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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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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赵家乱作一团,张兰毫无生息的躺在地上。

    她到死都没想过,这个爱她爱到,甘愿为自己抛妻弃子的男人会对她痛下杀手。

    鼻尖滴落的鲜血,如同一朵朵罪恶的地狱之花,盛开在她身上和地板上。

    就在她尸体旁,散落着赵金元砸向她的资料。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

    排除赵金元为赵悦的生物学父亲

    楼道拐角,赵梓书身形隐匿。

    他手里端着杯咖啡,颇有闲情逸致的围观了整场闹剧。

    张兰这条人命,在他眼里不如手中的咖啡。

    抿了口齁甜的咖啡——他总习惯于在咖啡里加入大量的糖。

    他笑容灿烂如烈阳,将剩了一半咖啡的马克杯放在栏杆上,掏出手机。

    “喂,幺幺零吗,我亲眼目睹了一场凶杀案,地点是……”

    在楼下人无措到失声的静寂里,他口齿清晰的话语窜入每个人的耳里。

    “孽种!你个孽种!”恍若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浇了楼下准备找个替罪羊的赵金元一个透心凉。

    赵梓书却转身,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管家感激的看了眼他的背影,如果不是他报警,自己就是最合适的顶罪者。

    “老爷还是自首吧。”他目露沧桑。

    赵金元越发愤怒:“你什么意思?!”

    管家不语,视线落在张兰的尸体上,其他人站在他身后。

    这个家已经要易主了,他们比谁都清楚。

    赵金元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孤立无援。

    他没再做无畏的挣扎,坐在沙发前,看着张兰死不瞑目的样子,他抽了几支烟。

    屋外响起警笛的时候,他看了眼楼上的房间,对管家说:“替我向书儿说一句对不起。”

    熄灭了手里的烟,他整理好衣服,等待着警察进门。

    就算被抓也要体面的走。

    就在刚刚,他想了许多,或许这就是古人常说的恶有恶报。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现在到时候了,他就得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也是在这时候,他才难得学会反省。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是自己的妻儿。

    莹莹和书儿。

    赵金元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栏杆上的咖啡杯尚有余温。

    做完笔录后回来,管家和佣人齐齐朝赵梓书鞠了一躬,以表臣服。

    “变天了啊。”赵梓书啧了声,一步步上了楼。

    他话里似有警告。

    佣人们看向管家,希望他能拿拿主意。

    “做好你们的分内事就行。”管家神色莫测。

    他叹了口气,新主人的心思更难懂。

    赵梓书进到自己的小天地里,里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赵悦存在过的痕迹。

    满墙的画像在灯下生辉,画中人好似活了过来。

    “姐姐,等我接你回家。”他负手站立在自己最满意的一幅画前。

    与其他画都不同,画中人变成了他自己。

    笔锋没有他老练,却也带了他的风格。

    是明姝送他的新年礼物,她亲手为他画的肖像。

    去医院见了老爷子,他将手机里赵金元被抓的新闻,放在戴着呼吸机的老人眼前。

    老抖抖耷拉的眼皮,急促喘息几口。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响声,心电图上的曲线拉成一条没有任何起伏的直线。

    赵梓书心情没有任何波澜变化,平静得好似面前死的不是赵家那个唯一对他好的人。

    他并不感激。

    因为这种好基于对他母亲和他的愧疚之上。

    当年如果没有老爷子的默认,赵金元何至于敢做到这般绝情?

    赵家易主的消息传得很快,随着赵老爷子的死亡和赵金元杀人的新闻传开,赵氏股市大幅度下跌。

    赵梓书却并不急于处理公司的事,他为老爷子举办了葬礼。

    赵悦没来参加,她害怕见到赵梓书。

    二则,她正在医院殷勤的照顾萧煜。

    赵金元没出事前,她想的是拿下萧煜,让赵金元看到她身上的联姻价值。

    如今,她只想为自己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有萧家庇佑,赵梓书才不能动她。

    “萧哥哥,我没有家了……”她扑在萧煜怀里娇声哭泣,企图换取男人的怜惜。

    萧煜没有推开她,他觉得身为男人,不应该推开一个满身悲伤的女人。

    男人合该怜香惜玉。

    赵悦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这几天无微不至的关心,也让他对她多了几分耐心。

    “你不回去参加葬礼?”他扫了眼电视里的财经新闻。

    里面正播放着关于赵老爷子葬礼的新闻。

    赵悦目光躲闪,赵家已经不能算是她的家。

    她不敢回去,因为害怕赵梓书。

    那个男人已经成了她的噩梦。

    被关押的那段时日,她脑海里出现最多的是小时候的画面。

    那时候赵老爷子给赵梓书买了条狗,被她抢了过来,她一说要,父亲就逼着赵梓书让了出来。

    当时赵梓书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将狗丢给了她。

    她高兴极了。

    却在第二天夜里,在房间里看到了被剥皮放血的小狗。

    狗还留着一口气,小小呜咽了声,抽搐着血肉模糊的身体。

    她做了半个月的噩梦,也因此大病了几天。

    或许是记忆的自动保护机制,让她将那段记忆深深埋葬。

    直到被关入赵梓书房间的暗室里,令她恐惧的记忆才再次被挖掘了出来。

    她恐惧着,时刻担心着下一次被扒皮抽筋的会是自己。

    抓紧了萧煜的胳膊,她苍白着小脸:“萧哥哥,我、我害怕……”

    仿佛眼前人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她祈求的望着他。

    萧煜扬了扬眉,他倒是很期待和赵家这位新掌权人的见面。

    阴云密布,暴雨将至的夜晚。

    偏僻无人的废弃码头,风卷起江中浪涛,远处传来汽船的呜鸣。

    身姿颀长的男人裹在黑衣里,手臂上还缠绕着白日在灵堂未取下的黑纱。

    他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与夜一般透着阴冷气息。

    “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没什么区别,你说呢?”他转身,露出那张无害的娃娃脸。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皮肤被晒得黝黑,瞎了的那只眼戴着眼罩,身上戾气很重。

    正是张兰那失踪了许多年又回来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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