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虽然在场的有四个人，但真正出力的也就只有怒气冲冲的中原中也一个人。
——太宰是被打的那个，不算在出力。
栗原磷躲在绝对不会被波及的角落，呐喊助威的空隙甚至给太宰加了几个强化□□的魔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不要太明显。
虽然出场十分帅气，但实际上除了按住太宰其他什么事都没做的五条悟蹭到栗原磷旁边。
两个人蹲在集装箱旁边，很有默契地一起打了个哈欠。
五条悟的漂亮眼睛因为这个哈欠呈现出一种雾蒙蒙的蓝，让他带着桀骜表情的脸都变得柔和。
“好冷。”
栗原磷的鼻尖冻得有点红，相较于平时多出一点灵动。
好像这样也挺不错，蛮可爱的。
五条悟在心里暗自点头。
并不知道五条悟在想什么的栗原磷搓了搓发冷的手，缓缓呼出一口白气。
她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早知道委托要持续到这么冷的深更半夜，她就多加一件厚实的外套了。
“刚才来的时候有看到路上还开着拉面摊，等下事情办完，回下榻的酒店前去吃碗拉面吧。”
辅助监督森川先生在离开横滨回东京之前帮她预定了暂住的酒店，完全不用担心住处的问题。
但一时兴起来找她，只带了手机和银行卡的五条悟就比较惨了。
热门的酒店客满，五条大少爷又对住到别的酒店表示出绝对的抗拒，差一点点今晚就要露宿街头。
——当然，最后拉锯战的结果是房费两人平分，五条悟因为剪刀石头布大赛不幸失利，被逼无奈睡沙发。
“拉面碍…”
五条悟有些不满，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点亮屏幕后，把12:30的时间在栗原磷眼前晃了晃：
“你之前不是说好要请客和果子的吗！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了1
“比起拉面我更想吃甜的。”
“你在搞笑吗1
顺手给不远处“嗷嗷”直叫的太宰加了一个增益魔术，栗原磷在呼啸的寒风里大喊出声，她一眼就相中了五条悟脖子上那条看起来就又柔软又温暖的围巾。
“大半夜的有哪家甜品店还会开门啊！快快快，我冷死了，你的围巾借我戴戴1
“我不要！磷你随便用个什么魔术保暖不就好了吗1
“你不是也有无下限咒术吗！让冷空气不接近你不就好了吗1
抗议无效，死死攥住自己围巾边缘的五条悟拗不过她，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分出了一半，一再强调：“不能再多给了，一半！只有一半1
再长的围巾对两个人来说都嫌短，五条悟不情不愿地把脑袋靠过来，任由栗原磷把半截围巾缠在脖子上。
质地上好的围巾非常柔软，上面残留的属于五条悟的体温完全堵住了往脖子里钻的寒风，栗原磷长舒了一口气，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天下无敌第一帅的五条大少爷，就连围巾也这么温暖。”
五条悟轻飘飘地“哼”了声，有些不耐烦地扭头看向还在发出微弱“嗷嗷”痛呼的太宰治。
“他们还没好吗？”
拖拖拉拉，这都过去快半个小时了。
“别急嘛，马上就会结束了。”
栗原磷从口袋里掏出热乎乎的委托金支票，美滋滋地叠好又重新塞回去。
“完美完成委托可是良好的品德。”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这场单方面的武打动作片在两分钟之后迅速结束。
中原中也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怒气上头，但毫不留情地凑了几下之后就迅速冷静下来，相当手下留情地只揍了皮最厚的地方。
他揪着死活赖在地上不肯走的太宰的领子，礼貌而郑重地向栗原磷道谢：
“这次多谢你了，栗原小姐。如果你不打电话，我可能会错过教训这个混蛋的好机会。”
看似鼻青脸肿样貌凄惨，但实际上并没有受多少严重伤的太宰治捧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微弱地控诉：
“我感觉我要痛得死掉了——”
“中也好偏心，明明之前磷也和我一起联合起来骗你，为什么你只打我一个人！果然像中也这种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的人，一看到漂亮小姐姐就手下留情……嗷1
中原中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又给了太宰一下，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
“你给我闭嘴1
耳边回荡着太宰的哼哼唧唧，中也额头上蹦出青筋，勉强扯出一个客套的微笑：
“既然人已经抓到了，之后的审问交给我们这边的人就好，你和这位……”
中也看了一眼挤在栗原磷身边的五条悟，回忆之前初次见面时这个白发高个子的凶恶眼神，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他叫五条悟，是我的同学。”
注意到五条悟眉毛一挑，似乎想说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栗原磷果断地一扯围巾，往他手里塞了一小盒金平糖。
这两人的互动太过自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中原中也决定忽视自己心中异样的感受，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你和五条先生回去休息吧。我刚刚接到电话，红叶大姐说首领已经醒来，这次的委托基本已经结束，委托金之后港口黑手党会打给咒术高专。”
栗原磷因为天气太冷裹着一半围巾的样子似乎有点可怜巴巴，靠谱的成年人中原中也说完之后又干巴巴地加了一句：
“总之辛苦你了。”
栗原磷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委托金的事，脸上的笑容官方又甜美：
“不辛苦不辛苦，客户至上。我之后应该还会在横滨逗留两天，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找我。”
“当然，是要另外加钱的。”
已经逐渐摸透了她思维模式的中原中也噎了一下，无奈地点点头，拖着太宰准备离开。
“那我就先回去港口黑手党了，栗原小姐，以后再见。”
委托正式结束，完全解放的栗原磷哪里还会觉得冷，热情洋溢地挥手告别：
“中也先生下次见1
她把围巾解下来，动作温柔地重新缠回五条悟的脖子，在原地蹦达了几下之后，精神十足地指着拉面摊的方向：
“走！我们去吃拉面1
“我要吃和果子1
“……都说了大晚上怎么可能会有甜品店开着1
……
午后的和果子店，栗原磷一个人坐在放满了各式点心的餐桌前，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高速敲击。
“锵锵——横滨特色的和果子店1
找了个最完美的角度把面前餐桌拍下来，栗原磷把照片扔到了咒术高专二年级的四人群。
家入硝子回复了一个鼓掌的表情。
“五条呢，他不是去找你了吗？”
“难道没和你在一起？”
说到这个，栗原磷就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还没等她回复消息，夏油杰已经发了一条不短的语音。
“我回高专的时候去找过夜蛾老师，听说今天早上有悟的紧急任务，老师威胁了老半天才让他乖乖从横滨离开。”
他平静的语气里带着非常容易察觉的偷笑。
“不管怎么说，吃不到甜品可太惨了，悟。”
栗原磷一边捂嘴偷笑一边准备回复消息时，餐桌对面的空椅子上忽然坐下一个人，自来熟地从桌上的餐盘里捻起一个大福。
是个已经上了年纪，看起来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满脸皱纹又佝偻着身子，看起来非常可怜。
在栗原磷审视的目光里，老太太敲了敲手上的拐杖，扯着尖细的嗓音：
“小姑娘，老婆子我实在太饿了，你行行好让我吃点吧。”
“她”的眼睛是好看的鸢色，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通透又明亮，带着几分笑意。
“……”
栗原磷盯着老太太光滑白皙，没有一丝皱纹的手，沉默许久。
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盯着面前刁蛮任性的老太太，觉得自己的脑壳有点疼。
“你这是有某种奇怪的癖好吗，太宰先生？”
“哎呀，这不还是因为你嘛，磷。”
面容沧桑的老太太口里忽然冒出了属于青年的声线，正是昨天被中原中也带回去港口黑手党，却不知道为何正大光明出现在这里的太宰治。
“要不是你昨天偷偷打电话告诉中也我在港口，我也没必要打扮成这样埃”
他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
“我今天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中也的魔爪里逃脱出来。不过笨蛋蛞蝓似乎一点都没认出我现在的打扮，刚刚还扶着我过马路。”
栗原磷总觉得这句话里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中也先生真的太可怜了。”
她叹息一声，用叉子叉起了一块点心：
“那你之后要做什么？你要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去做个好人吗？”
老太太对她眨了眨眼。
“当然了，我可是要为此好好努力的。虽然你昨天喊来了中也，但还是要感谢你昨天的身体强化魔术，你今天的这一顿就由我来请好了。”
“等等？”
栗原磷点单的时候自然知道这一桌的价格，有些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你昨天不是才说自己没钱吗？”
“我的确是没钱啦。”
太宰治从口袋里头出了一张黑色的银行卡，笑得像只狐狸，站起身准备去结账离开。
“但是我亲爱的前任搭档个是个有钱人，他也很乐意接济我的。”
离开之前，他颇有深意地对栗原磷道：
“提前说一声，新年快乐哦。”
“——赫斯珀·阿尼姆斯菲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