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四十八章 太渺小
场中，越素素的拒绝让气氛将至冰点。
越素素面色肃穆：“易前辈，如果没有把握，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
“光是破坏一次调度商会竞争毫无意义，您觉得呢？”
易商深深看着越素素：“你想跟我同归于尽？”
其余商会静静听着，不敢妄动，他们很好奇，驷马商会哪来的底气跟总商会同归于尽。
尽管易商不再是桑天，但也是绝顶强者，驷马商会根本没有对抗易商的强者。
山贤只能保护越素素，而且即便是山贤巅峰时期也不可能是易商的对手。
越素素摇头：“如果有可能，谁也不想那么做，希望易前辈给驷马商会一个机会，总商会赚的够多了，没必要彻底控制整个灵化宇宙商会。”
易商冷笑：“小辈，你以为你是谁？想与老夫同归于尽？你有资格吗？”
越素素目光冷冽：“易前辈不相信？”
易商目光陡睁：“凭你们驷马商会有什么资格与老夫同归于尽？老夫怎么说都曾是桑天，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随便一个驷马商会就想威胁老夫？你太天真了，看在你敢直面老夫的份上，老夫给你机会，你却不把握，那就别怪老夫出手。”
“老夫知道你不是为了序列之基的资源，更不是为了驷马商会，可你们要的东西不在老夫这。”
山贤将越素素拦在身后，凝重望着易商：“老友，为了一个驷马商会，没必要。”
易商手中，金笔出现，遥指山贤：“今日如果让你们安然退走，老夫今后还怎么在灵化宇宙立足？真以为这桑天之位那么容易得到？”
“山贤，你也曾想争夺桑天之位，那就让你看看差距有多大。”
越素素脸色苍白，怎么还不来？既如此。
“易前辈，有些事别人不知道，我们驷马商会知道，序列之基制作的材料倾向于哪种序列规则，你真想我说出来？”
易商目光一缩，眼底蕴藏着刻骨杀机。
山贤惊异，他不知道此事，越素素如何算计总商会他知道，却不知道越素素直面易商的底气是什么，如今才知道，与序列之基有关？
这么说，众法之门那？
一道人影突兀出现，在他出现的刹那，其余商会的人皆昏厥，唯有陆隐那个角落清醒。
众人看去。
易商目光一凛：“詹冥？”
山贤皱眉，众法之门的主人，詹冥？
越素素松口气，总算出现了，有些事不到最后一刻，她也不想说。
角落处，陆隐看着来人，他，就是詹冥？
他与詹冥对话过，却没见过，没想到此次竞争调度商会居然见到了。
叶老奸他们震撼，怎么回事？一次调度商会的竞争而已，竟然来了桑天？
在场这么多绝顶高手，究竟为了什么？
詹冥出现，第一时间看向角落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沧桑的面容看着和蔼可亲：“三当家，总算见面了。”
陆隐打量着詹冥：“你就是詹冥？”
詹冥笑道：“不错。”
陆隐笑了笑：“跟詹言不太像。”
詹冥失笑：“老了，年轻时还是很像的。”
陆隐不在意：“做你的事吧，今天这场戏，很好看。”
詹冥深深看了眼陆隐：“让三当家见笑了。”说完，转头看向易商，对视一眼，随后看向越素素与山贤：“驷马商会一事，我会帮你们向总商会争取，回去吧。”
越素素目光明亮，看着詹冥，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詹冥又看向山贤：“老友，你也回众法之门吧，越庭那边会有人接替。”
山贤皱眉。
越素素拒绝：“我师父不能走。”
詹冥沉声道：“小丫头，不要太过分，有些事目的达成就可以了，你已经做到这个年纪不可能做到的事，再继续下去，代价，你承担不起。”
越素素望着詹冥，这是与易商完全不同的压力。
这种压力带着暮气，沉重的无法呼吸。
山贤同样感受到压力。
七大桑天，易商不擅杀伐，詹冥却不同，这位掌控众法之门的主人，同样掌控很多老家伙的生死。
面对詹冥的压力，山贤也不得不妥协。
深深叹口气，山贤拍了拍越素素肩膀：“丫头，师父只能陪你走到这了，有些事你真的尽力了。”
越素素咬牙，不甘心，双目泛红的看着山贤：“师父，我答应陪您走完最后一程的。”
山贤摇摇头，笑道：“不用了，临终前收你这个徒弟，知足了，师父的一生很平庸，虽有接近桑天的战力，也曾耀眼星空，但对于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很平常。”
“在你身上，师父看到了另一种人生，以小博大，以智慧与气度撬动星空，你做的已经够好了。”说完，小声提醒：“注意你父亲，他没你想的那么纯粹。”
越素素身体一震，不解看着山贤。
这时，跟随越素素他们的人中，一人走出，将灵云石递给越素素：“小姐，会长找您。”
越素素惊讶，这种时候？
山贤皱眉，有不好的预感。
接通灵云石，对面传出气急败坏的声音：“死丫头，你在干什么？你在哪？立刻回来。”
越素素道：“父亲，商会的危机解决了，我已经跟总商会谈好，从此以后总商会不再与我们争夺序列之基的材料。”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跟总商会对话？我还没死。”对面传来愤怒的咆哮。
越素素皱眉：“父亲，已经谈好了。”
“你立刻回来，不对，你是不是在不易城？立刻向易商前辈赔礼道歉，如果得不到前辈原谅，你就给我死在不易城，我越庭只当没你这个女儿。”
山贤闭起双目，果然如此。
不远处，易商目光森寒，好一个越庭，把自己女儿推出来达到目的，目的达成又把女儿推出来当替死鬼，够狠。
詹冥平静，这种事，他看的太多了，那些濒临大限的老家伙，真以为他们都愿意去众法之门？很多时候是被逼无奈，想要真正看清一个人，就看他如何面对死亡。
那些老家伙临死前做什么事都有可能。
角落处，青云他们都听到了，忍不住握拳，身为一个父亲，怎么可以这样？自己女儿冒着生命危险争取利益，他却将女儿推出去送死？
陆隐抬眼，真是，一出好戏。
越素素遍体冰凉，脸色煞白：“父，父亲，你说什么？”
“你立刻给易商前辈道歉，如果前辈不原谅你，你也别回来了，我驷马商会与总商会关系一直都很好，用得着你做多余的事？我就说这段时间你瞒着我有什么阴谋，原来如此，你以为驷马商会真是你说了算？”越庭怒道。
越素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阴谋？自己的父亲竟然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她为了驷马商会付出那么多，多少年了，即便曾经有喜欢的人都放弃，而今直面易商，詹冥，生死置之度外，得到的竟是这个？
忽然的，她想到刚刚山贤说的话。
山贤苦涩，如果易商真愿意让这丫头嫁给易夏该多好？可惜，这丫头本身的价值远没有附加价值大。
驷马商会靠的是越庭，是越庭的灵化天赋撑起来的，唯有越庭才可以找序列之基材料，否则光凭一个驷马商会，凭什么与整个总商会竞争？
而对于越庭来说，越素素唯一的价值已经体现完了。
管理驷马商会，越素素可以，别人也可以，只要越庭在的一天，就没人敢得罪驷马商会。
越素素的气度与胆量，已经帮驷马商会争取到想得到的，总商会不与驷马商会争，驷马商会成功了，这时候就该化解与总商会的矛盾，毕竟总商会影响力太大，易商本身又是绝顶强者，同时还有众法之门，越庭不愿得罪，那就把越素素推出去。
驷马商会既得到利益，又不会得罪死了总商会与众法之门，而越庭毫无损失，唯一的损失就是越素素这个女儿，但他感情淡漠，根本不在乎，那就等于没有损失。
从头到尾，最大的赢家就是越庭。
他什么都没做，却又什么都做了。
山贤忍不住抢过灵云石，愤怒喝骂：“越庭，你太卑鄙了，自己女儿都出卖？你还是不是人？”
越庭语气阴沉：“山贤前辈，这是我驷马商会的事，与你无关，请你回众法之门吧，前辈的大限快到了吧，我就不送前辈了。”
山贤怒极：“你。”
越素素浑身无力，遭受了极大打击。
此前，她以灵战的实力，蝼蚁之躯，直面易商，詹冥，都未曾惧怕，替驷马商会向陆隐解释，仰望天穹，目光坚定，带着决然与无畏，而今，却被自己最亲，最想要保护的人出卖，这一刻，她的天地崩塌了。
心中的绞痛无法言语，忍不住一口血吐出，身体摇晃，差点摔倒。
山贤连忙扶住越素素：“丫头，别激动。”
越素素苦涩，泪水滴落：“师父，我做错了吗？”
山贤不知道怎么回答，为自己最亲的人付出一切，错了吗？他也不知道。
易商背着双手，声音平静：“一只兔子闯进狼窝，群狼因为好奇与未知，或许会忌惮，但兔子就是兔子，只有被吃的命。”
“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但你永远达不到我们这个高度。”
“如果你早一步去环日城，你的气度或许可以蛰伏很多人，可惜，你为了驷马商会隐忍至今，付出了太多。”
“你，太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