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拍定罪行
丑时一过,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
黑夜之下,一道身影如同幽灵般,快速的穿梭在大街上,行走过繁华喧闹的街市,不时的躲避巡逻官兵的视线。
不到半柱香,人影在一家客栈停下,爬进窗户,进入里面。
寅时时一到,客栈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起来,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饭。
又过一个时辰,客栈的客官们都陆续的醒来。
楼下开始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34;小二,早点。&34;
小二听到声音,连忙应了一声,&34;诶,来嘞!客官你稍等!&34;
小二说着端着几盘早餐走了过来。
&34;客官,您吃点什么。&34;
&34;一碗豆浆,一笼包子,三个馒头。&34;小二听到对方点的东西,转身又去拿东西。
&34;小哥,小哥,你听到没有,今天县老爷要公开审问一个秀才。”
“这小的可没听说,县老爷为啥要审问秀才公啊?”
那人神秘的说着:“说是那个秀才犯了不孝之罪!&34;
&34;啊?这可是大事儿。&34;
小二惊讶的说道。
&34;对啊,咱们可要好好听听这事。&34;
&34;&34;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今日要发生的事,大厅里不少人都竖着耳朵听着。
楼上
老鬼坐在房间里面的桌子旁,看着窗外雨滴落在地上溅起水花,雨滴打到地上,形成了一颗颗圆溜溜的水珠,水珠沿着地面,慢慢滚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三力,里正,王二狗和王德喜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着五碗豆腐脑,三屉包子,一盘油炸鸡和几碟小菜,小二拿着筷子给众位放好。“客官菜饭齐了,您慢用。”
&34;恩。&34;老鬼点点头。&34;麻烦了。&34;
&34;哪里话,小的先告辞了。&34;
小二刚刚离开,里正开口。“快吃吧,吃完了咱们赶紧去县衙。”
楼下的讨论声让楼上的气氛很是压抑。
王德喜和王二狗闷闷的。
“楼下那帮人怎么这么烦人。”
“他都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乱说。”
王三力看着老鬼,见她面无表情,神色无异,王三力竟一时看不透老鬼的想法。
明明老鬼昨晚还是一脸焦急的……
里正皱着眉。“不用理会他们,等下咱们早点到衙门,我去见见县令,跟他回禀一下真情,长淮就没事了。”
里正说完王德喜四人都看去老鬼。
老鬼不言不语,盯着四双眼睛的目光,闷下头,开始饭。
不是不想开口说话。
实在是昨晚啃的太久,嘴巴肿的好疼…
吃饭也疼…
大家见老鬼开始吃饭也便不多说,开始吃了起来。
吃完饭急匆匆的往衙门走去。
一大早,方氏和盛仁富被官差传唤到衙门?
周氏谢氏和宋巧带着盛小玉也从王家村赶到县城,俩一行人在路上碰到了盛老爹和邢氏娘。
盛老爹和邢氏往医馆走去,打算给邢氏针灸完,盛老爹好赶着时间去上工。
一看到盛老爹和邢氏,盛小玉哇的一下哭了出来。“阿爷阿奶,我爹出事了。”
“你爹咋了?”盛老爹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邢氏也急得看着盛小玉,嘴里含糊不清的问。“你爹出啥事了。”
盛小玉泣不成声,周氏赶紧把事6情说了一遍。
盛老爹和邢氏听了原委,邢氏脑子嗡一下,差点晕了过去,也顾不上去医馆和上工了,赶紧衙门走。
秀才虐待祖母的事情风吹浪打一样在县城传开,老百姓们都议论着这件事。
往日忙来忙去的那些做买卖的人也都杵在一旁不做买卖了,专门八卦这事儿。
此时衙门已经打开。
门口排了不少的人,老鬼和里正站在最前头。
人群里面都在议论着对盛长淮不孝的话。
老鬼皱着眉头,心里惦记着盛长淮。
不多时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走了过来。
&34;各位静一静,请随老朽到大堂去,注意不要拥挤,站在大堂下方,切勿大声喧哗。&34;
老者在前面带路,众人跟在后面往县衙里的大堂走去。
众人在大堂下栅栏外头站定,老者来到了大堂,现在正大光明的牌匾之下。
县衙大堂上,一排官差站在两侧,正中央的地上,跪着一个方氏和盛仁富,和坐在椅子上的盛长淮。
县令坐在最上首,看着跪在下面的三个人,冷哼一声。
惊堂木一拍,县令严肃着脸,喝怒道:&34;盛长淮盛秀才你可知罪?&34;
盛长淮端秀一方,不卑不亢的拱手失礼,朗声道:&34;学生不知。&34;
县令冷冷的扫了盛长淮一眼。&34;哼,好一个不知,果然是考了秀才的人,竟如此的能言善辩。你不孝顺祖母方氏已是不争的事实,还敢狡辩,本官念在你功名在身,可免了跪罚,
可你藐视大堂,言语不敬。”县令气势汹汹的盯着盛长淮,&34;简直是目无法纪,罪无可恕,你若是识趣的话,就自己交代,本官可饶你不罚。&34;
盛长淮沉默不语,不悦的皱起眉头。
‘自己才说了一句话,县令就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呵斥,实在反常…’
县令见盛长淮不说话,气得脸色铁青,拍案而起。&34;盛长淮,你莫非不想活了。&34;
盛长淮听到县令的话,微微勾起嘴角,&34;学生不知,学生只说了一句话,哪里来的藐视大堂,哪里来的言语不敬,又哪里来的目无法纪,县令大人说的罪无可恕又从何说起,从开堂到现在,县令大人并没有询问过我阿奶半句,也为询问过我事情始末,大人这样武断,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34;放肆!&34;
县令被盛长淮这番话,气得胡子直抖。&34;本官昨夜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你身为秀才对生病的祖母不闻不问,仍有祖母躺在炕上也不带去看病,自家吃肉让祖母喝粥,放任媳妇顶撞祖母,一条条一桩桩下来哪一件都是不孝,而且还敢反驳本官,来人呐,给本官把他抓起来,重打五板子,然后关进大牢,满三年释放,大金朝律法不孝顺父母者重罚二十大板,关满五年,本官念在你身体残疾减少你十五大板,年限减少两年,但你从此剥夺功名,终生不许踏入考场,考取功名。&34;
“就是就是…”跪在地上的盛仁富在一旁附和。
衙役闻言立刻冲上前准备将盛长淮绑起来,根本不给盛长淮任何辩驳的机会。
方氏愣愣的跪在地上,事情发生的太快,她准备一夜的草稿都在肚子里一句话还没说,县令就把盛长淮处理了。
就在衙役把盛长淮捂着嘴,推搡在地时,下一秒,一把匕首抵在其中一个衙役的咽喉上。
&34;谁敢乱动,老娘一刀割破他的喉咙!&34;老鬼威胁的衙役不许他伤害盛长淮分毫。
盛长淮猛的抬头,看着冲上来的老鬼。“馨儿,你,你快下去。”
这可是公堂之上,带着凶器先斩后奏都是允许的。
盛长淮紧张的看着老鬼心中不停的祈祷着,这位祖宗赶紧的离开。
但是,老鬼根本就不听盛长淮的劝告。
拿着匕首紧紧的抵在衙役的脖子上。“松开我相公。”
衙役看了下县令,没敢动作。
老鬼不耐烦的把匕首往衙役的脖子上抵了抵,痛感立马来袭,吓得衙役赶紧给盛长淮松绑。
&34;你,你干嘛,你想造反吗?”坐在上头的县令吓得高声大喝。
惊堂木一拍又一拍。
老鬼撇了一眼县令,叫衙役举起手,站一边去。
那个衙役闻言举起双手,朝后退了一步。
老鬼冷冷的看着县令走到盛长淮身边,扶着盛长淮坐回椅子上。
一边检查着盛长淮的腿,一边跟县令说。“县令大人,你一个堂堂的父母官,连最基本的审问案情你都没做就开始判刑,是不是太草率了?&34;
盛长淮拉着老鬼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这么危险,馨儿,你快离开。”
老鬼摇头。“我不能让他们欺负你。”
老鬼不聪敏,但是她还是看的出来,县令就是专门针对盛长淮的。
县令脸色微变。&34;你胡说什么?本官这是秉公办理!还有你这个叼妇,竟然在大堂之上携带凶器,来人,给我打五十大板,一起关进牢里。&34;
“县令大人。”盛长淮高声喊着,劝不走老鬼盛长淮便一护到底。“我夫人是一时情急情有可原,五十大板下去我夫人恐难活命,还请大人看在我夫人是一片爱夫心切,饶了她这一次吧。”
老鬼才不怕他,讥讽的看着县令。&34;秉公处理?那好啊,既然如此,那你就问问我阿奶方氏,我相公怎么没有孝顺她!&34;
方氏赶紧跪好,立马调整委屈的表情,说着。&34;青天大老爷呀,您千万不要听她胡扯,她是在污蔑我。我们王家村的人人人都知道我的孙儿自从考上了秀才后,对我是越发的不孝顺,昨日老妇人被他气的险些丧了命,到现在心口还是痛的厉害。你看看老婆子的这一头的白发,都是饿的呀…&34;
看方氏做戏的样子老鬼不屑的撇撇嘴。&34;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没有白发才见了鬼了呢。&34;
说的确实夸张了一些,心虚的方氏心一颤。&34;我,我本也没那么多白发,再说你看看你这么胖,家里的吃的都是让你吃了,要不是你虐待我,我能临老临老瘦成一把骨头。&34;
“我们怎么虐待你了,都分了家了,给你是情分,不给是本分,你问问村里人,你生病我相公没给你你银子吗,二十两都我们家一年的嚼用了,你什么病治不了,再说治不了你还在这儿活蹦乱跳的,糊弄鬼呢。”
“你个毒妇,你怎么跟你阿奶说话呢?”盛仁富给县令磕了个头,“大人,大老爷你看看我这侄媳妇多恶毒,言语间竟是诅咒我娘……”
&34;够了!&34;县令喝道。&34;这是衙门不是你们家炕头,本官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本官会秉公办理,谁敢在闹事,直接拿下!&34;
方氏哭泣的求着。&34;大老爷呀,我求你了,一定要替我做主啊……&34;
盛仁富闭上了嘴巴,没敢再说话。
此时里正和王家村的村民也在下面喊着盛长淮冤枉。
“大人,方老太胡言乱语,她说的不对,盛秀才对她很孝顺。”
“大人方老太真的是胡说,秀才公从来没有不孝顺过,再说他们都分家了,要孝顺也轮不到秀才公这个孙子辈的啊…”
“大人,我是盛长淮的爹,方氏的儿子,我作证,我儿子绝对是个孝顺的人,她娘生病了,我儿子砸锅卖铁都给他娘看病,他阿奶病了,我儿子还出了二十两银子啊,我儿子怎么可能不孝顺。”
“呜呜呜,大人,我儿子是个孝顺的呀。”
“我爹我娘都很孝顺我太阿奶,昨日我跟我娘还给太阿奶送去肉,是太阿奶对爹不好,一直骂爹不孝顺…”
方氏一听下面的话心里也害怕起来,毕竟分了家的,硬要是说盛长淮这个孙子不孝,实在说不过去。
“儿啊,咋办啊,要不要我也告一下盛天富那个孽障?”方氏无主的跟盛仁富嘀咕起来,
盛仁富眼珠子转了转。“别,要是大哥进去,以后就没人给你送钱了,咱们告盛长淮这个小畜生就行,还能拿捏宋氏,盛长淮要是进了大牢,宋氏以后不敢不孝顺您。”
方氏一想盛仁富说的有理。“还是我儿聪明,就这么办。”
“大人,大人小人王家村的里正,有事回禀大人。”里正站在下面要见县令。“盛秀才人品纯良,知恩图报,不是个不孝的人。”
大堂下面一片为盛长淮说话的声音,县里来看热闹的人也开始打听着王家村的人,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家村的人所有口风都是向着盛长淮,说他是个知恩图报,人品善良的人,也纷纷为盛长淮求情起来。
一旁的主簿见下面吵的厉害,走下来呵斥了几句。“安静,扰乱大堂,依法打十大板。”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里正对着主簿施礼。“大人,小人王家村里正,有关盛秀才的事,小人想跟县令大人回禀一番。”
主薄看了看里正点头。“等着,我去问一下。”
主簿走到县令身边,低声耳语,告诉县令下面王家村的里正求见。
站在县令身边的灰色长袍老者闻声也在县令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后县令,不耐烦的摆摆手。&34;管他是谁,盛长淮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