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今天晚上久违的可以回房间睡眠, 因为太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休息，郁云挨着枕头就睡着了，奥森设下静音的魔法阵，靠坐在床头将意识投放在深渊。
他必须转移注意力, 这样才可以不因为和少年同处一室而产生不健康的思想。
魔角在白蛇的身上, 他将意识投过去可以看见那边的一切。
深渊黑暗粘稠的夜里，白蛇松散的头发束起, 身穿夜行衣, 看起来凌厉而危险。
魅魔也换去骚包的红衣，穿着和白蛇同一种款式的夜行衣, 和白蛇一起在错综复杂的建筑群里潜行奔跑。
大约两个时辰后, 他们来到城郊的山洞拿着纸笔记录信息。
奥森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少年，注意力放在深渊，“汇报调查道的情报。”
他的声音突兀的在白蛇脑海中响起, 白蛇下笔的手一顿, 在白纸上留下无用的一横。
魅魔一直在盯着白蛇写字, 纳闷道，“怎么了？走神？”
白蛇朝他无声摇头，直起身取出放在背篓里的魔角放在木桌上，见魅魔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朝他伸手，“起来，汇报情况。”
魅魔了然点头, 嘴巴快过脑子吐槽，“一个月了，王终于想起我们了吗？”
说完他立马惊恐地捂住嘴巴，弯腰对着角行礼, “参见王。”
白蛇嘴角抽了抽，无声叹气，“参见王。”
奥森冷哼一声，没有发言。
魅魔吓得不行，头也不敢抬，他此时此刻就是后悔，后悔自己说话不经大脑思考，成天和白蛇斗嘴习惯了，嘴巴都养刁钻了，谁都敢吐槽。
白蛇汇报：“我们在这一段时间内正在对各国进行势力调查，发现莫莱大肆压榨国内劳动力，招收青壮年参军，并和和许多国家有友好来往，他正在无时不刻编制自己的关系网，预防您的反攻。”
魅魔没有发言，他打算做个安静的独美听众。
奥森血眸闪动嗜血的光，嘲讽，“压榨自己的子民去讨好别的小国，和他的母亲一样愚蠢。”
白蛇和魅魔愣住，他的母亲，不是您的母亲吗？
奥森冷漠道：“白蛇，按照我的描述画一副画像。”
白蛇：“是。”
白蛇的技能很多，画画不在话下，须臾，他看着桌子上的人像，怔住了。
魅魔难以压抑说话欲望，惊呼道，“这不是莫莱认的姐姐吗？”
他解释道：“王，这位是莫莱在四年前认回的姐姐，是个魅魔，被养在宫殿里，莫莱在深渊到处收抓强壮的恶魔给她当男宠。”
白蛇补充：“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深渊只知道莫莱认了一个魅魔姐姐，传言这只是托词，魅魔是莫莱收做后妃宠幸，但我和米希尔调查后发现不是那样，莫莱为她强抢无数男人，言语中对他也很是尊敬。”
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他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尊敬？
白蛇灵机一动，忽然想到奥森刚才说的话，奥森当初为了给父母报仇杀尽无数恶魔，不可能说出刚才那句不尊敬母亲的话，
难道
奥森平淡道：“活捉她，挑断脚筋，保证她性命的基础上让她食自己肉而活。”
白蛇心中已经确定了七八分，魅魔也有想到这一层，但不敢相信。
莫莱是奥森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不可能，那位王和王后十分恩爱，不可能有第二段感情史。
奥森平淡的说出真相：“她是莫莱生母，抛夫弃子。”
后面的事情他不愿解释，太卑劣。但看样子，莫莱还被蒙在鼓里，真是愚蠢。
奥森下达命令：“做些小动作，搅乱深渊格局，让联盟崩塌。”
白蛇魅魔：“是，王。”
莫莱这四年的行为无异于自毁根基，他建立起来的联盟薄如纸张，经不起考验，奥森并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他只需要在最后关头将真相宣读，将被推到浪尖上的莫莱母子千刀万剐。
深秋到来，行宫最后的一点绿色消失，便地枯黄，奥森将整个行宫打扫一边，树叶枯草和树枝堆成了小山，放在闲置的房屋里用来烧火。
他日日在图书馆外练剑，全身心投入进训练中以压制自己的妄念，秋天过去，冬天最寒冷的时间段到来的时候，他的心终于平静许多，脑子里不会总是不合时宜的想起少儿不宜的画面。
寒冬的最后一场大雪停歇，奥森在窗外扫着积雪，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内认真学习的少年，岁月缓慢而静好。
屋子里有炭火，淡淡青烟从门窗散出，郁云宫偶一抬头，遇上奥森的视线，笑着朝他招手，“手指都动红了，进来烤烤。”
少年愈发成熟温柔，散发着属于成年人的稳重气场，气质如春天，不炽烈也不冰冷。
即使是奥森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少年终于长大了，成长的更多夺目，只对视一眼，就让他心跳加速。
这样美好的人类，让奥森产生恐慌，他真的忍心困住他，让他变得和自己一样阴郁沉闷吗？
他知道答案，他不能。
他害怕少年以后遇到更多的人，将他忘在脑后，而他无法做出伤害他的行为。
奥森生出了这一千年里迟来的叛逆心，他想去试探少年。
奥森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教人看不出情绪，他走进图书馆，安静的停在少年的书桌旁边。
郁云宫双眼笑成了温柔的月牙，握住恶魔的手搓了一会儿，“是不是暖和了一点？”
奥森诚实点头。
郁云宫牵着他在火盆边坐下:“寒冬还有半个月过去，现在还很冷，不要一直待在外面，对自己好一点。”
他看着恶魔已经恢复柔软的手指：“好了，回温了，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奥森偏开脸，眼观鼻观心，“嗯。”
郁云宫掐恶魔手背上的肉：“你每一次都这样说，哪一次听了？这次手指又冻僵了。”
被掐住的手背爆发出热意一路烧上心脏，奥森忍不住余光看少年“凶恶”的脸，热度从心脏朝着下方烧去。
他连忙转过头，收紧双腿，他喜欢看郁云宫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所以他总是在某些时候不是很听话，他想得到少年所有的关注。
像是一个叛逆渴爱的大孩子。
郁云宫无奈：“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下次我再看见，就出去和你一起冻着。”
奥森表情凝固，这是他的弱点。
郁云宫笑了起来，和他开玩笑，“别这么紧张，不想让我受冻，那就爱护你自己。”
奥森迟疑了一下，认真点头。
既然少年这么说，那他不敢了。
午饭在图书馆烤肉，奥森烧烤的时候，郁云宫注视窗外白茫茫的世界，突然道，“再有一个月我就17岁了。”
奥森垂着眸，看不出情绪。
郁云宫感慨：“我记得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是十七岁，一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奥森垂在膝盖的手指微不可察发抖，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想结婚了？”
郁云宫：“不想，结婚需要女孩子，荒原没有女孩子。”他问，“深渊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她们长什么样子，有圣女好看吗？”
奥森：“没有。”
他顿了顿，严肃说，“好好学习，别谈恋爱，玩物丧志。”
郁云宫茫然：“什么是谈恋爱？”
奥森：“”
他忘了，郁云宫是一张白纸，对这些一窍不通，也正是一窍不通，这小半年来，奥森自从明白心意后时常不自觉起反应感到难受，而郁云宫从来没有过，他太干净了。
奥森在心里默默数数，免得自己越想越深，当面出丑。
过了一会儿，他冷静下来，“没什么，好好学习，别和除了我之外的人发生身体触碰，也别对其他人说喜欢。”
郁云宫茫然：“为什么？”
这个奥森解释不了，郁云宫的喜欢和他理解的喜欢不是同一种意思，他只能冷着脸态度强硬道，“听话。”
郁云宫点头：“哦，好。”
奥森这么强调这件事，肯定很重要，他不会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骗他。
吃完饭，奥森道，“寒冬过后去灰雾荒原b区历练。”
b区偶尔可以碰见历练的人类，他想看看少年见到那些人后，对自己还会不会如此坚定的喜欢。
随着春天的到来，气温渐渐回归到正常值，郁云宫不用再天天围着火焰取暖，一月底的时候，奥森说，“明天早上前往b区。”
于是当天夜晚郁云宫积极的整理好自己和奥森的衣物，把弓箭放在床头。
他很期待历练的日子，这不光是对实力的检验，更可以提升实战经验。
奥森看着少年辗转反侧激动失眠的身影，心中微微发苦。
他一方面想让少年成长，想试探他会不会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一方面害怕对方对他的感情冷淡下去。
双方都失眠了，辗转到半夜的时候，郁云宫干脆坐了一起，趴在床头遮板上，双眼亮晶晶地说，“你也睡不着吗？我们去行宫外走走好不好，我一直想去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可以一直没有时间，反正睡不着，你陪我去看看？”
奥森无法拒绝少年的请求：“好，走在我的防御结界里，不准乱跑。”
郁云宫笑：“好！绝对不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