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精密锻打
方浩却是根本不愿走，“我再试一试，试一试。”
尽管刘海中死命的拖，方浩还是又敲了六个小零件，才把棉布和木锤放回原处。
“你呀你”，刘海中四下看了看没人，赶紧拉着方浩朝二车间跑。
小罗技工打完电话，垂头丧气的回到一车间。他打电话问了师傅，师傅说这种精密操作只能靠经验，他也没办法。
让小罗把图纸和零件给他送过去。小罗的师傅是八级锻工，这种操作自然不在话下。
但小罗才刚刚来到制铁厂，就求助师傅，这说起来不仅师傅瞧不起他，制铁厂的工人也瞧不起他。
“什么技师，这点活都拿不下。”小罗都能想到工人们鄙视的眼神，毕竟自己刚来就碰了壁。
怎么办，怎么办？不能求助师傅。小罗心下着急，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自己解决。
正想着，就回到了零件那里。他刚走近，就见一个小零件严丝合缝的插在大零件里。
这……
小罗震惊了，他师傅说了，这零件只能用锤敲，如果打磨，细小的摩擦面会产生微小的缝隙。
这种锻打，即便是六级锻工也做不到。是谁？是谁？
小罗又把另外六个小零件一一放进大零件里，除了一个放不进去，其他五个都没问题。
这批的计划一共就六个大零件，这活已经完成了。
小罗跑遍了一车间的每一个角落，逢人便问：“那小零件是你锻打的吗？”
“小罗技工别开玩笑了，我们车间都是新工人，除了你小罗技工还有谁能做到。”
这是一车间的赵大姐听后的回答。小罗想想也是，反正都已经完成了，那自己干脆认下算了。
他看过生产计划，这零件是因为上流环节失误造成的，这种零件就这一批。
小罗风风火火的跑到车间主任何大民的办公室。
“主任，锻打那活做完了。”
“这么快”，何大民心中一喜。
那图纸他看过，零点几毫米，就是他六级锻工也不可能这么快完成。
这小罗技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何大民心中想着。
“好了，你去继续工作吧。”
“好”，小罗出了主任办公室，脸上写满了得意。任何时候人都是崇拜强者。
车间工人听说小罗技工这么快就完成了锻打，一个个都拍起了彩虹屁。
“小罗师傅真厉害，这水平堪比轧钢厂老师傅了。”
“小罗师傅年纪轻轻就有这手艺，前途不可限量。”
“小罗师傅还单身吧，我家侄女刚十八……”
赵大姐这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双眼睛怨毒的看着自己，赶忙停下了话头。
而那双眼睛的主人走到小罗身边，娇羞的说：“小罗技工，下班去看戏吧。”
“啊？”看着眼前身材高挑，气质绝佳的女孩，小罗技工的脸瞬间红了。
如果方浩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就是冉秋叶。
傻柱心心念念的小学老师，没想到她当老师之前在制铁厂当宣传员。
一番显摆过后，小罗技工装模作样的开始教一车间的人干活。
“这种细致的锻打你们还做不到，这需要长时间的经验累积。”
“但简单的你们可以尝试，你们记住，大锤塑形，小锤微调。”
“说的好”，站在人群中的冉宣传员拍手叫好。他是北平师专的高材生，对这种书生气很浓的年轻人有天生的好感。
“谢谢冉宣传员的肯定”，小罗技师心花怒放。这冉宣传员人长的漂亮，家事也不错，看起来对自己还颇有好感。
他小罗是农村出来的，要不是运气好，恰逢第一轧钢厂缺人，他根本没机会进厂。
即便进了厂，他至今还是临时工。临时工和正式工差距巨大，单工资就差了三分之一，福利待遇更是几乎没有。
如果能把冉宣传员搞到手，自己转正肯定没问题。工作问题解决了，还能抱得美人归。
就在小罗技工心猿意马，满脑子美梦的时候，何大民带着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方主任，这就是小罗技工”，何大民指着小罗对中年人介绍道。
“小罗同志你好，我是轴承厂一车间的车间主任方子民。”寒暄过后，方子民道明了来意。
原来是轴承厂刚发现，还有一百个那种零件需要改。
本来这种大批量的工作，都是由轴承厂的老技工完成。
但听说小罗技工的成功率比轴承厂的老技工还高，方主任就直接杀了过来。
要知道每一次失误，损失的都是国家的宝贵能源。为了减少失误率，只能来找小罗技工。
小罗一听，顿时傻眼了。他试过的几十个都没成功一个，那些成功的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刻的小罗骑虎难下。
豆大的汗珠顺着小罗技工的额头流了下来。赶鸭子上架，他没办法只能硬上。
嘭，一锤下去，一个小零件废了。
嘭，嘭，嘭，接连废了几十个小零件也没成功一个。
“小罗同志别紧张，慢慢来”，方子民满脸疑惑，但还是开口安慰道。
“行不行啊？”一车间的工人却是满脸质疑。
“就算紧张也不至于前后差这么多。”
“小罗技工去打电话前也是锻打几十次一次没成功。”
“我怀疑那些成功的不是小罗技师锻打的。”
恰好此时，方浩走了过来。
“大伯”，方浩一过来就对方子民打招呼。刚刚二车间主任刘海中听说方浩的大伯来了，就带他过来打个招呼。
一车间的一个男工一见方浩，立马兴奋起来。
“刚才小罗技工去打电话，我看见他锻打过零件。”那男工边说边指着方浩。
刘海中刚过来，还不知道情况，以为要追究方浩的责任，赶忙辩解道：“你放屁，没有的事。”
“你说是不是？”刘海中边说还边对方浩挤眉弄眼，方浩无奈，只得说是。
“我就说吗，这废物怎么可能锻打成功，这种锻打，就是我都费劲。”何大民满是不屑的说。
“可是看样子小罗技工是真的不行。”方子民也看明白了，这小罗技工就是中看不中用。
“我试试”，何大民白了小罗技工一眼，显然是知道自己被骗了。
他拿过锤子锻打半天，也只成功一次，却损毁了几十个小零件。眼见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方浩，你来试试”，方子民鬼使神差的说了这句话，他自己都感觉有些搞笑。
自己这个侄子他清楚，就是个赖子，他怎么可能会锻打。
打完招呼，方浩刚准备回二车间，就听自己大伯方子民这么说。
“好”，方浩答应一声，拿起锤子，包上棉布。
噗，一声闷响。方浩拿起锻打后的小零件，朝着大零件的缺口对准。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就连何大民也屏住了呼吸。
方浩的动作太标准，又太娴熟。这种操作，没有个几年的锻打经验，是不可能完成的。
“难道真是他？不，不可能！”何大民的心里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