛揍上去。
只是一下，秦涣的眼睛就红了一圈，并且很快由红转紫，成了一只独眼熊猫。
秦涣松开手捂着眼睛哀嚎着退后了两步，林衍乘机和他拉开了距离，嫌晦气地拍了拍衣角。
秦涣放下手时还不住往手掌心里看了几眼，林衍下了死力，他的眼睛失去了视线，只能看到黑乎乎的重影一片。
林衍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保持着防范的姿势。
秦涣的手颤抖着，面色显得有些狰狞。
空气中渐渐涌起了诡异的气息，呛人的胡椒味混合着香灰。林衍只嗅了两下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股奇怪的味道就像是噎在了他的喉管里咽不下去，难耐地烧着他的喉咙。
背后的许司哲渐渐看到红晕弥漫上了林衍的后脖颈，他隐隐预料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上前想拉开林衍。
但是来不及了。眼看林衍的不适和迟缓，秦涣伸手扯住了林衍的领子，把他拉向自己。
林衍试图努力挣扎但是意外发现手软地使不上劲，脑子一片混乱和不安。等到被秦涣倾身压倒在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味道竟然是秦涣的信息素。
林衍讶异地张口想喘气，但是越呼吸秦涣的信息素就越往里灌。他的胸膛火烧火燎，难受并且抗拒着。
许司哲这辈子第一次连着骂了一堆脏话，但是被腾凡拖着无力上前。
他的话林衍一句都没听到。秦涣是故意的，他散发出的信息素已经完全超过了omega能承受的浓度，两者极低的匹配度让林衍陷入了更加难受和痛苦的境地。
对他而言，秦涣的信息素依旧有着生理上的用途，诱导着他陷入情热，可是与此同时他的信息素对自己而言是异常难闻和抵触的，多闻一下都像有蚂蚁啃食他的肌肤，蚀骨地灼烧感。就像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不断以窒息相胁迫。
眩晕之下，林衍还能若有若无地感受到秦涣的手伸进了他的上衣，在他的腰际反复揉搓。
“唔”
林衍卯足了劲一脚揣向秦涣的肩膀。
他好难受，求生的欲望和被触碰的恶心混杂在一起，四肢都软绵绵地没有力气，踢出去的脚也被秦涣扣住压在膝盖下面。
“唔！别碰别碰我！”
林衍几乎是一半尖叫一半呜咽着，拼尽全力试着抬起膝盖但是动弹不得。
秦涣越发来了兴趣，伸出膝盖横着压住林衍的脚，对林衍指甲的抓挠毫无反应。他一只手扯住了林衍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地上重重砸了一下。
伴随“咚”的一声，林衍霎时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黑了几秒，视线再次被白光刺穿的时候已经看到秦涣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脖颈间闻自己的信息素。
这对一个omega而言是□□裸的折辱。
林衍浑身发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口咬住秦涣的耳朵，牙关死死用力。秦涣的惨叫声在他的耳边炸开来引发了一阵耳鸣。难闻的香灰气息的鲜血涌进他的嘴里，他依旧牢牢咬着不放。
再接着就是软骨断裂的一声脆响和血肉撕裂开的惊心动魄的声音，林衍“呸”了一声从嘴里吐出来一块血肉迷糊的东西。
秦涣的血从他嘴角流下来，他的牙齿都被染成红色，几滴鲜血打在他的下巴上。
秦涣哀嚎着退后，松开了对林衍的钳制，仓皇地捂住了自己不断涌出鲜血的耳朵。
林衍尽管还是动弹不得，但由衷地感受到了报仇的愉悦。
秦涣的震惊在脸上流转了几秒，脸色十分精彩。
周围的队员也纷纷愣神看着自己队长耳朵流出来的鲜血很快染红了他衣服的半边肩膀。
“啪。”
这一巴掌是秦涣的手掌和林衍的脸颊发出来的。
秦涣咬碎了牙吐出了最下流的脏话，然后他伸出了手，直接去扯林衍的军装。
林衍被他扯得上半身都腾空了起来，双手把抓挠秦涣的手抓出了血痕都不见他有要松开的迹象。
秦涣被气红了眼。
“松开”林衍忍着呜咽，双腿有些无力地蹬着。
他能听到自己的扣子被扯下来的声音，不管之前有多坚毅，他现在都逃不了秦涣的信息素的压迫和生理的恐惧。
“宋宋问夏”
他出现了幻觉——可能是窒息导致的。他看到不知道哪里来的怪风把秦涣卷了起来又狠狠摔在地上。
这确实是幻觉，不过只有一半是。
把秦涣卷起来摔在地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宋问夏。
秦涣摔了个四肢朝天，刚想睁大那只完好的眼睛努力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没想到就再次被钝痛袭击。
宋问夏一拳补在了他的另一只眼睛，远比林衍那一拳更狠，她打断了秦涣的眉骨和鼻梁，他哀嚎不断。
沈觉很快跟到她身边，把秦涣翻了个面背手压在地上，压制住了还想反抗的他。但是当他也想关心林衍的情况时，才看到宋问夏已经背对着他将自己的冲锋衣脱了，把林衍裹了裹搂进怀里，没让他看到林衍的一根头发丝。
“你们把这里解决一下，把他看好了。”
宋问夏敛神，把怒气压了压，浓烈的乌木香席卷了整个战斗区。沈觉想提出不适，但是她头也没回地就往僻静的森林里走去了。
宋问夏用冲锋衣的帽子盖住了林衍的脸，把人一直抱到和战场有点距离的僻静处才停下。
她取下帽子，林衍的眼睛暴露出来，不安和恐惧直接像针扎进她的心里。领口被扯开的两颗扣子让他白皙的脖颈裸露在自己眼前，显眼的红痕让宋问夏越发烦躁。
惶恐受惊的omega的眼睛在看到她的时候反复终于有了焦距，一向冷静自持的林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牙尖还在止不住地打颤。
这副样子直接让宋问夏心疼地不行，她把人牢牢搂住，不断地释放出信息素来安定他的情绪。
“宋问夏宋问夏”林衍的左脸颊有些肿，他伸出手环住宋问夏的脖子，把脸贴在她的肩膀上有些贪婪地吸闻她的信息素，不一会儿眼泪就打湿了她的衣服。
宋问夏按捺下心里的戾气，一时之间忘记了两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只是顺应着喜欢和心疼的感觉，没头没脑地亲了亲林衍的额角视作安慰。
“宋问夏衣服”衣服被扯坏了。
她二话没说，沉默着解开自己的军装脱了下来——她里面还穿了一间纯白色的短袖。
她不确定林衍是不是也在里面穿了衣服，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林衍，把自己的军装递到了他手上告诉他“没关系，还有衣服”。
林衍把她的衣服用力抱进怀里汲取安全感，整洁的衣服被揉得皱巴巴地。
乌木的清香蔓延开来，宋问夏伸手擦了擦林衍嘴角秦涣的血，给他喂了一口水漱口，又怜惜地摸了摸肿起来的脸颊，从包里拿出喷雾，小心挡着他的眼睛帮他上了一层药。
她的目光阴沉，有道不明的晦暗。她本来应该直接弄死秦涣的，但是眼下安抚情绪不稳定的林衍对她而言才是更重要的。
“宋问夏。”林衍看她沉默着，又试探着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宋问夏回过神，敛下负面情绪，眼里的温柔似乎是要化开来。她继续小心地翻着他的手和下巴，仔细看他有没有受别的伤。
她的耳边流进了omega颤抖破碎的哭声和一句:
“标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