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深山诡庙

    陛下刚才说：调右金吾卫中二百人，这就已经表示出了对自己的不信任。

    实际上，他也等于是左金吾卫的统领。那谢净和周凛，根本就不管事。陛下让他俩呆在正统领的位置上，是为了让他俩更方便调兵。

    狄映升任宰辅了，谢净和周凛的位置也得往上提，他就能升正统领了。本来还踌躇满志的，这下好了，不被扒掉三层皮都算是遇到了过年。

    回头他得好好查一查，究竟是谁那么不长脑子、冲自己家墙角下手的。

    “今日就到这吧，你们回去后好好反省自身，始终要记住一点：有朕在，才有你们的荣华富贵，若是总想盘算些对朕不利的事情，那就跟自掘坟墓也没有两样！”

    老皇帝说完，冲下方摆摆手，便大步离开了。

    说是去把房斌和聂波等人换掉，其实那只是个警告。再派二百人去才是目的。聂、房二人跟着狄胖子久了，手下那四十人又是精挑细选的，突然被换掉的话，狄胖子肯定用着不趁手。

    新换去的人，也未必个个儿都是忠的。

    狄胖子孤悬在外，好久都没有消息了，莫说狄家老夫人担心，就是老皇帝自己，内心都焦躁得很。这个年，也不知道狄胖子要怎么过。

    ……

    狄映压根儿就没想到要过年了。

    承村也安静得没有一丝儿过年的氛围。

    跟着狄映的那帮弟兄们，有想起来没敢提的、也有想起来却习惯了的、也有和他一样没想起来的，比如谢净和周凛。

    房、聂二人自是记得住，就是没那个心思开口。他们沿着山脉走了这一路，提那个做什么？顶多猎点儿猎物当庆祝吗？闲的啊。

    现在在承村，气氛如此诡异又紧张，所有人也都早将过年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活着，才有年。

    此时的谢净，更没有空想什么年不年的。他在收到大人的吩咐之后，就换上了一身玄色的劲装。

    周凛配合着让人用东西遮住了炭盆上发出的光。

    提气，谢净跃上屋梁，再趴下身，沿着屋梁到墙壁旁边，再一个倒挂金钟，挂到窗户的上方。

    窗户一直是打开着的。屋里人多、炭火烧得旺，得通风。

    谢净顺着窗户的上方，溜了出去。

    与此同时，周凛则大大方方地从窗户里跳出去。和谢净一上、一下，同步。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盯着窗户的话，只会注意到周凛。

    溜出去的谢净，没有上屋顶。他在屋檐下方贴住，再用脚一蹬墙面跃出，就像只黑色的壁虎一般，趴到了对面那块凸出来的山体下方。

    抠着其上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

    这样的姿势非常辛苦，还要保持行动的速度，但这是唯一能避过村里人监视的法子。

    谢净丝毫不敢大意，尽量减少、减弱呼吸，丹田里的内力在呼呼运转。

    待行至山体和围墙衔接之处时，注意到周围并没有人，才转向，朝山上去。

    山上长着许多的树木，都很粗大，看起来年头就已经很久远。

    谢净直接跃起抱住一棵大树的树身，贴在上面，再回头往下看承村。

    承村里一片黑暗。

    雪花已经越飘越急、越下越大，谢净收回视线，纵身跃上树杈。双脚还未落实，后背便贴在树干上。

    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寒夜里除却下雪之外其它的动静。

    确定没有什么注意到他，他才一蹬树干，如同一只黑夜里穿行的大鸟，无声地跃去了侧前方另一棵树的树杈上。

    他不能落地。

    地面上杂草繁茂，都已干枯变脆，还有很厚的落叶和积雪，一旦落地，就算他努力保持住不发出声音，脚印也会在上面留下痕迹。

    就这样，他跃一棵树，便谨慎地聆听一会儿，再跃一棵树，逐渐向着中间那座略微有些靠后的大山、山顶上摸去。

    越往山顶去，地面的积雪越厚，寒风越急，谢净为了方便，穿得不多，体力流转的内力，根本就不敢停下来。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冻成冰雕。

    发现一条山径。

    不长，直通那座山的山顶。但出现得很突兀。就像是突然被人开凿出来的似的，一阶阶的，上面落得有积雪，不厚，显然白日里有人打扫过。

    那条山径的其它地方，谢净却没有发现打扫人走过的痕迹。

    他将这三座山分成一号、二号和三号。他是从一号山上来的，现在靠近了二号山，也就是中间那座。

    两座山、山体的连接处，发现的那条山径。

    宽不到三尺，有点陡。

    谢净没有靠近，他继续顺着山径右侧的树木，依托而上。

    山径拐了个弯。

    谢净也一蹬脚下的树杈，转了个急向。

    视野忽然就开阔了起来。

    前方有块较大的平地，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平台，长宽都约摸有十丈，四边都是山体，像是被包裹着一般。

    平台的四角有一人多高的石柱，石柱上挂着红色的灯笼。

    这让整个平台看起来，暗红暗红的诡异。

    平台最前方，中间的位置，是个大门，像是寺庙的建筑风格。只是内里，应该是个山洞，因为只有那扇大门及门檐，建在了山体的外面，后面紧靠着那面山壁。

    朱漆色的大门紧闭着，红灯笼被风吹着，和那门上的朱红色交相辉映似的，使得那一片都仿佛有层红色的雾气在流动。

    门口站着两个人。

    看穿着打扮，以前身高、体形，应该就是承村的人。

    既然有人把守，那么，毫无疑问，这个庙宇的宇身，就是建在山洞里的了。看规模，不是很大。也没有寻常庙宇那般有香炉、香槽什么的。

    谢净凝神望过去，仔细地分辨那庙门上挂着的匾额上写的字。

    “山神庙”

    字迹有些斑驳了，和那门檐、大门、檐柱上的朱漆一样，显得陈旧。

    平台上的积雪不厚，不过有明显匆忙打扫过的痕迹。这一点，告诉了谢净，平时这儿并不常有人来。今天的匆忙打扫、有人看守，估计就是防范自己一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