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红楼旧梦2

    大概人的一生真的有宿命，人逃不脱也避不开。在洪思出生失踪后，洪熙也无数次想，大概这是他辜负了白伽的报应。

    白伽是药谷的弟子，有一段时间红楼和药谷的关系比较暧昧。药谷谷主有意将自己的弟子许配给洪熙，红楼这边倒也没有拒绝。

    白伽是花枝祖父的师妹，当年借着行走江湖、悬壶济世的历练由头，被药谷送到了红楼这边，美其名曰让红楼帮忙照料。

    一众长老倒也乐得其成，洪熙对于这个联姻对象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毕竟对他而言，白伽只是个陌生人，他对一个陌生的姑娘自然也不会有浓烈的喜欢或者厌恶。

    非要说点儿什么的话，那就是觉着药谷这个行为挺上赶着的，想联姻也不至于直接把姑娘送过来吧！这是在考验他们红楼？

    其实，他也不讨厌这个仙气飘飘的小医女。但是，不讨厌不代等同于他会喜欢这个人。

    带着手下的出任务的时候，也有相熟的兄弟打趣儿，说是药谷上赶着给他们少主送女人，这女人也是不自重，巴巴儿的就来了。

    这些个糙汉说话粗俗，但也的确是真话。药谷不知道这样会让白伽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吗？他们知道，可是他们还是做了。

    对于洪熙而言，他一度觉着药谷挺看不起他的。干他们这一行的可不是说会拿着刀砍人就行，暗杀、伪装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饭。

    他又是红楼的少主，什么女人没见过。当时他爹为了训练他可是把他丢到青楼里待了一个月，不是让他胡闹，是让他看那楼里的世间百态，让他学着控制自己的欲望。

    药谷这把这么个“仙女儿”送过来，不就是想着他能冲冠一怒为红颜么？他洪熙是狼，是头狼，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子就乱了阵脚呢？

    白伽来了庄子上，便一直没有离开过。洪熙平日里出任务和白伽也没有什么直接的牵扯，后来他就认识了洪思的娘亲苗鸢。

    他和苗鸢的性子像是两个极端，苗鸢特别喜欢热闹，灯会上她穿着一身民族服饰在灯火阑珊下朝他回眸一笑好像长在了他心里一般！

    哪怕现在回想起来，他依旧不后悔和苗鸢一起走过人生的一程。因为如果没有苗鸢的话，那他的一辈子就都是虚度。

    他和苗鸢回到庄子后，他提出了要和苗鸢成婚。一众长老不同意自家少主娶一个没有来路的苗疆女子，而药谷谷主更是直接杀上门来。

    那会儿的经历让洪熙挺讨厌药谷的人的，他们把白伽送过来，暧昧的表示想让药谷和红楼结亲。他们想不代表他洪熙就要做吧！

    这事儿其实当时要是药谷把白伽接走，那便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可是，药谷在闹了一通后无功而返，他们却把白伽留在了红楼。

    当天夜里，白伽死在了庄子上。药谷立马跳出来说是红楼毒杀了白伽，他们只是想风风光光的专程来接白伽，却不曾想自家爱徒却命丧红楼。

    一时间江湖上面对红楼的评价断崖式下跌，气得苗鸢嚷嚷着要去药谷把他们干翻。

    那个时候洪熙也问过他爹，是不是早就知道药谷的做法了。当时的红楼老楼主洪天承的话至今都在洪熙的心中记着。

    “熙儿，人这一辈子都会犯错。可是有些错误是无法弥补的，你没办法保证每一次选择都正确。你能做到的只是让自己不后悔！”

    “世俗中，人们常说公道自在人心，善恶自有天定。可是，事实上，这个人心里的公道，更多的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后来，洪熙在处理完白伽身后事后才幡然醒悟洪天承的话。

    从白伽被送到庄子上，那她就只有两个结局。一是按照药谷的安排，顺利成为红楼少主的夫人；二是死在红楼。从她被送来的那天她的悲剧就注定了。

    因着这件事情，洪熙一度觉着是他害了白伽的命，是他辜负了白伽。可是，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跟从自己的内心选择苗鸢。

    穿过世俗人言，穿过艰难险阻，他也要拥抱自己的爱人。苗鸢体质特殊，自幼养蛊的她本来是不能养育子嗣的。可是她给自己用了秘药，最后留下了洪思后便撒手人寰。

    在苗鸢刚刚去世后，洪熙觉着整个天都失去了颜色。是小小的洪思和这偌大的红楼支撑着他活着，支撑着他麻木的活着。

    洪思，名思，记载的是洪熙对爱妻绵绵无绝期的思念。在苗鸢去世后，洪熙再也不曾娶妻。大抵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