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小丫头，你不会想去杀死那些堕落成为诅咒的神灵吧？”
猫咪老师已经活了太久，哪里不知道这种感兴趣代表了什么。
“虽然和本大爷不能比，但如果你小看那些堕落神明可是会吃大亏的1
“哎？我有说要去挑战神明吗？”
栗原磷的表情看起来无害极了，仿佛刚刚那种危险的气息并不存在：
“我只是对这种比较特殊的咒灵很感兴趣，想听听你们讲讲故事而已。”
猫咪老师的胖猫脸上看不出来，但夏目一瞬间的表情变化无疑证明了他知道些什么。
栗原磷的表情神态都无懈可击，似乎真的只是想听下午茶故事。
“我也不需要知道这只咒灵的具体位置，你们随便用一个名字代称他就好了。”
她端起茶杯，遮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反正只要知道一个名字，哪怕是代称，她也能用占星术知道咒灵的位置。
夏目和猫咪老师对视了一眼，猫咪老师“哼”一声，拿屁股对着刚刚才请他吃东西的栗原磷。
而温柔的少年很难拒绝他人并不过分的请求，一时有些犹豫。
不说出具体的地点应该没问题吧？
“关于那位被称为岳的土地神的事……”
“夏目大——笨蛋1
夏目还没说完一句话，另一个和他声音相似，声线却完全不一样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黑发碧眼的青年叼着棒棒糖，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进来，一屁股坐在一张空凳子上。
他瞥了一眼夏目刚刚买好的谢礼和果子，很顺手地够过来打开，把花瓣外形的精美和果子举在半空中。
武装侦探社的名侦探一把和果子塞进嘴里就皱起了眉头：“要给谢礼的话，你把那只胖猫多多塞给社长就好了。比起买这种好看不好吃的东西，还不如给乱步大人买粗点心1
“乱步先生？”
夏目有些惊讶这位应该在武装侦探社待着的名侦探居然出现在这里，有些紧张地给了猫咪老师一个眼神暗示。
上一秒还肆无忌惮的猫咪老师露出了乖巧的表情，软绵绵地“喵”了一声。
“你不要装，我早就知道你会说人话。你是妖怪吧？”
江户川乱步的语速很快，说起话来仿佛炮弹连射，让猫咪老师和夏目僵住之后就把矛头指向了表情毫无变化的栗原磷：
“我说的就是你，你刚刚在……”
撒谎吧！
江户川乱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认真注视了栗原磷几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就是夏目同学说过的名侦探先生吧？”
栗原磷坦然自若地任他打量，居然并没有在这位侦探先生身上看到任何能量波动。
居然是个普通人。
“你这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乱步拆开了一根新的棒棒糖，忽然道：
“夏目，我在来的路上和国木田走散了，你去找他，把他带过来。”
他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要夏目暂时离开。
“我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
栗原磷乘上了前往富士山的新干线。
结束了和江户川乱步的短暂谈话，她还没等夏目带着国木田独步回来就简单告别，带着一大堆伴手礼离开了和果子店。
虽然夏目的话被忽然闯进来的江户川乱步打断，但土地神“岳”这个名字就足够她预测到咒灵出现的位置了。
“结果居然在富士山碍…”
栗原磷穿着今天才从商店里买的厚实羽绒服，完全遮住了她的黑色校服。
她把衣领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小声嘀咕：
“明明是圣山，土地神却已经变成了咒灵，这也太奇怪了。”
刚刚离开横滨的时候，她已经提前给可怜的辅助监督森川先生发了一条毫无责任感的短信。
“横滨委托完成，有私事请假三天(＾▽＾)，勿念。”
这条短信实在充满了五条悟式的随心所欲。
还没等兢兢业业的森川先生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栗原磷已经把人暂时拉进了黑名单，悠闲自在地浏览着富士山附近最棒的温泉旅馆。
好不容易去一次富士山，事情解决之后肯定要在那里享受几天啊！
这种寒冬腊月的日子，去富士山观光的人并不算多，这个时间点，整个车厢除了她之外没几位乘客。
无所事事的栗原磷左看右看，她的目光很快停留在坐在前几排，只露出后脑勺的一位乘客身上。
那是位把黑色的半长发扎成丸子头的年轻男士，从后面看可以看到他耳垂上戴着耳钉。
……好像有点眼熟。
虽然因为视线角度问题，只能看得见一点点衣领，但几乎每天都有看见咒术高专黑色校服的栗原磷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夏油杰吗！
下午还在咒术高专休整的人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千思万想不如直接去问本人，栗原磷当即掏出手机，给夏油杰发了一封充斥着灵异气氛的简讯。
“小心背后。”
前面那位乘客的手机果然响了起来。
趁着夏油杰低头看简讯的内容，栗原磷趁机对准他的后脑勺，发射了一颗不大不小的魔弹。
在不对周围造成任何严重损失的同时，又能好好打个招呼，绝对的一举两得。
在魔弹即将击中后脑勺的一瞬间，一只巴掌大的咒灵盘旋出现在夏油杰的肩头，把魔弹吞了下去。
夏油杰转过头，露出一张颇具东方古典美感的脸。他并没有想到人应该在横滨的同级生会出现在这里，细长的丹凤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讶。
“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杰，你老实交代。”
和只穿着薄薄高专校服的夏油杰走在一起，穿着厚实羽绒服的栗原磷显得格外虚。
“你一个人偷偷摸摸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
冬天并不是富士山的开山季节，空荡寂寥的山中小道只有他们两个偷溜进来的人。
“……我想确认一些事情。”
夏油杰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一看就是最近没睡好。他有些犹豫，还是没有把事情说全，只是动作温柔地替栗原磷理了理羽绒服的帽子。
“磷，你的帽子歪了。”
“噢多谢。”
栗原磷把束起的头发散开，戴上了羽绒服的毛茸茸帽子，雪白的绒毛衬得她肤色白到透明。
“虽然你不想说我就不会问太多啦，但是杰，你跟着我做什么？”
下了新干线之后，夏油杰就一直跟她同行，现在甚至跟着她进了深山老林。
“你不会想说你是和我来富士山观光的吧？”
“不，我只是刚好顺路而已，和你的目标并不一样。”
附近也没有其他人，双手插兜的夏油杰放出了一只咒灵警戒四周，望过来的眼神里带着几丝笑意。
“磷你应该不会赶一个顺路人走吧？”
又是一个仗着她好脾气蹬鼻子上脸的。
栗原磷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这家伙的目标绝对跟她是一样的，要是没遇到知道咒灵具体位置的她，杰绝对得在山里找个老半天。
虽然心里嫌弃，但是对熟人容忍度很高的栗原磷也没多说什么，从随身带着的几个伴手礼袋子里翻出了一个塞给了夏油杰。
“帮我拿着，既然是顺路帮我拿点东西不过分吧。”
精美的纸袋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夏油杰一眼就看到里面放了写着“杰”的小纸条。
是给自己的伴手礼埃
来自同伴的温暖稍稍安抚了夏油杰焦躁不安的内心。
他释然地叹了口气，缓声道：
“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但如果是可以预测未来的你的话，可能说出来也没有关系。”
一直把保护非咒术师作为自己责任的年轻咒术师揉了揉太阳穴，神色疲惫：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做一些零零碎碎的梦，梦里有我认识的人也有不认识的人。”
“预知梦吗？”
栗原磷拆开自己的那份，往嘴里塞了块点心：“这是挺正常的事，尤其是对于有特殊能力的人来说。”
夏油杰叹了口气，眺望着深冬季节枯黄的山脉。
“大概如此吧，毕竟那些也只是梦境片段而已，并没有连起来。而我来这里的原因，就是其中是一段梦境。”
“小一届的灰原学弟在来富士山执行祓除咒灵的任务中死亡，原因是这里的咒灵已经和土地神融合，超出了二级咒灵的范围。”
他的目光冰冷，带着浓厚的自我怀疑。
“如果这里真的有那么一只咒灵，就说明我的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