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忆造纸

    两个村的田土都因为升级了灌溉农具，暂时脱离了干旱的困扰。稻谷育苗早的，现在已经开始移栽了，想来今年应该比去年收成好。

    唐晓家现在收拾的干干净净，连木材都码的整整齐齐。院门“唐家”二字风格飘逸，细看竟是现代简体。院角一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伸出院去，枝桠上挂着的秋千随风晃动。

    阳光透过树荫落在地上，映出斑斑驳驳的影子，树上鸣得早的蝉已经开始出声。树荫下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女躺在太师椅上一摇一晃。

    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红齿白，带着几分稚气十分可爱。但她打扮实在太简单，头发素素地绾在一起，身穿男式短褂长裤，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男娃。偶有一丝光线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她白皙面庞，她也并不理睬，手里摇着蒲扇，不知在琢磨什么。

    谁能想象前不久，她还是一副面黄肌瘦的“傻子”呢，连唐晓自己都不敢信，好端端一个21世纪的互联网农民工，现在你穿越来到小河西村，居然已经一月有余，甚至都已经适应了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该说不说这古代的木工手艺，真的牛逼！

    这太师椅是隔壁柱子叔照着自己手稿打的，没了现代的cad制图，手绘的线稿尺寸都不精确。成品却整体线条流畅、打磨光滑，榫卯衔接、十分精确，没用一根铁钉！可真是太让人惊艳了。

    唐晓在椅子一摇一晃，好不惬意，半天都没舍得起来。

    旁边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树荫滤过的光影，“姐姐，为什么阳光落下来是都是圆形的？是因为太阳是圆形的吗？”

    “小孔成像啊”唐晓敷衍的答道，心里却在想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什么是小孔成像？”赵青峰带着几个孩子又来了，听到便开口问。现在日日来蹭饭、顺便上课，倒是准时得很。唐晓家如今像个托管班一样，辅导功课还管饭。

    “你先把九九乘法表背了再说吧！”唐晓懒得解释，便搬出赵青峰最头疼的算术搪塞他。

    现在几个小子的基础都越来越好了，还是得把造纸提上日程，以后上了正规书院是一定需要的。这端时间自己努力回忆，古代造纸的方法很多，自己记得最清楚是《天工开物》的《杀青》中对古法造纸的记载。

    一是攒竹漂塘。就是把竹子截成五到七尺，然后放在水塘浸泡上100天。最后取出来，使劲捶打搓洗，把青色的竹皮脱掉，让竹材软化。这个方法就是所谓的“杀青”。

    二是主徨足火。把浸泡好的竹料放进桶中蒸煮，拌入石灰。反复蒸煮、漂洗，去除树脂、木质素之类的杂质，逐渐把竹子的纤维分解。大概需要在碱性溶液中煮个十几天。

    三是舂臼。处理好的竹子，放入石臼，用石头打烂成泥。

    四是荡料入帘。捣烂的原料，加入适量的水调配。使得纤维彻底分离，成为纸纤维的悬浮液。倒入石槽，用细竹帘在溶液中滤取，竹帘上就会出现一层泾纸膜。

    五是覆帘压纸。将竹帘捞起来的竹帘倒扣在板子上，等着一层泾纸膜脱落。多垒上几张，再用重物压实，排除水分。便算是成型的纸了。

    六是透火烘焙。也就是最后一步，在两面墙缝中生火加温，纸贴外边两侧烘干就好了。

    因为前期的准备工作要花的时间很多，所以唐晓便打算先砍点竹子泡着。这些步骤怕自己忘记了，又详细地记在父亲留的书后面空白的地方。哎，好记心不如烂笔头，这事儿就先定下了。

    下午唐德在家里和几个小孩讲课玩耍，唐晓只叮嘱弟弟好好照顾水碧妹妹，自己拿着大柱叔做的鼓风箱想去看看周叔的炉子做的怎么样了。顺便想把赵安给舅母送回去，总在自己家也不是办法。

    本来当天就想把她送回去的，她却像是去鬼门关一样哭哭啼啼。唐晓觉着这个小妹也可怜，便随她去了，也不差这一个人的口粮。

    可是前两天，唐德来和自己说，这个妹妹天天缠着他，问家里的银钱哪里来的？自己觉得不对劲便来和姐姐说。

    唐晓当即就把她叫到后院，假意要把她丢进池塘喂鱼，果然是不禁吓的。唐晓还没问，就直接交代了。原是母亲要自己在唐晓家监控二人，还得弄清楚姐姐家钱从哪里来，不然就不让回家。

    唐晓不想和小孩为难，干脆实话实说，卖木炭赚的。让赵安把消息传回去了，自己倒想看看这个舅母究竟想干什么。只是唐晓不知道，这个舅母根本不信，木炭怎么可能卖二两银子，坚持以为是唐晓偷的，并孜孜不倦地去打听小河东村谁家丢了二两银子。

    现在舅母得到赵安传回来的消息，留着她在唐晓家已经没用。唐晓便想先把赵安送回去，大人的事情唐晓十分不愿意把小孩掺和进来。一个刚上二年级的孩子，能懂什么？

    到了舅母家门，唐晓自己一是步都不想踏入，主要是太脏了，到处都是鸡鸭粪便。便盯着赵安，让她自己进去。自己抱着鼓风箱去了周叔家里。

    一进门就发现一座高高的竖炉，果然是个勤快人。见唐晓来了，周叔当即放下手里的工作。可劲夸奖了一番唐晓做的翻车，救了小河西村。自己虽然打铁为生，但是庄稼收成好了，自己买粮食也便宜些，大家日子都更好过。把唐晓这样脸皮厚的人，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晓儿，你看我做的这个，对不对？”周叔又围过来指着自己做的竖炉，本来还不信唐晓有这么厉害，但是翻车都能做出来，自然真是得到仙翁指点的。

    “应该没问题。”唐晓有理论知识，但也没实操经验。只得边说边指挥周叔，把这个鼓风箱安装上，行不行得用事实说话。

    然后，唐晓又把流程给周叔详细的复述了一番，才离开。本来还想问问他儿子的情况，又觉得别人的家事，别人不提自己也不好过问。况且自己又不是医生，问了也没用。

    只能希望炼钢一切顺利，周叔若是多赚钱，请个厉害的大夫或许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