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愿以偿
樊菲把江何拉进怀中校友群后，给季茨林发了条消息。
樊菲：【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成了请吃饭！】
季茨林正趴在床上玩五子棋，听见消息铃声点进去看。
给樊菲回了个ok的手势表情。
他不自主的点开校友群。
最新的一条消息是“欢迎新朋友要两颗西柚～”
季茨林盯着名字怔了两秒。
随后点开江何的□□主页。
名称：要两颗西柚
性别：女
除了头像名称以外，连空间都没有开，简单的像张白纸。
季茨林把手机放一边，好一阵挠头。
纠结要不要加江何。
在内心和自己争执了半天，手还是不受控制的点击“加好友”选项。
确定加好友流程后，迅速地熄了屏幕。
顺手拿起旁的枕芯捂在自己脸上，开心又惊恐。
两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五子棋也不想下，什么也不想干了。
隔一会季茨林就看一眼手机，生怕错过江何的好友通过消息。
另一头的江何。
因为不爱聊天，也没有抖音短视频软件，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手机放在那成了摆设。
除了看电视剧和联系樊菲，它就是块镶了金子的板砖。
过了几个小时，江何拿起手机准备玩会保卫萝卜，瞥见□□消息。
随手点进去，暗色的主题，空荡的界面有一个红点。
昵称：5426443请求加为好友。
同意/拒绝
江何点进账号主页，随意扫了一遍详细介绍，是校友群添加的，倒也没在意随手点了同意。
反正自己也不怎么用□□，多个人也没事。
而后双击home键划出后台，点进保卫萝卜。
玩了会游戏，江何脑袋忽地冒出想法。
她记得李巾凡的□□号，如果现在搜索会不会存在？
强烈的好奇心让她驱使不已。
江何在搜索框内缓慢的输入数字。
十位数字。
仿佛光年后才输完。
2g网络比不上十年后的4g，加载速度极慢。
江何一刻也不敢怠慢，紧盯着屏幕。
加载中第三秒。
好奇，紧张。
第二秒。
恐慌，害怕。
一秒。
账号出现在江何眼前。
完全真实的。
江何眉一皱，神情复杂地上下滑动着账号主页。
昵称：告别地球°c
个性签名：在我面前你可以不认命，但你不能不认输。
“……”
果然，谁也逃不了被非主流时期的洗礼。
江何点击李巾凡的□□空间翻看。
最新的一条空间说说是：
问卷调查，游戏规则：一、被点到的回答
二、不得擅自修改题目
三、填完艾特别人
四、最少挂一天
————————
1喜欢喝可乐还是雪碧：可乐
2喜欢吃肥肉还是瘦肉：肥瘦适中
……
江何看笑了，原来高中时期大家都干过这种傻逼的事情。
接着往下滑，全是一些转发天天酷跑的视频。
看了几条后，江何退了出去，没有添加李巾凡好友。
刚回到消息主页就收到一条消息。
5426443：不小心点到了。
江何不知道是谁，礼貌性地回过去。
江何：你是？
隔了几分钟，□□信息提示框弹出消息。
5426443：季茨林。备注一下。
江何：哦哦，我是江何。
季茨林秒回：？
江何看着这个问号，有些心虚。
左思右想，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过份的话吧？
扣了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江何也丝毫不逊色，和他硬刚。
一般有人给她发“？”，江何直接不回复。
冷暴力才是最大的杀伤力武器！
这一套完全被她玩明白了……
另一边。
季茨林以为自己吓到她了，所以她才不敢回消息。
索性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季茨林：群里有备注。
简短又虚伪的五个字，字里行间掩饰着他傲娇的情绪。
江何看了一眼消息，想着一会回。
没想到这一会就到了晚上八点，间隔了五六个小时……
看到樊菲给她发消息，她才想起来没回季茨林消息。
江何平静地点开对话框回复他：好，知道了。
过了几分钟，季茨林才回：？
江何一顿，看着这简洁的问号出神。
又是问号。
这问号怎么越看越有种挑衅的意思呢？
江何气不打一处来，都说事不过三，这单单是两次就已经让她受不了。
她在对话框重重地敲着问号键。
手速快的一批。
也不知敲了多少个问号，江何觉得够了，想都没想点了发送。
随后整页聊天背景被问号霸屏。
【？？？？？？？？？？？？？？？？？？？？？？？？？？？？？？？？？？？？？？？？？？？？？？？？？？？？？？？？？？？？？？？？？？？？？？？？？？？？？？？？？？？……】
江何停住动作，思考半秒，还觉得不够狠，又敲了一句话发送：就你有手打问号？
这句话看似表达的一目了然，实则还潜藏着一个意思。
就是“你清高，你了不起，就你他妈会装高冷？”的意思。
季茨林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嗤笑一声，几乎秒回：嗯，我还以为会打个问号是有多了不起的事。
江何：……
江何忍了，好脾气的问他：听说你保送清华了，恭喜恭喜，改天给你包个大红包。
发出去后，江何才发觉不对劲。以前同事朋友结婚祝福习惯，话术被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她长按消息，想撤回。
半天反应出来的只有copy和转发两个选项。
草……
她全然忘了。
这是二零一三年的□□！！
啊啊啊！！！
这不丢死人了吗！！！
江何正想着如何调解这尴尬的一句话。
季茨林甩来了一条语音。
她点开。
只听见季茨林轻笑着，语调极为和气，仿佛笑面虎：“行啊，有多大？”
“……”
妈的……
这下完了。
这让江何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没几个子，还要往外掏钱。
江何迟疑地敲了几个字：大嘴巴子要不要？多少我都能行。
季茨林：？
随后又发来两条语音。
语调依旧温尔和气，不过多了丝荒唐。
季茨林：“行，你竟然都开口了，不要不妥吧？”
“……”
听完接着下一条继续播放。
季茨林：“约个地方？做人得有诚信。”
“……”
这下真完犊子了。
最后一句话仿若在告诉她，你不来，你就是龟孙子，还是个没有良心不守信用的王八犊子！
……
江何瞬间觉得脑壳痛。
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两句话把她噎的死死的，不从都不行。
但江何偏不，厚颜无耻地回了句：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是个狐妖，修炼千年才幻做人形。
季茨林：你想说什么？
江何：狐妖不讲诚信，只讲故事。
回完她暗吐了口气。
“……”
大概是在笑自己，季茨林好一会才回。
一个字一个字的刷屏。
季茨林：确。
季茨林：实。
季茨林：狐。
季茨林：狸。
季茨林：精。
季茨林：魅。
季茨林：惑。
季茨林：众。
季茨林：生。
江何拉到底，眉头一蹙，及其无奈。
说到底是学霸，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
没有继续聊下去，季茨林看江何没回信息，转头点开兄弟宋清时的对话框。
季茨林：有个人想让我帮他参考一下感情问题。
宋清时：你逗我呢？谁这么傻逼问你？你有经验？
季茨林：所以这才来问问你。
宋清时：行，我帮你朋友看看。
季茨林：我那朋友喜欢一个女的，告白被拒绝了，让我朋友别接近她。不过毕业的时候，那女孩又莫名和我朋友聊的挺愉快，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季茨林不确定的点击发送：对我朋友有意思？
宋清时：按小爷我的角度来看，你朋友喜欢的那女孩指定对他有好感。女孩嘛，就喜欢坏坏的男人，就喜欢心口不一。
宋清时：不过你问下你朋友，和那女的聊的怎么样？有暧昧没？
……
季茨林返回江何的聊天记录，上下翻看后，诚实告诉他：似乎……没有。
宋清时：我靠？
季茨林：他说他刚加上那女孩的□□，才聊一会。
宋清时：那女的话多不多？
季茨林：我朋友问你怎样算多？
宋清时觉得无语：就是！她给你朋友发的字多不多！
季茨林认真地回想了下，回他：多也不多。
季茨林：我截图给你看。
季茨林：【图片/】
还特意只截了对话，没有把双方头像裁进去。
默了几秒，宋清时发来一条无语的表情。
宋清时：告诉你那朋友，没戏了。
季茨林不解：？
宋清时：追妹子就要说好听的话哄着，你看你朋友说的那些话，我是妹子我也拒绝。
季茨林觉得有几分道理：你继续说。
宋清时：给她买好吃的零食，送她礼物，说点甜言蜜语，夸她关心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你朋友得会欲擒故纵。
季茨林：？
宋清时：聊两句消失晾着，等那女的主动找你朋友，就有戏。
季茨林听的一头雾水。
他把手机丢一边，闭上眼，胳膊压在额前思考。
按照江何的性格，买零食给她不可取，送她礼物也不可取。
甜言蜜语的话……她会觉得他很奇怪吧？
关心……
想到这，季茨林脑中浮现樊菲生日那天，在ktv扶住快摔倒的她，却被她冷淡的眼神警告。
——“我那天说的很清楚了，我希望你不要纠缠我。”
算了。
欲擒故纵么？
季茨林吐了口气，摇头叹息。
这些话还是听听算了。
他起身去拿书柜里的小说，无意瞥见书柜格内的吸管。
吸管上的一圈圈口红，颜色还未掉。
被裱在亚力克透明盒子里。
季茨林思绪有点飘。
拿出夹杂在书页里的合照，是毕业那天和小卖部老板一起拍的。
季茨林垂下眼睫，盯着照片，眼底一片雾色。
指尖轻抚两下江何的脸庞，而后对着照片莫名说出一句：“对你我永远心怀坦诚。”
——我永远不会骗你，不会对你欲擒故纵的那一套。
——我永远怀着最真挚的感情爱你。
照片里，女孩的头贴在少年胳膊上，少年微扬着嘴角与那位美丽的姑娘四目相对。
-
暑假过了一半，高考成绩也出来了，江何一早守在客厅查成绩。
网页刷新那一刻，江何心都要跳出来了，从没如此紧张。
页面慢慢加载。
三秒一到，黑色字体也整齐地呈现出来。
姓名：江何
考生号：20131116
科目-成绩
语文：128
数学：115
英语：131
文科综合：230
总分：604
看到总分，江何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604分，按照当年的录取分数线，一本有些难。
但好在总分比当年的成绩高了一百多分，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这几个月的时间算是没白熬。
江何正准备打电话给父母，被樊菲的电话先登一步。
“春夏你查成绩了没？多少分啊？”樊菲专门打电话来问她。
江何极为淡定的回答她。
“604。”
稍默几秒。
樊菲尖锐的声音穿透江何的耳窝。
“我操！！！？”
“你他妈背着我补习了！？？？”
江何笑：“淡定！说说你考了多少？”
樊菲：“……359。”
江何：“……”
瞬间沉默。
江何属实没想到，快高考那段时间日夜奋战的拉着她自习，最后成绩还是这副鬼样子。
哦。
也不是。
好像比以前多了11分。
江何安慰她：“够多了，挺不容易的。”
樊菲压根不把这事放心上，倒是注意点在另一件事情上。
“咱俩差了300分？”樊菲惊讶地问，“那咱两是不是不能在一块了？”
江何也没骗她，不咸不淡地说：“是的，亲。”
“……”
樊菲：“等会见面聊。”
江何拒绝：“一会没时间，我去店里帮忙。”
樊菲：“那行吧……”
江何看出她心里有话要说，反问她：“你想说什么就说，咱俩什么关系。”
樊菲做做表面功夫勉强道：“你让说的啊，江何咱俩是不是好闺蜜？”
江何应：“是。”
樊菲：“那你和我报一样的志愿呗？”
江何：“？”
江何：“行，你查查哪个学校是能接受带家属入学的？”
“……”樊菲皱眉，忍不住骂，“你他妈去死行不行！”
江何笑着说：“行，拜拜，别太想我。”
刚想挂断电话，谁知道樊菲挂的比她还快……
……
江何去了店里，江鸿忙的不见人影，店里空间算是很大，里里外外堆满了各种快递件，尽显拥挤。
江何走到母亲李丽身边，看着她在登记快件信息，轻声说道：“妈，成绩出来了。”
李丽停住手里的笔，抬头看她：“真的啊？考了多少分呀好宝！”
江何看着母亲欣喜的模样，也跟着她笑：“604分。”
“多少？？”
听到分数的刹那，李丽差点站不住脚。
她一直以为江何的成绩是非常差劲的，不求她要多努力学习，只要她开心就好。
李丽想的很开，她自己的人生，让她自己去做选择。
不插手，不抱怨。
在身后默默支持她。
无论江何以后变成什么样，只要不触犯法律就行。
江何语调高了些，重复道：“604分！”
李丽扶住她胳膊，嘴唇不停哆嗦。
“好宝，快掐一下你妈。”
江何照做。
“哎哟——”李丽发出痛意，才面对现实。
“没骗你妈？”李丽还是有点缓不过来。
“骗你干啥？”，江何好笑道，“这也经不住骗啊！”
李丽看江何的样子倒不像是撒谎，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给江鸿打了个电话。
彩铃放了好几个回合，才接通。
“江鸿！你女儿出成绩了！”李丽按耐不住心中的愉悦，急不可耐的对江鸿分享，“考了604分！！”
电话那头的声音极大：“真的？！”
李丽看了江何一眼，语气更加确定：“真的！忙完快点回家！”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
……
为了庆祝江何成绩斐然，一大家子人去了酒店下馆子。
包间里，大家都很开心，纷纷恭喜江何。
江何吃了几口菜，只字不提。面对眼前这些亲戚，没什么好感。
每个人表面光鲜，内心却无比肮脏阴暗。
当年母亲生病，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如今却在饭桌上亲称一家人。
江何向来追求平衡，不屑置身于这龌龊的世界。
“表姐夫！咱家江何有出息！以后毕业了找个好工作！指定能飞黄腾达的呀！”
“是啊！姐！难为你十几年辛苦栽培！恭喜啊！”
“这可是我们家族里第一个大学生啊！有出息！！给我们长脸了！”
……
江何觉得聒噪。
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一个人在公园散步。
幽静的夜色里，路灯薄弱的光闪着地面，风声迎面吹来的时候，江何全身感到轻松，一股温热的暖流浇灌在心里。
身处景色之中，未免过于萧瑟。
江何猛吸着空气，随之吐出。
思绪无限放空，茫茫然地。
好像有很久没想李巾凡了。生活尽管充实，回想起他对自己做过的一切，结婚也好，欺骗自己也好，江何还是忍不住的怀念他。
可能她就是犯贱吧。
说道万千，谁也不知道她的心意，她自己也不想放过自己。
说到底，江何忽地明白一件事。
生活中繁琐的点点滴滴，也会腐蚀内心深藏着的回忆。
围着公园人工湖走了一圈，越发感性了，江何特别想抽支烟，清醒一下。
说起来，她有太久没碰过烟了。不太会抽了，也没有烟瘾了，偶尔烦躁不安时，心里需要一个支撑。
江何跑到公园小报亭那边，买了包爱喜。
以前她就特别喜欢抽爱喜，细细的烟头，劲也算不小，淡淡的薄荷味，很让人上头。
江何倚在栏杆上，撕开包装，抽出一支点燃。抿在嘴里吸了一口，随后吐出烟圈。
烟蒂夹在手指关节间，点燃的烟头猩红。
尼古丁的熏染，静下心来的她，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的故事在眼前播放。
“凡。过的好吗。”她看着沉静的湖面，眸子里倒映着悲伤，同周遭的环境一般黑。莫名冒出了句，“你抽过的烟里有一支是为我而抽的么？”
烟雾直径往上飘，缭绕在江何身边。明知没有回应，还是要问。
缄默许久。
路灯倏地灭了，江何整个人陷进黑暗里，烟灰堆成截掉落下来，灼痛食指骨节。
“嘶——”
江何发出痛声。
下意识的丢掉烟。
她愣住，笑着摇了摇头。
……
李巾凡。
再念出你名字的时候，怎么有些生分又格外刺心呢？
原来是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