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巷子内
虽然维马大师只是心中忧虑，面上没露出任何异样，但大贤者朱莉，依旧看出了他的想法。
“对付半神，那是我将面对的任务，联盟目前还不需要你来承受这种压力。”
维马大师抿嘴颔首。
“呵。”大贤者朱莉轻笑一声，声音里面并不带有多少忧愁：“再说，超凡刚复苏没多久，半神大多有自己的责任。
西顿区附近数百年的本地传说里面，都没有发现可能存在半神端倪的传说。
未来终究难以捉摸，我被称之为联盟最有希望成就圣者的成员，但说不定明天就死在了西顿区。
我们只能尽力的掌握目前能掌握的，用全盛的状态迎接可能的困难。”
“……
是我多虑了，大贤者。”
维马大师调整心绪状态，平复这些天一直有些不宁的心绪。
关于维马大师的经历，也算得上是波澜壮阔，本来以他的心境，面对可能出现的半神，虽然有所忌惮，但是并不会如此时刻忧虑。
原因是罗恩所介绍的米格尔，这让维马大师知晓了超凡复苏一事。
原先牵扯到联盟预言这件事，维马大师可能借此晋升贤者。
如果是以往，这件事无论成败，只管尽力去做就是。
但知晓了超凡复苏，维马大师的心境难免被影响。
原先想要成就半神，天赋、运气、资源无一不要顶尖才可以，不过超凡复苏，一切又变得有希望。
半神，哪怕在真神所在的组织，那也是被称之为圣者的存在。
维马大师知道自己的能力，在超凡消退的环境中，是无望半神的。
可是在超凡复苏后，维马大师自认有成为半神的可能。
半神，那是生命形态的质变，不仅就此可以攀登更高的成就，连寿命都增长两、三百年。
甚至有些特殊的职业，成为半神后，还可以获得更绵长的寿命。
维马大师听闻，有特殊职业的半神，从超凡消退前，一直存活到今天。
“关于我所见的画面，我可以通过仪式魔法绘画而出，抽象的意象，也可以语言叙述，与联盟的成员讨论其中的含义。
但，有关神话生物的内容，我没有任何一种表述的能力。”
被大贤者朱莉挑破了心境的波动，维马大师也发现了自己的反常。
维马大师甚至联想到，只差一步就能改变生命形态的大贤者朱莉，面对一线之隔的变化，又该有什么的心境呢？
这样的思考，让维马大师调整了自己心态，能坦然的面对未来。
伊芙琳就像之前，听不懂两人对话的深意一样，此刻她同样没听出简单几句话中的深意。
不过之前，用能力连接过维马大师的伊芙琳，还是模糊的感受到，前者与之前，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变化。
“我也没有类似的能力，只能向联盟的询问了，如果联盟也没有办法，那只能让你见机行事了。”大贤者朱莉如实的说出想法。
位格层次的差异，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不再继续与阁楼内交谈，三人进入楼下的房间，那里已经事先准备好了仪式所需要的材料。
阁楼内枯萎的绿灵被留在原地，它被浇水一个月后，还能作为制作超凡物品的材料，以及一些仪式的组成部分。
一条有好几处通道的巷子里面，一个男子猛的一拳捶到墙上。
这一拳用了男子的全力，他的拳头甚至因此破皮，但男子却好像失去痛觉一般，又捶了下墙。
“可恶！”
巷子内的流浪汉，已经照例去一些会所等场所乞讨了，男子低哑的声音无人听见。
什么事情都没做成，还失去了一颗子弹的齐尔科眉头紧锁。
齐尔科熟悉的女子嬉笑声没有响起，这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协调。
齐尔科不认为自己，是多么深谋远虑的人，但也不应该这么鲁莽才对。
可齐尔科又为什么会看到希克茵姆帮的家伙后，就直接下了杀手？
“是你做的，对不对！”
明明是疑问，但齐尔科确实以肯定句的方式发声。
巷子里面只能听到细微的虫豸声，没有人回答齐尔科的问题。
齐尔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是他已经有了答案，这让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我说过了，帮我完成了事情，你想要干什么都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巷子里面，依旧没有回答齐尔科的声音响起。
齐尔科的脸色更加难看，对于体内的怨灵，没有反制手段的他，就像可口的菜肴一般。
在与怨灵相处的这些日子里面，齐尔科记得自己，只有提到圣光教会的时候，才能让其稍微让步。
这样的让步，在一段时间后又会消失，甚至随着提到次数的增加，怨灵让步的时间也随之缩短。
可齐尔科不可能真的找圣光教会，没有怨灵的帮助，他根本没有一点复仇的希望。
齐尔科摸了下，之前战斗中被锤到位置，那里的疼痛，是烫伤。
回想起对手升腾火焰的双手，已经其额头的火焰纹章，齐尔科语气带上了疲惫：“根据我的观察，他似乎只是一个小队的队长。
这样的位置，却拥有神奇的能力，那希克茵姆帮的老大呢？
还有战斗的时候，那赶来家伙，说了枪械的精准度下降，应该真的影响了我的精准度，不然拿枪不可能偏的那么离谱。”
齐尔科想到神奇的能力，他又想起附身自己的怨灵，这怨灵的能力其实非常厉害，但根本不受他控制。
“可恶！”齐尔科咬牙从喉咙里面挤出声音，如果怨灵能够受他控制，他根本不会连子弹颗数都要精打细算。
巷子外传来了一些流浪汉的交谈声。
不用想，这是市政的巡夜警探，正在驱逐乞讨的流浪汉，或者是驱逐在有煤气路灯场所睡觉的流浪汉。
判断着流浪汉所来的方向，齐尔科走向相反的巷子里面。
几个流浪汉走进巷子里面，为首的是个满头白发的佝偻老者，他在黑暗的环境中几乎看不到东西，只能凭借着记忆往前走。
走在后方的一个流浪汉，有些埋怨的嘟囔：“这么早回来干嘛，在街上游荡的话，那些黑皮狗并不会驱赶我们。
只要多游荡一会，我们就能在那些场所歇业的时候讨到一些吃的了。”
为首的流浪汉撞到了墙壁，他伸手摸了摸墙壁，回想着记忆里面的路线，继续向巷子里面走去。
另一个流浪汉听到了后方的话，也有些意动的发言：“是的，白天的工头只给了两片面包，根本就吃不饱，不如再去游荡一会。”
“你的脑子给白天运货的马吃了吗？”为首流浪汉停下步伐，虽然他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但还是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同伴：“那些会所、酒馆，通常在夜里三点左右，才回发放那些吃剩的食物。
等你游荡到三点，就算你吃到了食物，你也很难再找到，没有垃圾的巷子了。
睡在那些有垃圾的巷子里面，明天一身的怪味，根本没有人会愿意雇佣你。
难道这么冷的天，你还要到河里面洗澡吗？
一但生病了，只有死路一条。”
提议再游荡一会的流浪汉嗫嚅了几下。
“就算你整夜不睡，第二天没有精神，也不会找到工作的。
就算你能找到，第二天你能吃饱？
你要再一夜不睡？第三天的眼睛已经很难睁开了，不可能找到工作的。”
听到领头流浪汉接着的话语，后方的流浪汉没有再说话。
另一个年老的流浪汉叹了口气，他的语气沉重：“其实，第二天找到工作也没什么用，最多和现在一样。
每天依旧吃的很勉强，晚上睡在巷子里面，现在天气还勉强能接受。
等天气再冷一点，在巷子里面再睡一晚上，可能第二天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巷子里面陷入沉默，这样的结局他们都知道，往年很多流浪汉就是这么死去的。
“去年我还有块地的，那时候我虽然也活的很勉强。
但是能靠着那块地的作物，每天都能吃上五片黑面包呢。”一个流浪汉说出了去年的情况，非常怀恋那时候的日子。
这流浪汉的话，勾起了另一位的回忆：“去年我也有块地，我还用夹子在那块地上捉过一只兔子。
我跟妻子和儿子一起烤了它，那兔子的味道是那么美味，为此我还特意用麦子，换了份白面包配着吃。”
流浪汉兴奋的声音突然失落：“但是他们突然染上了疾病。
我卖掉了土地和房子，拿出了全部存款，可还是没治好他们，去年冬天我用剩下的物品，为他们买了一块墓地，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巷子里面重新陷入沉默。
领头的流浪汉摸索到了熟悉的位置，他熟练的蜷缩起身体，以便在夜间，能尽量保存热量。
完成了蜷缩姿势的领头流浪汉，语气已经满是疲惫：“该睡了，明天还要找工作呢。”
在沉默中，其余流浪汉也找了自己往常的位置，都尽力的蜷缩起来。
巷子内，只有轻微的虫豸声微鸣。
高悬在天穹的月亮依旧明亮皎洁，只是照不进深邃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