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循环之始：漂流落水
程梓阳帮着沈茗夏补习了一下午的英语。
看着到饭点了，两个人便收拾了东西，起身离开图书馆，打算一起去吃点东西。
下楼梯时，沈茗夏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接着，脑袋里面竟是像炸开一样，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她难以忍受的停下了脚步，双手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
程梓阳一脸惶恐之色，他急忙弯下身来，关切的问，“怎么了？头疼吗？”
就在沈茗夏以为，她几乎就要死于某种突如其来的脑疾时，那阵要命般的疼痛，却是忽然又自己消失了。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突然，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沈茗夏站直了身体，她晃了晃脑袋，确实是一点疼都感觉不到了，她顿时有一种，刚刚的一切，好像是在做梦一样的错觉。
她偏头看着程梓阳，若不是程梓阳脸上的担忧之色还那么明显，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她又晃了晃脑袋，还是没什么事。
她于是也很迷惑的解释道，“刚刚忽然就感觉到，头很疼，而且，身体里面也有一种，像是瞬间要被抽空了一样的感觉……但这会儿，突然好像又一点事没有了。”
程梓阳不放心的道，“要不还是去校医那里看看吧。”
“不用。”沈茗夏摇头，“今天是中秋节，校医肯定也放假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待会儿就要集合了，我们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
话落，率先抬脚走下了楼梯。
程梓阳只好跟上去，心里却是想着，明天周一，一定要带沈茗夏去医院里好好的检查一下身体才行。
他又仔细地观察了沈茗夏一会儿，见她确实没什么异样了，他方才稍稍地放下了一些心。
后来，两个人就都没再在意过这个小插曲。
吃过饭，两人按着集合时间，来到学校门口，坐上了社团安排好的大巴车。
车上，沈茗夏和程梓阳并排而坐。
沈茗夏打开蓝牙耳机的盒子，自己戴了一只，将另一只塞进程梓阳的耳朵里。
她打开手机选了首陈奕迅的歌放。
听了一会儿后，她偏头看着程梓阳，提议道，“陈奕迅今年12月在清塘的演唱会，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吧。”
程梓阳笑着点头，毫无疑义的道，“嗯，好。”
沈茗夏亦笑了笑。
耳机里流淌出陈奕迅有些悲伤的歌声，“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沈茗夏偏头看着窗外，大巴车开动了起来，眼前的景物由慢及快的往后退，渐渐化成模糊的残影。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被耳机里的歌声影响了心情，沈茗夏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就好像，冥冥之中，她就要失去什么东西一样的心慌。
她扭过头来，发现程梓阳又在用一种，专心不二的目光，持续的盯着她傻笑。
程梓阳单手支着一侧的脸颊，见沈茗夏扭过头来，他也毫不收敛自己的目光。
他轻声的道，“茗夏，十年之后，我们还要一直在一起。”
这一句话，羽毛般轻轻的飘落到了沈茗夏的心上，慢慢的抚平了她心里的慌乱。
她调整了下坐姿，侧身对着程梓阳，伸出一手，敲了下程梓阳的额头，打趣道，“你这样的笨蛋，也就只有我会收留你了。”
程梓阳眯起眼睛笑，“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你就收留我一辈子吧。”
看着程梓阳挂在脸上的笑容，沈茗夏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牵起了一角，拉着轻轻的扯，力道并不会让她痛，但却有些痒，还有些热，臊的她脸颊也跟着发热。
她偏开头，不再看程梓阳。
半晌，她对着窗外，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程梓阳开心的笑弯了唇角。
沈茗夏又偏过头来，一本正经的道，“程梓阳，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不管。”
程梓阳的笑容僵裂在脸上。
他生气的扭过头去，接下来的路程，他便都没再跟沈茗夏讲过话。
沈茗夏无奈的看着程梓阳生闷气的样子，一脸的无辜。
她讲错话了？
什么时候呀？
他们到达漂流地点时，还差十分钟七点半。
下了车之后，程梓阳心里的气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他便就又主动的走过来，默默的帮沈茗夏提包拿水，完全一副奶妈的姿态，跟前跟后的照顾沈茗夏。
沈茗夏耐心的逗了程梓阳两句，两个人便就又重修旧好了。
他们的票，早就由社团提前给买好了，所以，下了车后，没怎么耽搁，他们就又直接坐上了上山的大巴车。
到达漂流起始点时，是晚上7点45分。
八点正式开始漂流，这中间隔的十多分钟的时间，则由工作人员对他们进行简单的安全培训，讲解漂流过程中的注意事项，以及，检查每个人是否都正确的穿好了救生衣。
八点整，工作人员开始打开闸门，按照船只的数量，依次放队列中的人进入漂流起始口。
可能是节假日的原因，所以人特别的多。
程梓阳和沈茗夏跟着团队一起排在第一列的末尾。
大概还有七八个人就要排到他们的时候，忽然，一名壮汉，横冲直撞的从后面直接插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沈茗夏在壮汉经过时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程梓阳赶紧护住了她，以免她掉下围栏。
而对于壮汉的插队行为，身后不少人开始感到愤愤不平。
有人鄙夷的看着壮汉，有人议论不止，工作人员见状劝说了壮汉几句，也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就在局势僵持不下之时，排在沈茗夏前面的一年轻男人忽然站了出来。
男人挤着狭窄的台阶过道，走到了壮汉的身边，义正言辞的要求壮汉按规矩到后面去排队。
壮汉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然而，有了带头的人，身后人的议论声和唏嘘声也渐渐的大起来，甚至还有人大喊“要不要脸啊”这样的话。
壮汉逐渐被惹怒，他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众人一眼，然后，直接将愤怒的矛头对准了带头的年轻男人。
两人谁都不让，渐渐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失控。
沈茗夏将骨头捏的“咔吧”作响，她头也不回的对排在她身后的程梓阳道，“你往后面躲开些，不要被连累到。”
显然，她已经受够了壮汉的无理挑衅，打算上去和年轻男人一起制服了壮汉。
程梓阳却是一把拉住了沈茗夏。
他并不是怀疑她的能力，只是这条过道十分狭小，围栏围的也不高，底下正是放水口，巨大的抽水机放出来的水，都是打着急速的漩涡往下冲的，看起来就很危险，他自然不放心沈茗夏就这么去掺和。
然而，沈茗夏却是不甚在意，她甩着程梓阳的手，坚持要去帮忙。
程梓阳还想劝说，前面的人群忽然彻底炸开，嚷骂声充斥了一片，很多人开始慌忙的往后退。
沈茗夏前面的一个中年妇女，正是在退的过程中，一个重心不稳，突然就往后直直的倒过来。
沈茗夏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接，结果，那妇女体态并不轻，沈茗夏被重重的砸了一下，没控制好重心，自己反倒直接越出了栏杆，掉入了水中。
完蛋……她不会游泳！
沈茗夏在感受到自己就要和水面亲密接触之前，这样在心中悲戚的喊到。
她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的一样，就是水。
“夏夏！”
程梓阳大喊一声，他伸手去拉沈茗夏，只来得及拽住一片衣角，他便也跟着翻出栏杆，急速的坠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