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买人
“我们这些人家都穷，养孩子哪有那么多说头，小孩子嘛，给口饭吃，能跑能跳的就能养活了”
周保家的又补充道。
陆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之前见的养孩子都是三岁之前孩子几乎都是被乳母抱着的。
有的还喝奶喝到垂髫，更甚者始龀（chen四声，七八岁）束发都是大有人在。
她第一次当娘，也想女儿婔婔健健康康的长大，这些人家能在并不怎么富裕的情况下。
把一溜九个孩子养大，还是有些道理在里面的。
周保家的说完就让身后的妇人们在走廊里都一字排开站着，咪咪笑着对陆思说：
“贵客，你看善厨艺的妇人我都给你带来了，就在门外，您看是否移步？”
“走吧，乳母过去帮我掌掌眼”然后起身出门。
陆思与这些妇人面对面站着，细细打量这些人，有的看起来明显骨瘦如柴，只有一人过于丰腴，其他人都明显都稍显瘦弱。
“我不要那种只会做一两道烩菜的厨娘，还要会搭配每天时蔬荤素均衡，你们那些只是会做饭的可以后退一步了”
陆思作为甲方，先提了第一个要求，要多才多艺的厨娘。
周保家的总共带来十四人，这就后退了八人，在大宋食谱就是一项很难外传的技艺，清河镇还是太小了，掌握这种技艺的并不多。
然后乳母王氏又在每个人面前走了一圈，在每个人面前看了看面相眼神是否清正。
检查了身上有没有狐臭，又让每个人伸出手查看手指甲缝隙是否干净。
这就又点退了二人。
陆思又问：“我家里有一小娘子，还尚在襁褓，你们有几人会做些幼儿膳食？”
女儿家的身子总是娇贵，吃食上可不能马虎。
“若是还会些调养之流的小食向前一步，不会的请后退半步”陆思补充道。
四个妇人一人向前，一人向后，中间停留二人。
她知道她的要求可能有点多，但没办法，虽然她的爹并不喜欢她但给她的生活条件明显是顶级的。
现在她要养女儿婔婔，人生大事，衣食住行，哪个也不想委屈了女儿。
这时乳母又从周保家的拿到了这四人的户籍档案，陆思接过后细细看了看这些人都是从哪来的，主家在哪，发卖原由是何？
原本她挺中意最前面的妇人，但看到她的发卖原由是扣留主家贵重食材，就有些不喜。
但这妇人条件明显是最好的，官宦人家小厨房出来的，她想要的技能她都有。
不像其他二人，一人出身是酒楼，一人出身客栈。
陆思看过户籍档案，又问剩下的三人：
“你们三人都擅长什么菜系？”
“奴只会做些本地菜、”
话还未落，另一个过分丰腴的妇人抢答道“奴不止会本地菜，吴越菜闽南菜奴婢也会”
“奴最善鲁菜，川菜苏菜也会些经典的，奴还会做些药膳”素兰不紧不慢的最后回答。
明显第一个妇人更合她心意了，她之前在东京时府里的菜就是鲁菜多一些。
陆思现在有点不好抉择，最后她决定看看这妇人的男人和孩子是否也是个面相清正之人。
“周牙婆，先把会做菜系多的二人留下，然后再带会侍养家畜，侍弄庄稼的男力士带上来吧”陆思对牙婆说，
“顺便也把李氏素兰的两个孩子带上来”
“好的贵人，婆子我这就去，客人稍等”
周保家的把没挑中的人走，不一会儿回来后面又跟着同样的一串男“粽子”。
陆思先带着两个妇人两个孩子进了包房，男子的挑选由陆思将要求说给乳母王氏让挑。
除了看户籍档案是否没有作奸犯科之事，眼神是否清正。
种地没什么可挑的，会养鸡鸭鹅、鸽子、牛羊猪的留下，其他的不要，长相端正也是一条。
等婔婔懂事了，见着家仆总不能丑的吓着女儿吧？
最后王乳母挑出二人，男子实在是没有女子条件好。
这又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的，很少有男人为奴，即使有也是那起子作奸范科人多，这二人还是矮子里拔出的高个呢。
陆思实在是为难，她着实觉得那对了她胃口的妇人很得她心，但这主家发卖原由？
“贵人姐姐，我娘没有偷盗五夫人的燕窝”
陆思正在沉思，就听一怯怯的女童声音响起。
她抬眼一看，正是她中意那妇人的女儿，看着还要总角之龄，蜡黄蜡黄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格外出彩。
“那是坏人小米哥哥的娘偷偷留的”小丫头鼓足了勇气气鼓鼓说到。
看来家人发卖原由这有内幕啊！陆思看向小丫头的娘。
李氏素兰立马磕头解释，把她之前主家内宅的纠纷讲明白了。
陆思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妇人如此能干却被卖到这小小的清河县。
原是有人吩咐！
“周牙婆，她们一家人作价几何？”陆思下了决定，
即使她偷盗也没关系，如果当时候发现她有犯事，那大可学会了她的手艺再把他们一家发卖了，她不亏。
“壮男力十两银子，善厨艺的妇人十五两，黄口小儿四两，垂髫小丫头二两，贵人她们一家总共价值三十又一两”
“不过看您买的多，您给三十两整就行，那一两的零头我给您抹去了”周保家的谄媚的笑着说。
“贵客您刚搬来，还需要什么丫鬟婆子下次不用亲自上门，你让人给我传话要什么样的，我带人上府里就可以！”
这一看就是刚搬来的贵客，就这两个半人肯定不够这种大户人家用的。
周保家的赶紧推销，企图等贵客陆思家安顿好了再来买人。
陆思让乳母付了银子，重新写了这一家人的卖身契。
然后让奶兄订了一家小客栈，给了店小二半两钱，牙婆把这家人送到客栈，洗刷干净。
让那汉子和男孩子在外面跟奶兄赶车，母女俩坐进骡车青蓬里，赶紧回家。
婔婔肯定等着急了。
陆禾一点也不着急，就是看小梅姑姑扮傻逗她有些无聊。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娘应该是个温柔似水却又不缺主见的人，审美智商什么的也都在线，就是太紧张她了。
但是，她娘身边的第一大将小梅姑姑咋一股大碴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