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猜疑
许立心中藏着一个秘密，一个连好兄弟连星他都未曾告诉过的秘密——所有的航空设备，不论是卫星、探测器还是载人飞船，都是在大气层消失的！
这是他的父亲许青石曾告诉他的消息，许青石着重告诫他，不要外传，连最亲最近的人也不能说。
经历了将近二十年的孤独，终于，许立遇到了那个同样守着秘密的人。
张谷成放下手，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年至52岁的他，身体格外地硬朗，看着就像是才四十岁出头一样。
张谷成背着手站在窗前，悠然讲起自己的故事：
“你知道我的专业是什么吗？”
“物理系和天体科学。”
“我是物理系博士，天体科学本来与我毫不相关，直到1994年织女号升空时，刚好我有一些空气力学方面的研究没有参照物，就全程用天文望远镜追着织女号看。”
听到这里，许立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是织女号的直接观测者!
“我知道即便用天文望远镜也很难观测到载人航天飞船的轨迹，先不要质疑，听我把话说完。”张谷成转身，眉头皱在一起。
“织女号在我的观测下，消失了。”
“或许你会认为，以人类的反应与天文望远镜的局限性，几乎不可能观测到这些。但是，不论你信不信，我要告诉你的是另一件事。”
“这个消失，不是整体消失，虽然当时看着像是一架航空飞船突然没了。”
张谷成严肃的面庞，不禁让许立惊叹，虽然听着像胡扯一样，但是这个人说的话是实打实的，没有虚言。
“我的推测是，织女号进入了一个未知的领域，就像火车进入了隧道一般，从头到尾，依次消失。”
“啊，我讲的只是个故事啊，因为没有影像，全世界估计也就我一个人见到了，并且给出了这样的结论，你当个故事听听就行了。”
张谷成看着下巴都快要惊掉的许立，飞快改口。他此时隐隐约约觉得，这个许立怕是要入魔。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消息远比他认为的对许立的冲击还要大。
如果这是真的，那连星的爸爸，连方，就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
“张教授，那如果真的就如你推测的一样，航空飞船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
“嘘，再回来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0，黑洞知道吗，你会被迫进入其中，记住，是被迫，因为你完全没有再从里面逃出来的可能性。”
张谷成的话就像是一个水塔破了个大洞，不停地浇灌在许立头上，渗透许立全身。绝望，一种刚看到光就被弄瞎眼睛一般的绝望。
张谷成没有管许立，继续讲着自己的事。
“自那以后，我就开始修习天体科学，不断观测宇宙，不断扩展自己的视野和思想，可十几年来，宇宙还是那样，消失的东西没有再出现，其他文明的东西也没有出现。”
此时的张谷成，不知是受到许立情绪的传染，还是对自己研究成果的失望，也陷入到悲伤情绪之中。
不过五十二岁的人，心理素质比二十多岁的人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张谷成抹了一下头发，便恢复了平静。
“许立，你现在还年轻，我劝你不要执着于这个领域，研究的越深，虚无感与恐惧感会越发强烈。年轻人多去跟物理学打交道，说不定哪一天你就带领全人类突破了呢。”
许立听出来了张谷成的意思，虽然这个小老头脾气古怪，但他确实是在为自己着想。张谷成在面对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依然坚持着科学研究，许立越想越发敬佩这个怡然自得的小老头。
“啊，对了，明天有个物理研修会，你可以去参与一下，里面虽然有用的知识不多，但厉害的人有那么几个。”张谷成重新坐回摇椅上，点燃了一根烟，似乎是因为倾吐了多年积压在心中的东西，现在的他更加悠闲了。
许立说了句：“张老师，明天见。”背起包准备离开实验室。
“哎，你这小子，不是说让你多跟物理学打交道嘛，你怎么还跑了呢，回来！”
许立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向张谷成，此时的张谷成，已经站在了一个小型类似电机的设备面前。
“来，跟我一起研究电子，这玩意可比热能好玩得多。”
“哈哈哈哈，好的张老师。”许立立刻又兴奋起来，看来经历了这么多天，张谷成是真心想收下他这个徒弟了。
不研究不要紧，两人一研究就上了瘾，直到半夜两点多许立才回到宿舍，不过他的室友们更离谱，到了凌晨五点才晃晃悠悠地走进宿舍走廊。
即便是跟着顶级的物理学教授，这高等物理依然学起来非常吃力。得亏是身体的疲劳让许立快速地进入了睡眠，不然如潮水般的信息涌来，今天他是别想睡着了。
最初的物理研修会，是只有物理系的学生、教师才可以参加，那时候会上讨论的多是各种理论与实验，以及现有物理体系的推演。现在的物理研修会，所有院系都可以参加，看着是队伍扩大了，但研修会的内容基本上就是对自我成就的炫耀，和对他人的不认可。
物理研修会在音乐厅开办，整个音乐厅可以容纳三千人，完全不用担心人多没地方坐。音乐厅中央的大舞台上，十余个教师分成两边坐着，中间的大屏幕上明确地写着“第46届物理研修会”。
许立坐在最后排的位置，漫不经心地听台上的老师互相吹捧，他们不动声色地吹嘘自己的学生又做出了什么机器，获得了什么新的奖项，属实厉害。
其实许立早就想离开物理研修会了，选择坐下来安心听的原因是，这些人真的会把机器原理、基础理论等拿出来讨论，多少也能让许立学到些东西。
就在许立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靓丽的人影出现在舞台上。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物理系大三学生，常文君，我的导师是物理系教授丁桐，我现在研究的科目是磁力学。”
台上身穿花格子裙，头上带着淡蓝色发箍的女生讲述着自己要研讨的东西，而台下 。
许立像是着了魔一样，“唰”的站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中向舞台走过去，然后站在台下对着台上的常文君说：
“一个与物理系格格不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