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世真佛
……
自洪灾之后，
法海每七天讲一次法，
讲了七次。
共计七七四十九天。
有人把法海这些天所讲的佛法抄录整理下来，整理成了七卷经书。
僧人们拿这七卷经书和大唐现存的所有佛经一一作对照，
却发现没有任何佛经和法海所讲的内容一致，甚至和他们所学的佛法天差地别。
谁也搞不清法海讲的到底是什么经。老和尚们也不愿意承认这是佛经。
因此，法海讲法结束后不久，许多颇有名望的僧人聚集起来，抱着这七卷经书来找法海。
现在杭州城里很多人都将法海称为佛祖。
对此真正的佛教僧人们自然是嗤之以鼻。
他们听说了法海一手断江的奇闻，虽然心中忌惮，但也没有多恭敬，虔诚的信徒从来都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法海禅师，不知你所讲的这些究竟是什么经。”
“是出自哪位佛？哪位菩萨之口？”
“是从西天传过来的新佛经？”
“老衲七十年遍览佛经，怎么从没见过？”
“……”
法海笑了。
他所讲的佛法都是他现场编出来的，对方能找得到对应的佛经才怪。
法海翻看了一下这些经书。
他所讲的话都十分详细准确地记录了下来，感觉还是比较让人满意的。
“这是我的经，也是佛的经，是为凡人所著，讲的人与世界，以后就叫《人世经》吧。”
众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
佛经，“佛”经。
只有“佛”讲的“经”，才叫“佛经”。
诸位僧人们研习诵读的佛经，都是西天诸佛讲的经。
佛教传入中土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敢像法海这样，自称为佛，把自己讲的经称之为佛经的！
“人怎么能膨胀到这种地步！！”
即便法海法力再高强，下面的僧人们也有些坐不住了。
本来民众把法海奉为佛祖，他们就很不满了。
现在又自称是佛，把自己随口胡编的东西称为佛经。
这简直就是侮辱他们的信仰。
终究还是有人忍不住跳出来了。
“你这疯子，人们无知把你称作佛祖，你还真当自己是佛祖了？！”
“有法力了不起吗，仗着有法力就能肆意妄为吗？！”
“我看你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假冒佛名就不怕遭报应吗……”
一旦触及到信仰，虔诚的信徒和疯子没什么两样，哪怕面对法海这样法力高强的存在，也照骂不误。
有了一个人起头，众僧人们一个个的都义愤填膺地跳出来。
一脸大义凛然，死不足惜，要跟法海拼了的样子。
好像只有这样能证明他们才是真正的僧人。
法海皱了皱眉头。
“聒噪。”
正当他打算施法让这群无知的僧人闭嘴的时候。
一个看起来一大把年纪的僧人先一步站了出来，气愤的朝着众人教训起来。
“住嘴，都给我住嘴。”
这些僧人是来自不同寺院的，而这老僧一句话，之前讨伐法海的那些僧人们竟都乖乖的沉默下来。
看得出这老僧在杭州的寺院中有多高的威望。
众僧人们正疑惑，
这威望极高的老僧，竟跪到了法海面前！
这一跪可把周围的众僧人都吓坏了。
这老僧可是灵隐寺的圆觉方丈！
已经三百多岁了，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据说前朝皇帝都来拜访过他。
他们师父的师父在圆觉面前，都得自称弟子，
而这样一位得道高僧，当场就给法海跪了？
只听圆觉方丈声音有些颤抖的道：
“贫僧灵隐寺圆觉，见过法海禅师，法海禅师……您莫非……已经证道佛陀？”
法海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圆觉。
这圆觉是一众僧人里唯一有修为的，可惜修为不高，连地仙都不是。
正因为他是修炼者，所以能实实在在感受到法海周身环绕的佛韵，也知道人经过一定的修行，是有可能证道成佛的……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用怀疑，我就是佛，”法海漠然回答道。
“菩萨”、“佛陀”，其实就是普遍意义上的天仙，这些只是佛门特有的称呼。
法海还没飞升，属于地仙，算起来只是个“罗汉”。
但这不妨碍他自认是“佛”。
在他看来，“佛”是一种觉悟，是一种超乎所有人的思想境界。
即便他法海没有丝毫修为，他也是佛！
听法海亲口承认，圆觉方丈立刻老泪纵横。
“阿弥陀佛，弟子原名拜见真佛，没想到弟子临死之前能见到再世真佛，弟子此生无憾了。”
“……”
周围的僧人们全都傻眼了。
法海真的是佛？！
这怎么可能？！
明明他讲的都是些荒唐言论，根本不像佛法。
可这是德高望重的圆觉方丈亲口所言……众人陷入了茫然混乱之中。
法海双手合十露出淡淡微笑着，佛性的感染力散发出来，洗脑的效果越发强大。
一众虔诚的僧人们都跪了，痛哭流涕地趴在法海面前，
自己身为佛门弟子，刚刚竟然骂了一尊佛？众僧人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弟子们无知冲撞了真佛还请真佛恕罪……”
“弟子罪该万死……”
“……”
众僧人后悔莫及，向法海不断叩拜请求原谅。
法海一向善待凡人，对于皈依佛门的僧人，当然更加宽容。
“无妨，”
法海微笑道：
“今后你们回去，立我佛像，学我佛法，将《人世经》传于世人，将功赎罪即可，我佛慈悲，自会宽恕你们的罪行。”
法海要求僧人们为他立佛像，学习他的佛经，传播他的佛法。
这些僧人们哪敢说一个不字。纷纷点头称是。
等这些僧人们回去之后，各寺院的佛堂里就多了一尊法海的雕像。
僧人们纷纷开始研习并且传颂法海的《人世经》。
人世经共七卷，
前三卷讲“人的自我认知”，
中三卷讲“自我与环境的关系”，
最后一卷讲“人的一生该如何度过”。
经文由浅入深，逻辑严密，条理清晰，相比于那些晦涩的佛经要容易懂得多，因此《生人经》很快在大唐传播开来，
吸引了大批佛教的信徒，
或者说法海的信徒。
……
南海，普陀山。
万里涛声绕翠微，夕照青山彩云飞，香烟古雾涤尘衣，红莲紫竹浴朝曦，千劫万载都是一副如梦似幻的仙家胜景。
此地正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本家道场！
观音菩萨此时还没有梳妆。
黑亮的长发还沾着朝露，身上也只披了一件白衣。
她就这么坐在池边的莲台上，望着身下的池水愣愣的出神。
水中倒映影子的并非她自己的面容。
而是一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
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