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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毕业答辩,苦难的升级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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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绘感觉自己要节衣缩食了,他给自己换新手机和给韩颜交房租花掉了自己在大学存的仅有的一点钱,如今他毕业面临着租不起房的尴尬,最近几天,徐绘早上就冲一杯燕麦粥,吃一片面包,午饭和晚饭也捡着便宜的吃了。

    他想,还好自己在大学时没有谈恋爱,不然自己肯定要入不敷出了。如今他不想上班,他想专心复习考研,看来这一过程注定会比较艰辛了。他艰难地思考着毕业即将面临的各种困难,计划着自己应对的策略,结果却是很寥寥。

    双学位论文要去学校印刷厂打印装订了,大家都在问格式的问题。格式要求今年变了,但是格式规范文件内容很笼统,远不如以前的格式规范清晰。徐绘的格式结合了两种版本的格式规范,他还看了其他同学的,不过都感觉不怎么样,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今天要交装订好的论文,然而昨天大半夜指导老师给徐绘发消息让他修改论文,徐绘有些生气了,他埋头继续睡觉,不做理会。他梦见宿管阿姨来清理宿舍,宿管抱走了所有的纸箱子,他突然想起他收养的两个幼崽死了,是他太忙忘记喂养了。

    只是一个梦,但是徐绘感觉是以前某个梦的延续,在以前的某个梦里,他好像收养了两个幼崽。太可怕了,梦里的幼崽是人类的婴儿!而徐绘觉得他们应该是小猫才对,也就是说,徐绘收养的宠物是人类的婴儿,而他的认知里人类的婴儿是猫。这是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一些概念被颠覆了。

    徐绘早起修改论文,他不知道老师让他怎么改,老师省略了太多徐绘不清楚的信息,大概老师觉得徐绘应该知道吧,老师说均值方差离差是小学生都会学的内容,徐绘很诧异。徐绘一筹莫展。老师让他们九点多去食堂交装订好的论文,徐绘则去请教老师怎么改。

    老师本想让徐绘大改,但今天要交了,哪里来得及呢。之后徐绘折腾了三个多小时,删的删,补充的补充。下午他和秦娜一起去印刷厂打印,秦娜是上午就交了,但是格式有问题,重打了一份,结果还是有问题。徐绘也重打了好几次,因为老师拿着论文,一会儿指出字写错了,一会儿指出标题错了,一会儿指出编号错了。

    连续跑了五六趟印刷厂,花费了几十块钱,终于算是交上去了。徐绘和秦娜回去的路上吐槽老师,修改论文什么的不应该答辩前都指导着改好吗?别人花钱买的论文都顺利过了,自己写的反而来回折腾,世界啊世界。他们希望论文顺利通过,不要再有事端了。

    “老天爷保佑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徐绘和秦娜都感叹说,在回去的路上,他们不停地吐槽自己的论文指导老师。

    徐绘收拾自己的东西,该毕业了,很多用不到的东西他要处理了,或卖或扔,他的书很多,他也舍不得卖,他发愁怎么带上这些东西。看着往日的小玩意,红颜相赠的花果彩笺,学做样子的小论文,突然之间,徐绘觉得自己年岁大了,老是回忆起或者梦到这些以前的事情。

    一些小玩意和徐绘觉得不需要的书籍就拍照发到二手群里卖了,一些旧衣服,徐绘也打算捐出去。收拾了一天,也没处理几件东西,东西还是那么多,徐绘发愁,毕业了可能连房子都租不起了,考研啊,上班啊,如是之令人心忧。

    在徐绘的提议之下,洋洋班长着手组织最后的班聚和学士毕业照,结果并不理想,班聚只有一半人去,毕业照还不到一半人去,大家的关系都太疏远了,然而生活需要仪式感,将别之际,一些人可能再也不会见了,再也聚不齐了,何不让相片记录一下生活的节点。

    徐绘要考研,他觉得自己也不适合在职场中勾心斗角,考研考博做学术,是他最想要的,哪怕考上研再考公务员。生活推着他前进,而他总觉得自己成长太慢,年岁大了,这样下去怎么行呢?压抑着内心的欲望,压抑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回家也回不去,城市又无安身立命之地,有时候徐绘竟觉得有一种穷途末路的怅然。开始紧张地复习吧,忧心无用,徒浪费时间,徐绘心里对自己说。

    后天就是主修论文答辩了,周末再去进行最后的班聚,然后又要回去上班了,徐绘感觉到悲伤。毕业而一无所成之悲,论文不尽人意之悲,考研败北之悲,二战与工作矛盾之悲,生活艰辛之悲,无知音之悲……。这些不如意,不停地锤击他的心。

    将近毕业,毕业论文完成之后也就闲了下来。每日忧虑着未来的事情,很是让人焦虑。徐绘和李思思约饭,他们都觉得无聊,可以中午一起吃饭聊聊天。

    徐绘和李思思吃饭的时候谈到了徐绘二战的问题,李思思说二战要回户口所在地考试。徐绘感觉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定,他当场拿出手机百度,百度上说哪里都可以考,徐绘感觉释然,李思思说她的那些二战的朋友都是回原籍考的。

    徐绘觉得若是必须回原籍考那该多么麻烦,在穷乡僻壤的孩子们只能远赴百里外到市区内去考试,可能没有车,没处住。

    一天徐绘听见章元他们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徐绘去加入他们。他们在谈论户口问题,他们说把户口迁入蓟州城,然后就可以在蓟州城考研了。

    徐绘说不是哪里都能考吗,事实证明李思思说的是对的,需要回户口所在地考试。章元他们打算通过蓟州城人才计划落户,不过要求找到工作签了三方协议才可以。

    徐绘觉得只是为了在蓟州城考一次研而迁户口没有必要,而且只能落集体户口,虽然在蓟州城条件好些,回家复习备考又有何不可呢。徐绘打算回老家,不过应该不会回去太早。

    徐绘今天回去参加本科毕业论文答辩,早上八点半开始。他们这一间教室有二十几个人,四个答辩老师。学生挨个上去做答辩自述。

    学生拿着论文念,老师则低头一目十行翻着学生提交的论文,然后老师便开始批评学生了,诸如格式问题,文不对题。老师说了几句很令学生尴尬的话,“你这是毕业论文吗?你这是散文吧。”

    “你这是毕业论文吗?你这是新闻稿吧。”

    “你是什么专业的?你写的和你的专业相关吗?”

    维佳是徐绘的同班同学,她的论文指导老师便是那位因为要退休而哭泣的老教授。维佳的论文写的完全和她的专业不一样,答辩老师很疑惑,不停地质疑维佳,维佳说指导老师说只要积极向上,写什么都可以。

    答辩老师们尴尬地相互对视笑了笑。“既然是老教授的意思,那肯定是可以的。”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答辩老师对其他老师说,其他老师点头表示赞同。

    维佳的论文差点被打回重写了,不过老师们都不忍心,参加答辩的同学全部通过了答辩。

    答辩让徐绘觉得很有挫败感,老师对他的论文的评价还没有那些靠复制粘贴的学生的论文好。徐绘的论文前前后后花费了他一两个月的时间,搜资料,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一次又一次地修改。然而有些靠复制粘贴的学生,花一天时间复制粘贴,再花一天时间降重,然后就完事了,答辩顺顺利利,甚至受到老师的表扬。徐绘很怀疑自己,他觉得自己真的很蠢。

    答辩回来徐绘休息了一会,然后他去打球了。他也打不了几次了,可能他距离离开这座城市也没几个月了。他继续通过网上出售处理球拍,同时他发愁怎么把自己的书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回家。

    徐绘突然发现好几天没去韩颜那里了,毕业的琐事让他乱乱糟糟的,他也想在毕业之前好好呆在学校,好好享受最后的校园时光,但是他需要去韩颜那里。下午的时候徐绘给韩颜发消息,“你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啊,咱们一起去菜市场。”

    “好。”韩颜是笑着回消息的,她甚至有些急不可耐了。“想吃什么呀?”韩颜问徐绘。

    “想吃你。”徐绘隔着手机笑不拢嘴。

    韩颜刷的一下脸红了,“哼。”她回复说。

    韩颜下午五点半下班,下午五点的时候徐绘出发,他算好了时间。他骑了一辆共享单车,菜市场距离韩颜比较近,徐绘在那里等韩颜。那天韩颜穿的很简约清新,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九分裤,还有一双黑色凉鞋。

    菜市场不大,菜市场前面是一个停车场,停满了汽车,然后是电动车和自行车,停的满满当当,乱七八糟。菜市场不大,徐绘和韩颜五分钟便走了一圈,第二圈他们买了一只鸡,一条鲈鱼,五花肉,提子,还有一些蔬菜。然后他们便骑着单车回家了,大约骑了二十分钟。

    那天他们一起做饭,徐绘负责洗菜,韩颜负责烹饪。徐绘更多是看着韩颜做饭,从她背后抱着她,把下巴搭在韩颜的香肩上,看她熟练的切菜。那晚他们做了好多菜,有香菇鸡块,煎鲈鱼,水煮肉片等等,配合着韩颜做的煎饼,真是人间美味,人生难得的享受。

    饭后徐绘去刷碗,这次他很自觉,不是像从前那样既让媳妇做饭,又让媳妇洗碗。也许是即将离别的时刻,徐绘是要对韩颜好一点。

    饭后他们懒懒的躺在床上休息,徐绘倚着枕头看手机,韩颜枕着徐绘的手臂看手机。这种状态是韩颜想要的,她想每天都这样,她觉得这样才算生活。徐绘则是在尽责任,在即将离别之际好好陪陪她,然后他就要闭关修炼了。

    徐绘把韩颜的衣服褪去,给她换上自己肥大的衬衣,衬衣刚好遮住韩颜的下面,然后一起去浴室搓澡。

    蓟州城的风雨喜欢在晚上,他们做饭的时候外面便刮起风,他们洗澡的时候外面便下起了雨。风雨之夜让他们的皮肤更加细腻光滑温暖。他们彼此依偎,感觉幸福极了。

    雨天的夜很长,他们睡得也很香。

    周末是班级拍毕业照的日子。参加班级毕业照的同学并不全,大概只有一半的同学来拍照了。

    天公作美,那天是很适合拍照的天气,并不像昨天那样烈日炎炎。那天菲菲穿了高跟鞋,她没有料到拍个照要走这么多路。菲菲觉得进入职场要穿高跟鞋,她觉得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虽然脚上贴了七八个创可贴,只能走在最后面努力追赶大部队,她仍然坚持着。

    徐绘走在最后陪着菲菲,菲菲抓着徐绘的手臂作为支撑,徐绘不敢牵她的手,虽然他们走在最后面,其他人回头是能看见他们的,产生误会就不好了,徐绘是这样想的,其实菲菲想让他牵起自己的手,就像那次在商场一样。

    徐绘觉得自己太懦弱了。他们在后面慢吞吞地走,慢慢地聊天。菲菲抱怨说高跟鞋是现代版的裹小脚,女权斗争这么多年,只见到压力的增多,又要像男人一样上班,不上班会忍受各种非议,又要在家做家务,不做家务又被婆婆说,女权斗争没争到权利,义务到时争到不少。徐绘觉得菲菲说的很对,但是不管男人女人,都是这么不容易,众生皆苦,根源应该不在性别,徐绘这样想。

    人是健忘的,现时的美好需要照片来记忆。这是徐绘在拮据的情况下选择付费拍毕业照的原因,遗憾的是全班还不到一半的人参加。

    晚上班聚,依然如此,这次聚不齐,再也没机会聚齐了。

    班聚吃的是火锅,分了两桌坐,大家各自埋头吃肉,没有互动与寒暄。他们吃得很快,大概一个小时就结束了,然后回的回,去唱歌的唱歌,去密室的密室。令人寥寥。

    起风了,竟让人感觉有些凉。月亮很圆,夜色很美。小路旁的柳树郁郁葱葱,垂叶及地,徐绘记得他刚来时,这些柳树还很秃,刚栽种不久的样子,果然是时光飞逝啊。

    徐绘又好几天没有去韩颜那里了,韩颜有些孤独,他们每天联系不太多,韩颜很不开心,韩颜觉得恋爱是两个人黏在一起,不在一起会时时刻刻聊天。那个总是不厌其烦陪你熬夜聊天的人,就是爱你的人。

    和徐绘在一起这几个月来,韩颜第一次想到了分手,虽然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被自己的这种念头吓坏了,她觉得这是不忠,这是背叛,这种想法很危险。因为这个小小的一闪而过的念头,由此产生的负罪感折磨了她一个下午。

    韩颜真心想要的是一个对她好的人,无论富贵或贫贱,无论才华横溢或平平凡凡,只要对她好,就足够了。一直对一个人好,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人们习惯了信誓旦旦,自欺欺人,却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会伤害别人。

    韩颜曾经做过一个让她悲伤的梦,在梦里她删了徐绘所有的联系方式,这一过程是令人煎熬的,充满悲伤,愤怒,遗憾,怨恨,然而与其受着煎熬,不如及时脱身,她和徐绘分手了。梦里徐绘有些失落,但是他却说:“不能做情侣,也可以做朋友吧。”韩颜本以为徐绘会极力挽留,却没有想到是这句话。她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把生活中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清除干净,忘了他,就像没遇见过一样。“都没得做了。”韩燕喃喃自语。

    那天早上韩颜是留着泪醒过来的,梦境真实的可怕,韩颜很害怕梦会变成现实。她庆幸那只是一个梦。

    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喜欢自己的人自己却不喜欢。如果在爱情里处在这种状态中,那是多么令人无奈。最好的是,我喜欢你,刚巧你也喜欢我。

    徐绘经常思考自己是什么性格,哲人说“认识你自己”,徐绘觉得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很不容易,他很努力地认识他自己,但是他还是不认识他自己。又有多少人能真正认识他们自己,众生皆苦,有多少人能找到此生的意义的。徐绘觉得自己的性格不是随随便便,随遇而安的,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无欲无求,多愁善感,他几乎处在一种想要出家的状态。

    徐绘又做了悲伤的梦,梦中徐绘很孤独,他独自一人行走在空空荡荡,满是沙粒和石头,寸草不生的荒原。天气很恶劣,恶劣的天气开始下火球,徐绘跑起来躲进屋子里。他独自躲在屋子里,然后他在饥肠辘辘的状态中独自煮饭。屋外寸草不生,空空荡荡,下着火球,屋内也空空荡荡,充满孤独和悲伤的气氛。悲伤的梦不断继续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突然响起的闹钟,将徐绘从这无尽的悲伤中拉了出来。

    徐绘感觉很疲惫,但他还是挣扎起来读书。坐在桌子前面,徐绘感觉很困,他的脑子不时进入空白的状态,进入那空空荡荡,寸草不生,下着火球的梦境。

    他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双手捏脸,思考下的火球为什么没把屋子烧掉,感觉又奇怪又好笑,完全有悖常理。他这样反反复复了很多次,最后撑不住了,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次他做了很美的梦,他梦见他在家里,妈妈爸爸和哥哥嫂嫂还有韩颜都在,他们说说笑笑,很融洽很快乐,他们一起做着好吃的饭菜,还有甜美的瓜果,徐绘流出了口水,最后他是被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与动作吵醒的。

    徐绘没有父亲,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对此也闭口不谈。徐绘想梦中的男人必是他的父亲,那个高大,帅气,可以保护全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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