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拜师
“小娃娃。”
空旷的大殿中传来与之前轻笑声，同样音质的声音。顾清羽缓慢睁开双眼，抬头看向自天梯上缓慢飞下来的人。
入眼，是一身绛紫广袖澜袍。随着他飞的越近，也越能看清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容貌俊秀之人。
肤色玉白，眉眼极为浓丽，一双丹凤眼精致狭长。笑起来，像玉面狐狸勾人。
勾的顾清羽直直看着他，挪不开眼。
见到小女娃这般，紫虚满意的笑了，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道：
“我乃清风派五尊者之一，紫虚真人。金水双灵根资质，26岁筑基，一百九十六岁金丹。现如今四百三十二岁修为已至金丹中期。小娃娃，你可愿拜我为师，做我亲传弟子。”
顾清羽没有出声，静静思考。这时，天梯上又下来一人。是个一身淡青色衣裳的人，看着不如前面这个叫紫虚真人奢华。但衣服上绣着的精致云纹，看起来地位也不低。
他与紫虚真人一样，也是飞在离顾清羽十米远的半空中停下。
手上持一柄翠绿色的折扇，温和的道：“我乃静虚真人，水木双灵根，也是金丹中期。与紫虚真人一样，有意选你做亲传弟子。”
见静虚没有说明自己几岁结丹，紫虚心中嗤笑一声。修仙界中，能结丹者都是天才修士，能在两百岁前结丹，更是翘楚。
小娃娃不懂这个，但结丹越早越厉害这点浅显道理还是懂得。
所以说，静虚师兄也就面上装装淡然，无欲无为的样子而已。真遇到想要的，不也会变通的去争去抢。
修士本就是与天争与命争与人争，大家都一个样。偏灵虚师兄就喜欢静虚这副装模作样的架势，还老批评他。
紫虚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将视线重新放回大殿中仰着头看他们的小女童身上，道：“女娃娃可想好了，要拜谁为师吗？”
顾清羽：“我真的可以自由选择？”
紫虚真人：“自然。”
他说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数次抢占先机，在他心中，面前的女娃已经是自己心爱的弟子了。
面前的人容颜艳丽，似乎有一种魔力，叫人忍不住看了又看。顾清羽眼神暗了暗，她收回黏在紫虚真人脸上的视线。
举起手指指向了那个青衣的男子。
“我可以选他做我师父吗？”
“为何？”
紫虚不解，十拿九稳的收徒怎么会出现变故。他从空中落下，几步瞬移到顾清羽面前。
离的近了，他那精致的面容也越发摄人。引的顾清羽悄悄后退一步。
“你说可以自由拜师的。”女童清脆的声音问道。
“当然自由选择。可你为何选他不选我？”紫虚皱眉，上前问道。
就算收敛了威压，他也是一身气势磅礴。
“你的意愿没有人能强迫你修改。紫虚，这孩子是我的徒弟了。”担心紫虚身上的气势吓到小女娃，静虚真人出声，将有些紧张的气氛冲淡。
“既然你选择了我，那我就是你的师父。为师先送你一样礼物。”碧绿色的折扇握在右手中，扇身一下又一下，轻快而规律的敲在左手手心。静虚真人步法缓慢，施施然然，如画中仙人走来。
一股青竹般淡淡的气味飘过来，十分好闻。
静虚真人停在顾清羽面前，右手翻转，一块莹白色的玉佩出现在他手中。他半倾着身靠近顾清羽，修长的手指捏着玉佩上的线为顾清羽系上。
“这是能遮掩你冰系天灵根体质的玉佩。只要不是元婴大能主动探测，在外人看来，你就是水木双灵根资质。玉佩上储存了我的灵力，能防御三次金丹以下之人的攻击。”
系好玉佩后，静虚起身。那淡淡的竹香也远了些。
“我是冰系天灵根？”顾清羽问。
“你们两个小娃娃根骨都是罕见，一个是单土灵根，一个是单冰灵根。小娃娃，你们叫什么名字。”脸若冰霜的灵虚真人飞了下来。
“顾清羽。”
“顾青衡。”
两小童同时道。
“你们是兄妹？”已经不抱收徒希望的金虚真人也下来凑热闹了，他身后跟着下来的是清风派掌门斐景。反正大家都下来了，就不装什么神秘莫测的长辈算了。
于是，大殿里又多了两个俊美男子。
只是金虚真人看起来更大了，快四十岁的模样。
想到修仙界人长寿，容貌多是固定在年轻时候，当他们面容转向衰老时，就是寿元将近之时。
顾清羽仰着头看着金虚真人答到：“不是亲兄妹，只是名字相近。”
顾青衡看了清羽一眼，也有些怏怏的答：“嗯。”
“哦。”金虚真人只是好奇一问，之后便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单灵根罕见，清风派创派以来，就只收过你们三人为天灵根。为了避免麻烦，日后在宗门里也与另一位一样，只对外称双灵根。”静虚真人温和的对顾清羽谆谆教诲道：“清羽，这玉佩随身贴放。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取下来，知道吗。”
“是，师父。清羽知道了。”顾清羽听话的点头。
“呵。”一旁静立的紫虚不耐烦了，他扫了一眼顾清羽有些意不平，又瞪了眼静虚真人。“你既然已经选好了，那我也不强留。我还要闭关，就不陪你们在这浪费时间，等什么时候举行收徒大典，再通知我就行。”
紫虚说完，化成一道流光，眨眼就不见。
顾清羽仰头看着静虚真人试探道：“紫虚真人是在生我的气？”
静虚看着顾清羽，忽然半倾身下来，修长的双手穿过孩子的腋下将她一举抱了起来。
这动作来的太突然了，顾清羽浑身一僵，回过神来已经坐在静虚真人的怀里。她试着像小孩子一样，放软了身体，双手怀绕在静虚真人颈间，全身都依赖在他身上。
青色的修长身影微微一顿，然后又自然的将孩子抱的更舒适些。
他方才只是看这孩子仰着头看人的模样有些可爱。就忍不住将她抱起，待真的将她抱起时又有些后悔。
没有人知道温如墨表面看起来温和，实则性子最冷。他不喜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自己坐下的四个弟子也都是在灵虚真人的推荐下，顺其自然的收入门中。
温如墨非常负责关照门下四位徒弟，只是性子使然，并不与徒弟如何亲近。而门下四位徒弟对这位静虚师尊也是尊敬有余，亲近不足。
这一场顺从心意的突然举动，惊到了顾清羽，同样也惊到了温如墨。但看小娃娃软软的身子依靠在自己怀中时，又忍不住让他的心也跟着的软起来。
缘法自然，看来自己与这个孩子当真有缘。
温如墨看着眼神清澈见底，一点也不遮掩，就这样直视自己眼睛的顾清羽，温声着道：“羽儿现在可以称紫虚真人为师叔。他性子骄傲，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拒绝他。让他生生闷气就好，若实在发泄不出去，他自会来寻为师，不会与你计较。”
顾清羽放下心来，看来清风派高层还算有操守，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小的得罪，就为难自己这个还没修行的小娃娃。
“一个两个？我拒绝紫虚师叔了，那之前还有一个呢？”
“是云虚真人十年前收的弟子。也是单水天灵根资质，叫花千颜。现在对外称金水双灵根，羽儿记住，这些都不可随意对外人透露。”
顾清羽看着温如墨的眼睛，乖乖点头。
见顾清羽与静虚真人之间师徒融洽，没自己什么事，金虚真人就行了个道礼，对灵虚真人道：“恭喜灵虚师兄，静虚师弟觅得佳徒。我这里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待两位小师侄正式拜入座下，我这做师叔的再送上贺礼。现在，就先告退了。”
金虚真人离开后，温如墨抱着顾清羽也准备离开。“灵虚师兄，我也告辞了。现在天色算早，我想带羽儿熟悉下各峰各脉的环境。”
“也好，那你们先。”灵虚真人道。
“等一下，我呢？”
顾青衡紧紧抓住温如墨欲转身离开的衣摆，漆黑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对方道。
“仙君，你能不能也收我做徒弟。”
“这。”温如墨温和的看着被男童紧紧拽住的衣摆。
斐景立马上前，将顾青衡轻轻往后一抱，离温如墨远了些，才道：“方才疏忽师弟了。青衡师弟放心，灵虚师伯正欲收你为亲传弟子呢！灵虚师伯是土木双灵根，如今八百八十二岁，已经是金丹后期的大能。”
听着掌门在那里不遗余力的夸赞自己，灵虚真人挺挺腰，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不要。”顾青衡却看也不看那边，只盯着温如墨怀里的顾清羽期期艾艾的说：“我不可以也拜你为师吗？我想和清羽做同门师兄妹！”
“你拜入灵虚师兄门下，与羽儿同样是同门师兄妹。”
“不！我就想拜你做师父，和清羽一起！”
“恐怕不能。”温如墨微笑着拒绝。
“为什么？为什么清羽能选，我就不能选。”小男孩胡搅蛮缠起来，发出的声音有些尖细。
温如墨依旧好声道：“没有为什么。只是我选你做徒弟，就不能选羽儿做徒儿。你与羽儿依旧不能拜同一个师父。”
“为什么为什么啊！”顾青衡执拗的问道。
顾清羽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个小孩心中这么重要。重要到敢和清风派高层呛声。
“没有这么多为什么。”
灵虚真人回答他，玉白的面上像浮了一层冰霜。他漠然的看着顾青衡，将他看得浑身一颤不敢造次。
“这里是清风派，不是你可以撒娇造次的地方。我欲收你为弟子，你若想留在修仙界，就拜我为师。若仗着自己天灵根资质，随意胡闹。那我只能让人遣你回俗世。以后永远不得踏入清风派。”
顾青衡被训斥的噤若寒蝉，一动不敢动的。
见这孩子总算被吓到了，斐景才放开他来：“青衡师弟可想好怎么做了。是留下，还是回俗世。”
“我拜，我拜还不行嘛！别赶我下山。”顾青衡可怜兮兮。
“那师弟应该怎么做。”
顾青衡乖乖的跪下，对着灵虚真人磕头：“弟子拜见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