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暗潮汹涌

    皇帝还没等轿撵停稳，就急匆匆的要下轿撵，福禄忙上前扶着皇帝，陪着皇帝小步往上皇平日里宿着的宫室里赶。

    里面几乎站了半个太医院的太医们，杜院判也在其中。今天当值的恰好是太医院院首聂江河，所以杜院判便无需自己面对皇帝的怒火，心里不由得松快些许。

    其实，在他看来，当年上皇病重都病到了退位。接下来这些年活了几年都已经是赚到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态。

    可是天家的人可不这么认为，人家要的是万岁万岁万万岁。今天其实不管是谁先说话，都肯定是要承受皇帝的怒火的。

    杜院判再次在心中为自己的上司聂院首捏了把冷汗后，就又往后缩了一缩。这病太极端，缩进人群保平安。

    听到外面太监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内里的太医还有宫女、太监们便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皇帝进了外堂也不急着叫起。

    径直走到主位后才满面寒霜的道，“聂江河何在？”

    太医院院首聂江河连忙膝行向前，朝皇帝磕头行礼道，“太医院院首聂江河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不想听这些个无用话，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

    “聂院首，如今上皇的身子如何？”

    聂院首在心中快速组织了一下语序和用词，努力让自己的声线稳定些就开口道，“回陛下的话，上皇的身子如今到底也不如从前。这次应当是去年年底时感染的风寒一直没好利索，暗疾又复发了。”

    “所以这次的病才来得这般凶猛……”

    皇帝听到一半便心里无比的不耐烦，他不怎么喜欢和太医院这个院首说话，就是因为这个糟老头子喜欢说废话还说不到点子上。

    一挥手，皇帝在一众太医里指了缩在人群里的太医院院判，声音发凉的道，“杜院判，你来说，往简单了说。再和朕兜圈子，小心你们的帽子！”

    杜院判心里暗道不好，但还是快步向前。见礼后，略一思索便开口道，“陛下，太上皇自上次大病到如今也已经有十年之多了。”

    “如今上皇的年纪也不小了，有些旧病也会找回来。这次的病来得凶，但用些特殊方子也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

    说到这里杜院判突然停了，下来，皇帝有些不解的问道，“但是什么？”

    杜院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但还是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巨响。

    福禄在一旁听着都觉着，这杜院判大概是钢筋铁骨吧！这么厚的地毯都发出这么大的声响，不疼可是假的！

    “这方子若要用，便是虎狼之药。怕是不利于上皇的身体，还请陛下决断！”

    说罢杜院判便重重的磕了个头，就这样保持着伏地不起的姿势。

    整个外堂都沉浸在一种空气都要结冰的气氛，皇帝手指噔噔噔的敲在桌子上，这动静让一屋子的太医们、宫女儿、太监们更是恨不得自己可以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