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过了一会儿, 魅魔笑容撤下，满面愁容，“小天使最近几天总是心不在焉，是王那边发生什么事情吗？”
他想了想：“按照你们当时分开的时间来算, 王应该早就到了那片禁地鬼域, 那里的污染远比人间严重，随着深入, 肯定会越来越凶险, 祈蛇，王当初真的没有跟你提过关于那把剑的事情吗？”
这句话, 他在当初带白蛇回庄园的路上就问过, 现在只是想苟一线希望罢了，如果是白蛇记错了呢？
实际上王知道剑的线索，进入那里后不用耽搁, 直接拿了东西就走。
白蛇一贯温润的笑淡了下去, 眉峰微蹙, “没有，从未提起剑的线索。”
魅魔生无可恋摊在椅子上：“你说王究竟知不知道剑在哪里？要不让小天使去问问？”
白蛇：“王不让我们透露他的事情。”
郁云宫低着头，眼神晦暗。
过了一会儿，他回到客厅, 再次呼唤恶魔先生，“先生，您在吗？”
仍旧无人回应。
郁云宫双手握住包裹魔角的布包, 将灵力传输过去。
灵力传输过半的时候，他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脚步声紧随其后。
他听见恶魔先生说：“没事。”
郁云宫低着头，在心里说, 明明就是有事！
他努力维持笑容：“先生，您现在在做什么？安全吗？”
奥森推动巨石挡住一个山洞的入口，在洞中点燃火焰烤鱼，“安全，在山洞里。”
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在不知不觉间，他对这个小圣灵能够自然而然的说出很多话。
郁云宫握了握拳，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做出了重大决定，褪去笑容，认真地看着魔角，“先生，您想听故事吗？”
奥森分神倾听外界的情况：“好。”
郁云宫跨过了一直以来，他和恶魔先生之间的那条线，表情平静地讲述。
“从前有一个孩子，他的爸爸位高权重，他的妈妈温柔美丽，爸爸当初非妈妈不娶，力排众议与不是能力者的妈妈结婚。这个孩子小时候应当生活的很快乐的，但是从他记事起，感受到的只有家庭和学校的排挤嘲讽和冷漠。”
“这个孩子没有觉醒能力，一年又一年，他仍旧没有觉醒能力，除了妈妈温柔依旧，所有人看都不起他，爸爸对他也越来越冷淡。”
“他和妈妈被奶奶找了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打发到城外别墅，爸爸全程默许，每个月只给他们一些足够维持生活的费用，但这个孩子并不难过，因为他的妈妈很爱他。”
“这件事像是一个讯号，从那天开始，所有人唾骂他们，陷害欺负他们，爸爸也找了情人…”
郁云宫声音微哑，眼角泛红，“他和妈妈艰难的生存，即便如此，生活还是给了他最后一击，生日那一天，他在黑暗里开心地许生日愿望，但他久久没有等到回应，他害怕地打开灯…”
奥森看着他，出口打断，“别说了。”
郁云宫眼角湿润：“他看到妈妈的尸体，很凄惨的尸体…”
奥森倒抽一口冷气，皱着眉，“停下来。”
郁云宫：“他守着尸体很久很久，爸爸派人收走尸体，但是他自己却没有来，这个孩子又冷又怕，昏昏欲睡，睡醒后，他出现在一个怪物遍地，灰雾弥漫的地方。”
郁云宫擦拭眼角，目光似乎穿透魔角，注视到那边的奥森，“他以为他的世界只剩下黑暗，但是他幸运地遇到了一个恶魔，恶魔对他很好，他很喜欢恶魔，所以他想拼命对恶魔好，他不想恶魔像他的妈妈一样离开他。”
奥森呼吸有些乱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恶魔不会离开他。”
郁云宫沉默，他已经踏过了线，也得到了回应，他应当很高兴，可他还希冀着先生也能过线，对他坦诚相待。
但恶魔先生再没说别的话。
长久的寂静中，奥森才终于开口，他放轻了声音，“你会害怕我。”
郁云宫摇头：“不会。”
奥森脑子里闪过过往，脸上露出厌弃的表情，“我手上沾染的生命数以百万，所有恶魔都惧怕厌恶我。”
郁云宫：“我不会。”
奥森露出浅淡地笑容：“你还小，勇敢无畏。不要轻易做出承诺，那会变成枷锁，我准备睡了，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郁云宫听见火焰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知道先生在回避。
掩下失落，郁云宫趴在桌子上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画像，过了一会儿，他的精神回来了。
先生没有拒绝他，而是回避。
先生说我会害怕他，现在不怕是勇敢无畏。
所以先生并不是不肯越线，他只是担心些什么，不敢吗？
郁云宫猛然坐正，火急火燎跑到厨房，他扶着门框，风卷动他的衣服，神采飞扬。
他喊道：“祈白，米希尔！”
两个恶魔疑惑转头。
祈白说：“进来，外面风凉。”
郁云宫小跑到白蛇身边，仰头认真地问，“如果有一天米希尔犯了很大的错，他离开你消失了，你找到他，他却总是躲避，会是什么原因？”
正在烧火的米希尔：“？”
这是什么突发奇想的问题？
白蛇略一思考：“大概是担心我不会原谅他，接纳他。”
郁云宫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收敛略显激动的情绪，“我没事了，大家一起做饭吧。”
炒菜的时候，他说，“先生最近的状态似乎不太好，我想把灵力都用在先生的身上，恢复的灵力的时候再和你们对战训练。”
白蛇心思通透，尊重他的决定，“好。”
魅魔把郁云宫当小天使，几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问题。”
奥森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山洞外面，鬼域里没有风也没有外敌入侵，这片面积无边无际的区域深陷深渊和人间的中间，千百年来繁衍生活着数以万计的魔物，它们数量庞大，自相残杀。
虽然没有理智，却有些强大的直觉，因此他想要在生存下去并找到那把武器是很难的事情。
但他不会后悔这个选择，他已做出完全的计划。
奥森没有太注意听郁云宫的话，因为外界传来了枯枝被踩断的声响，且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