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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热闹又诡异的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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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湖南农村,丧事可以说是最隆重的事情,铺张浪费非常严重,一场普通的丧事,少的花个三五万,多的花个10万,20万的也正常,据说某土豪父亲去世,光烟钱都花了20几万(1000条20多块钱一包的芙蓉王),席面多达千余桌,烟花鞭炮也花了上百万,还是家庭本来就不怎么宽裕,加上年纪也不大,流水席面大概100来桌吧。

    帆布搭成的临时雨棚周围挂了很多白色的条副,上面一般写的都是4个字,比如严父如山,勤劳一生,兢兢业业,两袖清风,这些都是村里的老知识分子百先生写的,白先生是自己舅公的堂兄弟,医科大学毕业,后来因为犯了小错误,被开除职务,于是回到老家开了个诊所。平时也喜欢帮人家写写对联,当然都是免费的,他也不缺这个钱。

    在厨房,吕天扬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昨天母亲去买东西了,没有见到人。母亲在做酥炸,这是一种用面粉和鸡蛋加水合好,等发酵以后,用油炸成乒乓球大小的食品,特点是香酥甜,深得当地老百姓欢迎,是红白喜事必不可少的。吕天扬的母亲是方圆几十里最擅长做酥炸的人。

    吕天扬静静地看着母亲忙碌着,5年过去了,我母亲也开始变老了,头发开始花白,身体也开始发福,但是身板还是挺直的,终于母亲一抬头看着自己,裂开嘴笑了一声,低声说:扬妹机,昨天晚上睡得安稳吗?

    妹机,本来是妹子的意思,但是在湖南中部农村,也可用作长辈对男性晚辈的称呼。吕天扬叫了声妈,然后准备帮忙,母亲慌忙递给他一块刚刚炸好的酥炸,嘴里说着,快去一边,等一下油炸到身上了。

    吕天扬只好走出屋外,看着手里香喷喷的酥炸,忍不住咬了一口,果然是香酥脆甜,火候把握的非常好,熟悉的味道又用涌上心头,以前大家生活条件差,做酥炸的时候,得悄悄的进行,不然会给围观的人吃光,主人家就不高兴,现在大家吃的东西多了,就算看到顶多也是尝一下,所以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厨房炸。

    中午的饭菜比较丰盛一些,多了一个凉拌海丝,多了个牛肉,但是仍然显得简单普通,白喜事很多人是没凳子坐的,端着碗站着吃,大家也都习惯了,因为凳子一般是不够用的,菜的味道虽然一般,极具湘中特色,咸辣香鲜,好久没有吃过这种口味,吕天扬不禁多吃了几口。

    同桌的都是附近的邻居,六婶一边吃,一边夸吕天扬是将军一样的儿子,这个比喻在当地是比较流行的,意思是这个人长得高大威猛,很多老人没什么文化,只会用这种比较简单的话语夸人。

    吃过中饭,场地立马收拾,就陆续有人开始过来吊丧,这边吊丧的规则是,来的人先放鞭炮,主人家磕头迎接,然后吊丧的人到棺材前磕三个响头。关系好的要送花圈,有的还送衣布等礼物,关系特别好的还要请乐队来表演。

    这个时候天下起了小雨,记忆中,只要有丧事就一定会下雨。灵堂中的道士们卖力的吹打起来,灵堂外面雨棚,一支腰鼓队也在卖力的表演,都是一些年纪偏大的妇女,一边跳舞一边打鼓。还有一支花鼓队在等着准备工作,花鼓队也是湘中的一个特色,以唱和对白为主,配合唢呐和锣鼓,艺人都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人了,毕竟年轻人吃不了这个苦,花鼓戏内容一般是欢快俏皮。由于条件比较差,没有看到舞龙灯和西乐队。

    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的味道,一群小孩子在抢那些没有点燃的鞭炮,有两个小男孩嘴里叼一支香烟,在这个时候家长一般不会管小孩抽烟的,因为这个烟是拿来点鞭炮的。

    爱国的弟弟爱民,带着孝布负责给来宾发香烟,香烟是那种两块钱一包的红色相思鸟,这种烟是必须接的,不管你是男性还是女性还是小孩,就算抽烟也得接,一人一支,吕天扬也接过来,用打火机点燃,吕天扬不抽烟,不管什么价位的烟,到嘴里都是一个味道。

    到了晚上10点,花鼓队表演完刘海砍樵,补锅两个经典剧本,然后就上了一段黄色味十足的十八摸,逗逗大家哈哈大笑,一些比较矜持的年轻女孩,脸上都红红的,不好意思低声笑起来。

    花鼓戏表演完,人群就开始散去,只留下零散十来个人,在各自准备东西。整个丧事活动中,有两个人是最为关键,第1个是账房先生专门管礼金,支出,这个一般是由死者的亲兄弟或大侄子担任,别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第2个是人事,负责安排调度整个丧事活动中的各种人员,这个人则由吕天扬的父亲吕光荣担任,毕竟他的人脉关系在这里,组织和管理能力也显著。

    吕天扬也转了一圈,正准备回去,这场看似极为普通的丧事也开始进入尾声,第2天把死者抬上山埋葬就结束了。

    但是吕天扬却敏感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大家刻意避开谈海四的死亡,仿佛都在集体隐瞒什么事情,吕天扬感觉到了海四的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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