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春意渐浓
在张谦断断续续的讲述之中，周顾大概明白了当年所发生的事。
三年前丞相想要将长女嫁给太子，太子不想娶这位璃影姑娘，就找了个借口，将璃影配给天子器重的恒威将军。
恒威将军无法拒绝圣上的美意，于是设下宴席准备成亲，谁料想成亲当日发生了意外。
新郎官张谦在向宾客敬酒的时候，一杯酒饮下去就已经不省人事，醒来后新娘已经惨死。他记得迷糊之中曾见到一个红色的衣角，他以为是周二娘杀了璃影。
那时张谦与二娘初识未久，两人差不多是一见钟情，那根小小的情苗本来在张谦许亲之时逆反长大，又在一瞬间被掐灭。
周顾讶然道：“你一直以为是二娘杀了璃影？”
“我以为，除了她还会有谁？”
一句话就将爱人推进坟墓，周顾有些无语了。
张谦又继续道：“这之后我与二娘争吵不断，后来的大概你也能猜到。”
要说张谦也很纠结，情感上他信任二娘，理智上又觉得二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土匪。在这种情绪不断拉扯之下，两人越走越远。
周顾当然知道，她不但知道还很愧疚。
“最近有人告诉我，杀死璃影的另有其人。”张谦说完低下了头。
“听说？谁说？”
“白羽馨说杀死璃影的，乃是当今太子。”
这句话仿佛一个重磅炸弹，将周顾炸的一个趔趄，白羽馨会为周二娘说话？太阳简直从西边出来了！
“你是不是不相信？”
“这……”周顾露出为难的神色，白羽馨是什么人？她半点也不信她会帮着二娘平反，何况这其中还牵涉太子。
两人沉默了片刻，周顾好奇地问了一句，“三年前白羽馨也在相府吗？”
“白羽馨是相爷的私生女，当年她随着自己母亲在相府。虽然是下人，可是丞相知道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想必还是有照拂的。”
周顾“哦”了一声，没想到娇滴滴的白羽馨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往。
“三年前白羽馨也只有十五岁，知道长姐要嫁给太子先是高兴了一阵，谁知后来又嫁不成了。璃影大婚那天，白羽馨一直偷偷看着姐姐，她说看到了身穿红衣的太子。”
“她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周顾记得张谦上一次重创白羽馨之后，两人就不再有交集。
“就是这一次在虎牙山上。”
周顾瞪大了眼睛怀疑道：“白羽馨的话能信吗？”
“我也不知道。”张谦摇了摇头，“就算真是太子杀死璃影，这件事也不宜公开。要是在坊间传开，恐怕会生出动乱。”
听他讲完了全过程，周顾只觉得魔幻，太子真有这么可怕吗？那自己还要不要帮着曹小姐选秀呢？
张谦看着她问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还有何疑问？”
周顾其实已经没有话说，可是她还有些不服气，“这些都是白羽馨的一面之词，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并没有信她。之所以告诉你，就是想请你帮我一起找出真相。”
这下周顾真的挑不出毛病了，两人终于有了共同的秘密，需要一起努力了。想到刚才无理取闹了一番，周顾忽然有些脸红。
张谦看着她忽然心有所动，于是拉起洁白的柔荑在唇边一吻，这一吻令周顾的心里生出涟漪。可是还不够，张谦又将她拉过来，娇软的身躯拥入怀里，令人心猿意马。
他刚想要亲吻她，周顾却坐了起来，“你想不想尝尝我做的糕点？”
之前的王如熙给她留下不小的阴影，现在见张谦靠过来她竟然有些害怕，还有二娘的事……慌忙推开之后，不敢再看他的眼神。
刚才笑莹将食物摆满了整个桌子，周顾一时不知从哪里下手。想了想，她夹起一块红枣糕，“你最爱吃的，来试试。”
张谦无奈地接受她投喂的食物，心里依旧是不小的失落。
见到桌上有酒，周顾随手斟了一杯。她饮了一口又递给张谦，“要尝尝这个吗？”
酒是桂花酿，闻起来花香醉人，入喉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是不久一股热气自腹部升起，周顾就知道不对了。
“笑莹这个贱婢……她竟敢……”
她刚想叫张谦不要喝，可是身子已经被他揽在怀里，这酒对于青年男子作用更大，周顾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想要挣扎已经没有力气，朦胧中见到笑莹走了进来。
“你……难道是璃影？”
“哈哈哈！”笑莹笑得十分苍凉，“你觉得的呢？我就想看着你与不爱的人洞房，然后再用枕头闷死你！”
“你是春浓，对不对？”周顾试探着问道。
她想起来了，自己曾劝小侯爷同自己的夫人圆房，还用枕头逼得春浓醒过来，她这是在记恨自己吗？
“你终于想起来了！”春浓在那里气愤愤地道，“现在我要让你尝尝我试过的滋味。”
周顾叹了一口气，难怪老夫人这么喜欢春浓，两个人不讲理的时候都是一模一样，“我是为了让你醒过来罢了，你怎么就不识好人心呢？”
“我昏睡了三年，要不是你勾引李烈，令他对我失去兴趣，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周顾彻底无语了，她答应老夫人帮着寻找春浓，没想到春浓竟用这样的方式回馈自己。
那天在侯府中老夫人的话想必都被她听了去，所以才会一出现就与老夫人争执，她心里显然更恨自己。现在怎么办？该怎么劝说她放了自己？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不过是小小的神仙醉，这酒就是帮你和张大哥迈出那一步，往后你再也不能勾引我的夫婿了。”春浓的笑声越来越放肆，这与老夫人口中所说温婉贤良完全不搭。
周顾闭了闭眼睛，张谦一直是她心中所爱，就是与他……又如何？想到这里她心中渐渐放松，决定不再理会春浓。
抬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张谦的目光如水，似乎要将她整个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