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郁云宫躲到自己之前得房间里不出来, 他不是笨蛋，相反，他很聪明，因此被白墨解释过后, 他清楚得认识到奥森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
也明白为什么之前他对他做那些事情后会被推开, 只是他不太明白这和泡冷水有什么关系。
但这些都不是很紧急的事情，紧急的是一直表白的都是自己, 主动提出搬床不离开视线内的是自己, 主动牵手的是自己，主动拥抱的也是自己,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
以前无知无觉也就算了, 但是现在明白了这些在朋友之间是不正常的行为后，他只想躲起来默默悔恨。
他好想时间倒流回到昨晚，他绝对不会邀请奥森去行宫, 这样就不会发生下面一系列的事情。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奥森是真正的成年人, 而自己对一个成年人做这种那种属于恋人之间的事情，还让人家想着自己，这么撩拨，会回应很正常。
所以千错万错都是他自己, 这嘴里的疼，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郁云宫认真的反省许久，思想开始跑偏。
他其实不讨厌和奥森做那些事情, 事实上换成其他人他无法接受那种程度的触碰，如果不是奥森太用力了，他想，他也许会喜欢？
少年按住自己的胸膛, 所以，他对奥森其实是那种喜欢？
奥森先郁云宫一步回圣殿，他原本还因为少年在白墨面前的言语而雀跃，此刻见郁云宫把自己关在房间，表情冷了下去。
郁云宫已经明白那些事情，明白他对他存在不安分的心理，他还愿意继续靠近他，向从前那样对他表示喜欢吗？
他会和他拉开距离吗？
奥森眼里闪动灰雾，恶念在脑海里渐渐复苏。
他无法容忍那种事情得发生，可他另一个念头又在叫着即使得不到回应，他也不能伤害他，让他伤心难过。
奥森茫然无措，这是他活了千年第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的情况，无解。
恶魔背靠着少年房间的墙壁坐下，眉头紧蹙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
仔细和白墨说过的话对上号以后，郁云宫脸上热度渐渐升起，他发现他可能大概真的是对奥森有想恋爱的意思，但他又不是十分确定，他想着，该怎样去确认呢？
许久，郁云宫想到一个好办法，少年弯起唇角，等伤好了以后试试。
但随即他皱起眉，他现在有点不敢见到奥森，可是如果不关注奥森，万一他被污染怎么办？
要不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奥森问起的话，就说昨晚太困，不小心在行宫睡着了？
啊啊啊，这样不行，一看就是假话！
郁云宫一筹莫展，这时忽然看见从门缝里溢出的浅淡灰雾。
他愣住了，随即担忧地跑出房间，却见奥森正眉头紧蹙靠坐在他的门边。
郁云宫此刻被吓得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握住奥森的肩膀将灵力全部传输过去，“奥森，你感觉怎么样？”
奥森睁开双眼，情绪尽数被隐藏，“没事。”
看着这样的奥森，这一刻，郁云宫忽然不想撒谎了，他一直让奥森想着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奥森正是因为想着他才会失控。
郁云宫低头注视奥森，诚挚道，“我知道了。”
后面的话他无法说出，于是避开视线，“抱歉，我能抱着你吗？”
奥森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于是少年蹲下身，用力拥抱住恶魔，脑袋搁在恶魔厚实宽阔的肩上，没有了目光对视，他能顺畅地说出藏在心里的声音，“你一直都在为我考虑，但是我却总是无知无觉，对不起。”
奥森垂下眼睫，安静的听他说话。
郁云宫：“我仔细的想过了，如果将你换成别人，我无法做到像现在这样的动作，但是我不确定，所以，等我的伤口不疼了，让我试一试好不好？”
奥森却说：“如过答案不是你想要的，或不是我想要的，怎么办？我不善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奥森：“所以”
郁云宫骤然打断他：“我心里有答案，我只是不太真正的确定，我没经历过，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如果是你的话，我肯定不会抗拒。”
少年的音色介于少年和青年之前，因为埋在恶魔衣服上的原因听起来闷闷的。
郁云宫与奥森拉开距离，平视着对方，“你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恐吓我，你想劝我放弃？还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他从恶魔那句话和最近的反常中得到一些信息：“为什么？你难道不是喜欢我吗？你不善良，所以就不能喜欢我吗？”
奥森噎住，但他还是会畏惧，害怕他认清他以后离开他。
见奥森沉默，郁云宫生气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觉得我一定会离开你吗？”
他总算明白奥森的心思了，他不信他会接受他，他为什么不信呢？因为他的过去？
郁云宫语气加重：“你的过去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说那是你的一部分，有关系。那我要说，如果有关系，正是因为那是你的一部分，所以才会推动你遇到我，所以才有了现在我们在这里说话的场景。如果没关系，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想要什么就去要。”
郁云宫说话一时爽，结束后看见恶魔怔愣的眼神，忽然愣住了。
等等，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教他要我？
刚才那么一瞬间他带入的好像是旁观者的视角！
郁云宫：“”
如果给他个地缝，他能立刻钻进去！
“那个，”郁云宫尴尬道，“早上了，我去做饭去。”
他试图松开奥森，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双手臂牢牢困住。
奥森第一次露出他的獠牙尖利的一角：“我有一个弟弟，他夺走了我的位置，我会将他碎尸万段。”
郁云宫还等着他继续说，奥森却沉默了，郁云宫想了想，“你认为我会觉得你手段凶残可怕吗？有恩报恩有怨抱怨，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刚遇见的那几年，你就是被他困住的？如果不是刚好和我产生联系，你现在和我都已经不在了对吗，所以你没有错。”
奥森：“我曾杀过无数大恶魔，在深渊，每一名恶魔提起我都会惧怕。”
郁云宫：“那你很厉害，可是我不害怕你。”
他不但不怕他，反而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都恃宠而骄爬到恶魔头上撒野了。
奥森心脏发出“砰砰”剧烈的跳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醒来，“我命令魅魔和白蛇在深渊挑起各国战乱，将有无数恶魔流离失所。”
郁云宫：“那你就重新当上深渊的王，斩杀所有心术不正的恶魔，将深渊整顿，制定和平规则，为他们重建家园。”
少年认真地凝视他：“你看，你不是坏人，你是救世主。”
这一刻，奥森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看着少年，忽然觉得自己很久以来极力掩饰的黑暗面，似乎少年早有所觉，他仅仅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对他太好，别被他玷污了而透露几个信息，少年就推测出他的过去。
少年很聪明，他知道他手上沾满血腥，但他还是坚持不懈释放光芒拯救他。
于是奥森握住少年的手，低声说，“想去深渊看看吗？”
他可以将自己真真正正展示给他看，他可以完全信任他。
郁云宫：“如果回到深渊会让你感到痛苦，那我就不去。”
这一瞬间，奥森听见自己千百年来竖起的冷硬屏障发出崩裂的声音。
他抱住少年，脑袋埋在他的肩上。
长久的沉默中，他们安静的伫立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郁云宫听见奥森低低地说，“下次我会温柔点。”
少年脸颊陡然爆红，心跳疯了一样疯狂跳动。
他听见自己说：“好。”
奥森放开他：“一起做饭。”
郁云宫低着头看鞋尖：“好。”
他回想起来自己刚才说的做的那些羞耻的事情，很想直接跑开，但奥森的污染后遗症太严重了，他担心他独处的时候敏感胡思乱想，只能跟着。
他们安静的牵着手，感受着对方脉搏的跳动。
吃过饭，奥森给郁云宫上药，郁云宫口腔里的红痕已经消失了，舌头上伤口有变白的迹象。
奥森捏着少年舌尖的时候，郁云宫目光躲闪，脸色通红，用手指在恶魔的手背上写，“快点。”
奥森本性显然不是听话的恶魔，他的面具已经撕开，没必要再重新带上去，于是郁云宫经历了漫长的上药过程。
结束后，少年用力掐了恶魔手臂一下，但这种程度的力道对奥森来说不痛不痒。
奥森收起药膏，眉目柔和许多，“忍一忍。”
郁云宫不能想造成伤口的原因，于是拿起书籍学习。
奥森坐在对面安静地擦拭着剑刃。
药膏的效果很好，晚上休息的时候变白的地方已经恢复原状，痛感消失，但伤口还没有长好。只要别再给伤口施加压力，明天的晚上差不多就好了。
夜晚郁云宫和奥森仍旧是同一个房间休息，郁云宫现在心境大变，再也不敢邀请奥森紧被窝，也不敢和奥森靠太近，于是写字，“你睡觉，我在这边书桌学习。”
奥森点头，他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因此刚躺下不久，呼吸便“均匀”下来，看起来睡的很“熟”。
郁云宫悄悄看了恶魔一眼，心不在焉的看着书，大约胡思乱想将近一个时辰，他放下书籍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奥森已经睡着了，正是他可以试试的时机。
郁云宫不傻，真要等到对方清醒的时候试试，那肯定就不是他的主场了，无论是体格和力量，他都不是奥森的对手。
他才不信奥森说的，“下次会温柔”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