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青楼诗会
两人一起去了百花楼三楼的贵宾房，里面点着檀香，烟雾缭缭。新换的百合花，鲜嫩欲滴。
一群莺莺燕燕上来，添上了水果茶水。原是上酒的，唐晓坚持要茶，陈轩没什么意见。便都一起喝水了。
“吨吨吨”一杯上好的龙井，唐晓一口就干了。
唐晓的喉结也太小了，根本不像男人。陈轩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心里涌起异样情绪。自己在想什么啊，他像不像男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此刻，老鸨上台。
“各位客官，今日是我们才貌双全的花魁柳若霜姑娘，一月一次的会客日。”
“老规矩，答出姑娘三题，便可以入上房同若霜姑娘单独接见。”
“好！好！好！若霜姑娘快出题！”“对啊，快出题”台下胖的瘦的，一窝蜂的男人都躁动起来。没出息！
老套路了！唐晓都没新鲜感！
欢呼声响了一轮又一轮，这个若霜姑娘才姗姗来迟。围着粉色丝巾，巴掌大的脸蛋若隐若现。她坐着人力拉的秋千，从天而下，新鲜的花瓣纷纷洒洒。
台下的男人们都被迷晕了。
连唐晓看着都移不开眼睛，皮肤真的太好了，透着纱巾，都白的发光。唐晓顿时来了兴趣，自己定要赢得这场笔试，去问问怎么保养的。
陈轩只幽怨地看着唐晓，发现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若霜，真是花心的很！刚刚还拉着别人的小手，现在又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所谓吟诗作对，今日便吟诗！”
好！
无论老鸨说什么，台下都是一片应和。唐晓都怀疑下面有托儿。
“小女名若霜，不妨以霜为题。众人各作诗一句。”
“最优的前三，以飞花令夺魁如何？”
若霜人如其名，说话客客气气，面容清冽，冷若冰霜。
说着便开始。
一位身着白衫，腰系鸳鸯荷包的男人，张口便道：“散风如飞霜，吹入我心房。”
说完，还含情脉脉地看着若霜姑娘。唐晓心里一阵恶心，都有对象的人，搁这儿装深情。
若霜姑娘摇头，便是不满意。此人又灰溜溜地下去 。
又上去一个有色心又有色胆的胖子，应该就是唐晓刚进来看的那位。
“一夜清霜，似泪两行。”说完得意洋洋地着大家。
台下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带头鼓掌：“好诗，好诗！”手掌估计都拍痛了。
这几位该是台上这个胖子家的家丁，正不留余力的加油呢。
“唯觉霜袍冷，疑是故人归。”
“颗颗分明皓如月，粒粒如珠白似霜。”
又有几位认些字的人，陆陆续续上台作诗。水平都一般，唐晓看得无趣。一个读过唐诗宋词的人，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打油诗。
“陈大少爷，您不上去试试？”唐晓想调侃他。
“都是些徒有其表的人物，该不会你自己想上去吧？”陈轩故意嘲讽唐晓，看得出来他跃跃欲试。
“好啊，便让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徒有其表！”说罢，唐晓就向台上走去。
他怎么还真去啊？陈轩心里又纠结了。
唐晓站上戏台，清清嗓子说道，今日和大家分享一首五言绝句，原是李白先生所作，此刻正是应景。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说着还带了些感情，自己也想家了，不知道自己的故乡现在又在哪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
好些人都沉浸在一种凄凉的氛围里，不再是刚才的喧嚣热闹，便是面无表情的若霜姑娘，此刻脸上都流露出悲伤。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故乡。
“好诗！”全程没发一言的若霜都忍不住夸奖道，下边的人自然随声应和。
陈轩心里更复杂了，唐晓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山野村夫，怎么能如此博学！年纪轻轻，又怎么有两个孩子？
唐晓之后，便再无人敢上台献丑。那当然，诗仙的绝句，还杀不住这些滥竽充数的水货？
便是唐晓、胖子和另外一位年轻人入选。
“接下来进行飞花令，也是以霜开头。十秒之内答不出的，便当作淘汰。”老鸨上台接着说道，还高看了一眼唐晓，果然是少东家带来的人。
等一下，这不就是老太太拿来画像里要寻的人吗？这是什么情况？
下面的人怎么知道，主子排兵布阵要找的人，只不过是兴趣来了而已。
还没等她想清楚，下面的比试就接着开始了。
胖子首当其冲，飞花令第一个自然要得些便宜。
“霜重鼓寒声不起”
那位年轻人紧随其后：“起灭心不停，生化形无数”
以数字开头的诗词便少了，下面的人都面面相觑。陈轩也不禁为唐晓捏了一把汗。
见他短暂思考便说道：“数树深红出浅黄。”
大家掌声一片，陈轩也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又想自己干嘛为他忧心，世上花心的人都不配！
“黄，黄、、、”胖子支支吾吾，犹豫片刻啊，时间就过了。
“张员外超时！”老鸨上台宣布。
下面一阵唏嘘，吵闹道，下台下台。张员外才不舍地挪步下去。
接下来就是年轻人继续接：“黄河远上白云间”
“间窗放入四山青，古筝无烟气自清”唐晓毫不犹豫地说道，突然觉得爷爷逼自己学这些还是有用的。
“清泉石上流”
“流水落花春去也”
也字开头也好难，下面的人都犯愁了。
“也，也、、、”年轻人也犹犹豫豫，正当老鸨要宣布淘汰时，他脱口而出：“也拟泛轻舟。”
“好诗！舟行若在虚”唐晓毫不慌张，甚至抽空夸了年轻人一句。
陈轩不由得看入神了，果然所谓才子佳人，必得有八斗才华，才可配佳人。怪不得年纪轻轻便儿女双全，陈轩的心彻底被自己沉入深处。
这个虚字，确实难了，可做谦虚，也是心虚。难住了台下人，也难住了太上人。
“兄台，我认输了。可否赐教。”年轻人对着唐晓拱了拱手，虚心说道。
“虚名乃闲事，生见父母乡”唐晓说完也回了个礼，说道：“谦让了。”
台下掌声雷鸣。
唐晓远远给陈轩递过去一个眼神，你说的徒有其表是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