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全面彻查
周凛顿时就明白了。立刻转身出屋,直奔前院客栈后厨,舀了瓢冷水就连冲带跃地快速返了回来。
将大人那只被烫红的手掌放进了冷水里。
“嘶……”
这一冰之下,狄映回过神来。看看周凛,再瞧瞧水瓢,被冰的感觉刺激得他手臂都有些哆嗦。
周凛正握着大人的手臂,防止他被突然一激之下后抽手,可接着就发现,大人的眼神在清明了一瞬之后,又转成了没有焦距的迷茫。
不但没有条件反射地抽手,反而开口说话了。
“冬天?冬天!火势?一个奶嬷嬷??这案子要没鬼,我狄映愿摘头顶乌纱!”
抬手、拍案。
可惜,手没能抬得起来,案子也没拍着。
才感觉到手臂正被人抓着。
“哦,阿凛啊?回来了啊?你这是?我手怎么了?”狄映的视线又在周凛和水瓢之间扫了个来回,有些纳闷地问道。
周凛:“……揍谢净!”
“嗯?小谢怎么啦?我吩咐他出去办事了,对了,你把聂波叫来,我有事让他去做。”狄映疑惑了一下下后,思绪又转去了别的方向。
周凛长长的眼睫扑闪了一下。没有说话,拉起大人的另一个只手,让他自己端着水瓢,自己则去翻找大人可替换的外袍。
顺便嗫唇吹了声唿哨。
聂波赶到。
狄映被周凛用帕子擦着手上的水,也没注意。看到聂波前来,思路便无缝衔接地道:“去查那……对了,你带人去趟州衙。
一、调集两月前田府纵火案的所有卷宗;
二、将与那纵火案所有有关的人员、尤其是那个奶嬷嬷,提到我所住的这个院子来,注意不要让他们彼此间有机会互相接触、甚至看见都不要;
三、详查那奶嬷嬷家里所有的亲属,其关系、联系、动向等等,都要,尤其是涉及财物的,全要;
四、将林病那外室及其一双小儿带回,另在这客栈包个院子关押着。林病其人先不管他,但要有人跟着,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还有,破坏他所有的交易财产行为。
五、详查那外室的身份、过往经历、以及其所有亲属的关系,我也要他们的所有动向、关系和亲厚程度,特别是财产。
六、尽量找到更多的田府下人、仆婢、随从,曾经、或正在为田府做事的,都要派人问话。要不着痕迹。就问林病平时的为人、对钱财的看法、对其妻的态度、有没有见过田糖莫名受伤、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田糖平时的为人、夫妻关系等等;
七、详查林病在事发前后两个月内的动向、尤其是事发时,他所去过的每一个地方、见过的每一个人、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我全要知道。
记住,尽量动作小点,减少惊动。最好能悄无声息地进行。若在详查过程中,发现有值得关注的可疑人员,派人跟着。”
聂波听得非常仔细,逐条逐句地全都刻在了脑子里。他虽然不太聪明、也比较急躁,但是,事关案件,无论大小,只要是大人吩咐了的,他就会将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且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到位。
当然,具体实施的时候,他还是要把房斌给带上的。因为他只会一板一眼地去执行,而需要关联和扩展想像的时候,他的能力就不足了。
而大人现在所说的案子,明显是需要他们这些办案人员充分发挥想象、与鉴别能力的。
狄映看着聂波领命而去,这才配合着把周凛帮忙换了一半的衣袍另一边给穿上。
拒绝了周凛要他再泡手和烤火的建议,狄映双手负背,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圈。
现在大网撒出去了,就看能捞着什么样的鱼儿了。究竟是什么促使那个奶嬷嬷铤而走险,还得见过其人、验过正身之后,才能有眉目。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全都再思考了一遍,确定暂时没有什么疏漏的时候,狄映才停下了脚步。
此时,脑中才灵光一闪,看向周凛问道:“你为何要揍小谢?”
周凛:“……”
大人这思路跳跃的……这是正事想完了,才想到自己这边的闲事了吧?是吧是吧?
“茶水太烫。”
周凛回道。
谢净现在的脑子,有越来越跟着大人“瞎”跑的架势了。当时谢净一定是有事在考虑,就没注意到给大人加的茶水过烫了。
他必须得敲打敲打谢净,否则,这次烫的是大人的手,下次没准大人就变成烤猪了。
狄映自己却没在意这些,听到周凛批评谢净没有注意茶水的温度,就笑呵呵地摆了摆手道:“他当时在跟着我分析案情,估计也就是走神了,不碍事不碍事的。我皮糙肉厚,烫不坏,而他的头脑越来越聪慧,这是值得鼓励的。”
正好回来的谢净:“……”
感觉自己也太难了吧?
不动脑子,大人嫌笨;动了脑子,师兄要揍。唉……
脑子还是要动的,就是不能学大人一走神就忽略一切的……品性?自己必须得学会一心两用才可以。
他推开门,迈进屋,决定先引开大人和师兄的注意力。
“大人,您真的是神了。我直奔这州城最繁华处,就见到了摆案祭灵的苦主,听周围的人议论,正是那林病。许多人都很同情他,无论贫穷或是富贵的,皆纷纷解囊为其布施。
仅卑职在那儿站着的一小会儿功夫,其收获之数,就有千两之多。”
狄映听到,眉头就皱得死紧。脚下开始踱步,不似平时般轻慢,而是速度较快、力道较重。
这案子,撇开那奶嬷嬷与那外室的关系不谈,单就林病本人来说,这么做,本就有违常理。
再假设,那奶嬷嬷根本就是一个与那外室、与林病毫无关系之人,她真的单纯只是为了泄愤,就烧死了田糖与其孩子们。林病身为苦主,亦不该如此作为。
既真的如此做了,就说明:其贪财成性。亦可由此推断,其对田糖及那三个孩子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