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被欺少年
虽自己现在实际上并无什么权势,但只要皇女这个称号一日在自己的头上,便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刀,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害了自己的性命。
更因着自己不得帝王看重,所以无论是那些权贵,还是对皇族早已心生不满的百姓,都会想办法来害她的性命。
在那次刺杀后,许泠玉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杜撰出一个人来,以她之口来告诉女皇,西凰国现如今所存在的一些问题,和要解决的方法,换了一些暗卫在身边保护。
而女皇这次召她进宫,就是打探那个她所杜撰出来的人。
虽然上次已经说过,那人是萍水相逢,自己无意间帮助了他,所以才听到他的一些见解,后来那人便又离开了,但女皇不信。
当初因听到女皇说南越宇刺杀东睿渊的事情,心潮起伏下,并未多作辩解,而女皇在深思以后,便听出了许泠玉话中的漏洞,于是此次邀她前来,便是想要试探一番。
“你说那人是你半年前萍水相逢认识的,可当初你提出的那些关于西凰国的建议,有许多都是近几个月以来才发生的问题,他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所以你当初是骗我的,那人还在你府内是吗?”
女皇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与第一次相见的稳重漠然相比,此次见面,虽然极力隐藏,可许泠玉还是看出了她的急切和迫不及待。
应该说是自己表演的太好了,还是妹妹的这个身体太不受重视了?就算是到了如今的程度,哪怕自己三番四次的表现出与妹妹的不同之处,母皇也未曾怀疑过,提出那些见解的人是自己。
许泠玉的沉默,让女皇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她激动的脸色涨红,迫不及待道:“这样一个天纵之才,困于你的府中纯属浪费人才,若是能入了朝堂,为朕所用,何愁不能将这天下真正的变成我们西凰的天下!何愁朝堂的群臣能不听朕的吩咐!”
女皇站起身来,双手支撑着龙案,半是威胁半是恩赐道:“若是你让他入了朝堂,朕便承诺待他帮朕肃清朝堂,便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若是他不愿,这样的才能,若是假以时日帮了他人……”
“母皇……”许泠玉抬头,冷漠道:“我与他有恩,他才愿听我吩咐,若母皇执意让他入朝为官,我也不拦着,只是他并非西凰国的人,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母皇确定这样的做法不会养虎为患吗?”
“不是西凰国的人?”听到许泠玉的话,女皇愣了愣,激动兴奋的心情一瞬间跌落谷底。
她想起之前东辰国突然改革的许多变法,眼眸微微转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思良久。
这人提出的许多建议,与东辰国的变法都有异曲同工之妙,且他能知晓东辰国的许多变革的深意,这人……怕是东辰国的人。
女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皇儿说的倒也不错,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样的人……既帮助过东辰,便不能保证他会一直帮西凰。
可是……若是杀了他……
想起朝堂现如今的状况,女皇的心微沉。
外忧内患,那人是有大才能的人,若是就这么杀了……着实可惜。
要不……还是利用他的手,先肃清朝堂,到时候再想办法……看他的态度,再决定是奖还是罚。
想通了这一点,女皇对许泠玉微微笑了笑,态度亲切和蔼了许多。
“既然你对他有恩,他自然待在你的府中才最合理,只是若是以后朕有什么需要与他探讨的问题,还需皇儿你代为传达,相信皇儿一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的对不对?”
看着母皇因为想要利用别人,而来回转变的情绪,许泠玉只觉得心中疲累。
现如今,她早已不求什么亲情,只是……若可能的话,那些能不能不要将那些利用表现的那么明显。
这会让她觉得……无论自己在哪家活着,都像个笑话一样。
前世无人在乎,死了后,在东辰国时,虽说知晓自己无论如何努力,被原主伤害过的那些人,都不会轻易原谅自己,却还是有着一丝奢望,觉得将心比心,只要对他们好,一条性命总是留得的。
但无论何时,无论在哪里,不得人喜欢就是不得人喜欢……
许泠玉不愿再争辩,也不愿再解释什么,心中的疲累让她只觉得浑身无力般,对什么事都撑不起半分情绪。
点头应了母皇的话,许泠玉在她警惕中隐含期待的目光中,缓步离开御书房。
“不必送我,我自己回去。”
抬手阻止了想要送自己出宫的宫人,许泠玉想要一个人走走,可能是因为心思沉重,未在意回去的路程,等回过神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
揉了揉脑袋,许泠玉心中轻叹。
她抬头四望,发现此处并没有人。就算是想要寻个宫人问一下路,都不知从何问起。
没办法, 她只能随便的寻个方向,向前走去。
“你这个丑八怪!敢勾引郡主姐姐,今天不把你这张脸毁了,我看你下次还得勾引别人!”
“你什么都不懂,既不会抚琴又不会女红,真不知道郡主姐姐喜欢你哪里?!”
“不是喜欢画画吗?给我把他的手指给碾断了,我看他下次还如何作画!”
“郡主姐姐竟然夸你目如秋水,既然这双眼睛如此好看,那就挖出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嘈杂的争吵声夹杂着忍痛的闷哼,因前方有着茂盛的树木遮掩,所以许泠玉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一些人影,看的并不真切。
但那些人的话语,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入耳畔。
许泠玉脚步顿了顿。
她想到了被原身折辱的东睿渊,想到了被其他小王爷们欺辱的南越宇,又想到了……被那些人逼死的……原本应该在这具躯体里的妹妹。
为什么这世间总是有人,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毫无同理心,并对此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