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开启

    第一次发工资，徐绘发了一千六。

    房租一千零八十，吃饭自己做，都是挑便宜的买，这样饮食方面差不多花费三百，交通之类的花费两百。徐绘发现自己这个月竟然收支平衡了。

    他不用再靠信用卡或者再麻烦亲人了。

    徐绘现在身高一米八，体重56kg，可以用骨瘦如柴形容了。这些年来，他也习惯了吃没有营养的食物，习惯了经常饿肚子的状态。

    发工资的那天，徐绘特地去菜市场买了一斤猪肉，做了猪肉细粉顿白菜，美美地吃了一顿。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么满足过了。

    骄傲的少年，进入社会后才发现，生存才是第一要义。

    徐绘入职的第一天，肚子疼了一天。分配任务的头一天，他焦虑得睡不着觉。他讨厌天天打电话，并向客户说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不过现在他已经慢慢调整了状态，首先他需要一份糊口的工作，其次他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话术，既不违背自己的初心，也尽量帮助客户。

    月度绩效复盘会上，徐绘和张简的名字被小领导特意提了一嘴，让他们注意，因为他们的排名都处在中下游。徐绘和张简是一起入职的，平时走得也近，工作上还都有些自己的想法，不听从领导工作安排，这才在会上被提了名字。

    那些虽然排名倒数但是很听话的新员工，小领导并没有在会议上特别提他们的名字。

    徐绘和张简，对于小领导的行为，在心中冷笑。只不过徐绘更多是心里暗暗地进行，而张简却有些外露。张简确实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并富有反抗意识的可爱女生。

    张简本来在滨海城工作，她的老本行的工程设计，需要经常到工地，这是一个男人居多的工作，对于小女生有些苦和累。加上她的男朋友在西洲城，她就辞职来了这里寻找工作，顺利入职了正在西洲城扩张的新生活工作。

    张简，徐绘，高潇湘，李丽，陈祥他们五个是一起入职的，一起经过了培训和考核，关系比较好。其中张简，徐绘，高潇湘，李丽他们四个经常一起玩，在公司的时候总会一起吃饭，休息的时候也会一同逛街或爬山，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简直像一群青春洋溢的高中生。

    张简活泼开朗，可可爱爱，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女生，领导也是女的，但是小领导对她却不怎么喜欢。

    一天，他们要打一百个电话，并把任务完成情况和意向用户的信息登记在表格中，一次要填好几个表格。小领导做的表格乱七八糟的，小领导看着舒服，员工云里雾里。下班前要开会复盘任务完成情况，张简有一个表格忘记填写了。因为这一件小小的失误，小领导含沙射影地对张简的工作能力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进而上升到对人品的攻击。

    张简忍无可忍，辩驳道：“这个表格都是填给你看的，对于我们的业绩没有任何帮助，都是为了方便你一个人。”小领导词穷了，呵斥道：“这是工作要求，能不能干？不能干滚出去！”张简摔门而出，一点面子也不给小领导。

    徐绘和曹勤勤连忙劝架，他们一起把张简的表格填好，徐绘去安抚张简，曹勤勤去劝小领导。

    小领导和曹勤勤和徐绘他们一样，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只不过小领导最先入职，吃到了公司扩张的红利。

    曹勤勤入职比徐绘他们早一个月，算是他们的大师兄。曹勤勤人很好，从来不发脾气，每次都是自己加班到很晚，把话术和表格都整理清楚，让她手下的师弟师妹省些力。

    经历过这件事，张简决定再也不委屈自己了，她要考研，再也不要看别人的脸色，她果断提了离职。第二题她便盛装华服，戴着精致的妆容也办理离职手续了。

    徐绘，高潇湘和陈祥和她一一道别，把她送到楼下。

    可爱的小伙伴，至此走散了一个人。

    那天晚上躺下后，他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后面甚至哭得泣不成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伤心。大概是孤独吧，二战的那些岁月，没有任何人关心他，他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群可爱的人，可以一起聚餐，一起逛街，一起爬山，一起分享生活中的酸铁苦辣，可是如今已经走散了一个。

    张简辞职之后，徐绘被小领导和大领导挨个谈话。对于领导的问题，徐绘早已经学会了“见鬼说鬼话”，表忠心，定目标，他话不说死，不卑不亢，又能让领导挑不出刺儿。看来这几个月没白给客户打电话，各色各样的客户，各种不同的话术，他已经熟悉了。

    大领导和徐绘谈完话后，小声对小领导说：“没什么问题。”

    这一句话被徐绘听到了，他从后门悄悄溜走。后来领导又找徐绘谈了几次话，都被徐绘巧妙化解了，毕竟他的业绩也不差，领导也挑不出刺儿，只是质问徐绘说：“我觉得你工作上还没尽全力……一到点就下班……。”

    徐绘说：“业绩干到了最好的一档，工作肯定好好干了，不然也干不到这么好的业绩……我是喜欢高效率完成工作，很多人看似加班，其实是效率低，工作时间慢慢悠悠没把工作完成，下班了只能加班。我都是在工作时间内把任务都完成，高质量完成。任务都完成了，干坐那里加班也没什么意义。再说啦，我都是下班时间到了才走，也没有早退不是吗？”

    领导词穷了。

    后来徐绘才发现，领导之所以找徐绘谈话，是因为有人给她穿了小鞋，原因是之前他和张简的关系太好了，张简辞职之后，不管是小领导还是其他组员，当领导问他们组里面谁有问题时，他们都把矛头指向了徐绘。

    徐绘也不在意，他已经用自己的业绩让所有人闭嘴，对于穿小鞋这件事，他也装作不知道。

    高潇湘是名校毕业的硕士，来这干这种活，真是屈才了。对于现在的工作和领导的作风，她已经忍不住要吐了。不过她每天还是眉目含笑，谁也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高潇湘至今仍和张简在一起合租，下班后她都会向张简批判公司的作风，张简批判起来言语更加激烈。

    现在张简每天都是在备考，她的男朋友打工挣钱，她倒也没什么压力。

    张简和她男友很恩爱，住在隔壁的高潇湘很羡慕他们。高潇湘身材高挑，肤白貌美，长着一双迷人的大长腿，又会跳舞，条件很好，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是单身。看到别人秀恩爱，她的内心波澜起伏。她大学有男朋友，但是她的前男友有问题，满足不了她，他们就分手了，但是她前男友一直很关心她。

    刚毕业的时候要租房子，高潇湘加了一个房屋管家的微信。管家姓王，入行两年了。王管家第一次带高潇湘看房的时候就无法自拔了，他经常借看房约高潇湘出去。

    高潇湘从来没和徐绘他们说过王管家追她的事，相反，他把王管家介绍给徐绘他们，帮助王管家提高业绩。

    在高潇湘的推荐下，徐绘找王管家看过房，但是徐绘觉得王管家对他有敌意，所以徐绘最后也没在王管家那里租房。

    在王管家的软磨硬泡之下，高潇湘被攻陷了，她和王管家过了夜。王管家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高潇湘觉得自己找到对的人了，正准备酝酿什么时候公开恋情。

    有一次，高潇湘请李丽，陈祥和徐绘他们一起去打网球，王管家也来了。李丽和高潇湘开比赛，李丽赢了，高潇湘一脸不高兴。王管家接过高潇湘手里的球拍，和李丽开比赛，他一点也不留情，把球直接往李丽身上打，膝盖都擦破了。王管家不依不饶，举手抛球，瞄准了李丽的脸打。李丽吓坏了，躲不过，闭着眼睛听天由命。

    坐在一旁的徐绘看出了异常，他抄起长凳的上球拍，一记漂亮的反手击球将球打了回去。

    徐绘把李丽扶到椅子上，用冰水打湿毛巾，敷在李丽的膝盖上。然后徐绘拿球拍指着王管家说：“我陪你打。”

    他们没人知道徐绘曾经是校网球队的，几个回合下来，王管家不仅一分未得，而且被徐绘打得鼻青脸肿。

    一旁的李丽不住地为徐绘叫好，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王管家觉得很尴尬，借口跑了出去，高潇湘去追他。

    陈祥不会打球，一直坐在那里打游戏，他约了曹勤勤吃火锅。这样散了之后，徐绘送李丽回家。

    不久之后，高潇湘和王管家就分手了。张简为高潇湘打抱不平，甚至直接打电话和高潇湘一起大骂王渣男。王渣男却毫无愧疚地说：“你是大城市的公主，我只是农村的穷小子。你要人陪要人哄，但是我要开单赚钱，我只想攒够钱回老家开个小店。分手之后你又能继续做你的公主，多好。”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傲娇的公主被渣男甩了，却还想通过哭闹挽回面子。最后闹到了警察局，上演了一出男中介偏色女租客的闹剧，最后不了了之。

    高潇湘伤心了两周，张简和徐绘他们也慢慢不安慰她了。她提出了辞职，希望离开熟悉的圈子。后来她就经常去舞厅跳舞，也担任舞蹈老师，每天在朋友圈晒自己的大长腿。

    那天徐绘把打网球受伤的李丽送回家，并给她买了创伤药之前经常听说二次元和喜欢玩蔻斯普雷的女生，这回见到真实的了。

    穿上二次元服装的李丽，真得像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巧笑倩兮，眉目盼兮。

    天色渐晚，徐绘觉得自己该离开了，但是看到李丽一瘸一拐的样子，只好在她的央求下留下来给她做饭。

    “你怎么学会做饭的呀？”李丽满眼崇拜地问徐绘。

    “一个故人教我的。”徐绘慢慢地说。

    可乐鸡翅，糖醋排骨，爆炒豆角，徐绘做的菜很好吃，李丽吃了两碗米饭，她对徐绘更加崇拜了。

    吃完饭，徐绘顺手把锅刷干净，然后就离开了。徐绘很感慨，李丽有自己的爱好，租的房子宽敞而整洁，女孩子真令人羡慕，而他只能默默回到自己逼仄的斗室之内，小心翼翼地计算每月的开支，努力攒钱还债，学生时代欠下的助学贷。

    新生活公司开启了新一轮的业务期，大家都在拼命搞业绩。徐绘的同事不少，其中一位叫丁香，她之前的业绩很高，人长得很漂亮，在各个部门都有很多追求者。徐绘发现她最近总是一个人坐在隔间里发呆，而不是像往常一样搞业绩。

    徐绘坐到她对面，问道：“怎么啦？有心事？”

    丁香看着徐绘，很委屈的样子，她嘴唇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家里的事，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不过说了也没关系。我奶奶特别疼我，但是奶奶得了癌症，我前些时候回去看她，发现奶奶瘦了很多。现在医院已经不收了。农村人都迷信，家里的人找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说，要给祖上的先人做衣服，拿到祖坟里烧掉，但是真的有用吗，家里的人也不听我的？”

    徐绘明白，现在的丁香不是纠结要不要听算命先生的，而是需要倾听，他说：“农村人比较迷信，不过也是寻找对心灵的安慰吧。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多陪陪你的奶奶吧。”

    丁香说：“都怪奶奶太节俭了，平时家里吃剩的剩饭舍不得扔，总是自己吃，终究得了胃癌……。”

    徐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丁香的手背，但是男女授受不亲，马上又缩了回来，只好说道：“悲伤无意，振作起来的，你的奶奶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么悲伤的样子。”

    丁香点了点头。

    从那之后，徐绘便经常和丁香聊天，和她分享最动听的音乐。丁香也总会赞叹音乐的美妙，问徐绘是哪里找到的，带着撒娇的样子感谢他。

    他们之间的互动引起了丁香的追求者的嫉妒，他们对徐绘进行中伤，说徐绘是舔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徐绘不在意流言蜚语，他只是关心同事，仅此而已。直到徐绘不小心听到了丁香和一个女同事的对话。

    女同事问丁香：“徐绘在追你吗？最近你们走得很近啊。他这次绩效不错，应该能赚不少钱。”

    丁香说：“切，我才不稀罕，比他条件好得多了去了，我怎么会看上她。”

    那天晚上，徐绘给丁香分享最后一支音乐，并给她留言说：“看到你走出悲伤很高兴，音乐分享就到这里啦。”

    徐绘看到丁香回复不舍的表情，他心里异常平静甚至想要冷笑几声。他在心里想：“我不喜附和。不要取悦女人，做真实的自己。”

    这次业务期徐绘的业绩排名在第一级，发了一两万的绩效工资，从这之后他仿佛打开了财富密码，之后的绩效不是第一级就是第二级。他因此清偿了债务，也存了一点钱。他换了一个大一点的合租房，给自己买了全新的电脑和书架，平时的饮食质量也提升上来了，经常下厨做鸡鸭鱼肉，也经常和同事一起去饭店吃大餐。

    “有钱真好啊。”徐绘感慨道，现在的他只想多挣点钱，并坚持学习，有朝一日重新考研，毕竟现在的销售工作，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