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美人’在侧
显然，宋怿并没有认同她的想法，只是冷静的将她交给了大夫。
虽然不过只是些皮肉伤，但处理伤口的时候，沈芸痛的嗷嗷叫，一点形象都顾不得了。
那个上一秒捂着伤口大义凛然说出，他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人仿佛都不是她了。
她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大夫：“能不能轻一点？”
大夫似乎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感受到屋内冰冷的气氛，更加努力的放轻手底下的动作了。
那大夫包扎好伤口，就下去了。
宋怿沉声派人去煎药，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沈芸抱着缠满纱布的手臂，讪讪地开口：“我有权保持沉默。”
说完话还皱着眉嘶了一声，开始卖惨。
宋怿就安静的看着她表演，其实看到她嗷嗷的时候，他的气就消了，心里只有后怕。
万一孟临言的剑歪了……他闭上了眼睛。
先是自告奋勇的去做人质，后是在恶徒手底下抢人，到底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干的？
想到这里宋怿的心里又生出了几分怒气，但是看到她不安的低着头，最终也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
“现在知道疼了？”
“一时冲动。”见他没有气，沈芸立刻就换了一副表情，但是一动就牵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她又疼的龇牙咧嘴了起来。
“我就是觉得好不容易有个证人，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没了。”
“你到底是不想让杨志死，还是不想让孟临言杀了他。”
宋怿在一旁坐下，虽说不生气了，但也该让她再长长教训，每次都这么冲动，要是真的出了意外。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沈芸眨了眨眼睛，然后别过了头。
“虽然先杀人的是杨志，但孟临言要是真的亲手杀了他，那他离死也不远了。”宋怿沉吟道，“可若他没有伤人，结果就不一样了。”
沈芸开始拍马屁：“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到，我都没有想这么多。”
宋怿一个刀眼递给了她。
自知自己想的什么都瞒不过他，沈芸不安的捏着衣角。
“你说活着对他来说是好事吗？”
十二年来都是靠着复仇这个信念活下来的，筹划了这么久的局，灭门凶手就在眼前，大仇得报，但却硬生生的被她给搅黄了。
万一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孟临言他会觉得这样很好吗？
一时间又将自己绕进去了。
她也开始觉得自己变了，在这里待的越久，想法就变化的越快。从最开始只想一心保命远离死亡的结局，到后来加入主角团，再到现在干涉别人的结局。
她好像不只是将这里当成一个虚拟的世界了。
“不一定是好事。”宋怿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自己，果然是做错了吗，沈芸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下去了。
“但你做的没有错。”
宋怿勾了勾她的另一只手，像是在安慰她一样：“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你给了孟临言更多可以选择的结果，也给了孟家一个公道，孟临言也许会后悔不能手刃仇人，但他绝对不会后悔让更多人知道杨志的真面目。”
宋怿吐字清晰，一字一顿的将话说完。
只是为了告诉她，她做的没有错。
“大人，小姐，药煎好了。”
“进来吧。”宋怿淡声吩咐。
随着门打开，一起飘进来的还有那药苦涩的味道。
沈芸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她还是想喝沈卿开的药，至少闻起来不会这么难喝。
“放那吧，你退下吧。”
下人应声退下，宋怿端起碗，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能喝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只是端着药默默看着她，大有一副要亲自喂她喝药的架势。
“我可以。”
沈芸伸出完好无损的另一只手。
但她不太敢接，这黑乎乎的药看着难看，闻着难闻，想必喝起来也不会好喝。
她实在是不想入嘴。
“不然我们省一顿？下次再喝？”
手臂上的伤已经够她痛苦了，为什么还要让她承受喝药这种痛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宋怿替她舀起一勺药，吹了两下，伸手放到了她的嘴边。
沈芸闭着眼，一口咽了下去。
苦的她整张脸都要变绿了，再看看剩下的半小碗药，沈芸估摸了一下大概要喝多少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凌迟处死也不过如此吧。
这么想着，她开口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说着一把接过瓷碗，一口闷了下去。就算有‘美人’在侧伺候她，她也希望自己能死的痛快一点。
“你好好休息，下次我会记带蜜饯的。”宋怿看着她狰狞的表情，自觉这次的‘惩罚’已经足够了。
替她收好了碗退了出去。
从沈芸那里出来，宋怿脸上的表情就换了。
板着一张脸，抬脚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孟临言和杨志都暂时被关在了这里，不过两人的情况并不相同，孟临言衣衫整洁的坐在牢里，死死的盯着杨志。
而杨志则是满脸鲜血的缩在角落里，什么气焰都没有了。
宋怿没有进去。
刚走到门口，君暮景就拿着一张纸出来了，他的表情虽然不太好，但声音里却透露着一丝愉悦：“他都招了，这是认罪书。”
“好。”宋怿开口，接过那张认罪书看了起来。
上面的内容写的很详细，从十二年前的孟家惨案，他因为贪念，放火烧死了孟家二十二口人。
到他在临江这些年每年贪污了不少银子到自己的身上。
再到他受到皇后的蛊惑替她敛财养私兵这些事。
全都一一口述了出来。
宋怿盯着认罪书上那个鲜红的手印，开口问道：“他没说别的了吗？”
没有搞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君暮景开口：“还要问什么？不是已经问清楚他的目的和背后指使他的人了吗。”
宋怿将认罪书还给了君暮景，让他收好。
说着就抬脚往大牢门口的方向走过去：“本官要亲自审审他。”
君暮景疑惑：这是要去审人，还是要去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