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这是命令
楚莲的脸红完全是因为羞耻,她完全想不到郝夏怎么会一本正经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他平日里所有的表现,都是正人君子的做派,而所谓的阴暗面,也不过就是工于心计的谋划与攻城略地的野心。
但无论如何,绝没有此刻蛊惑人心的谄媚。
楚莲甚至因此大脑都有一瞬间的宕机。
她立马像被烫到一样松了手,但是郝夏像是早就在等着她的动作一样,接着塞了回去。
她自然又一次把纱布甩了出去。这把楚莲松手之后握紧了拳头,没给他可乘之机。
“别动哦。”
郝夏轻笑了一声,一瞬间靠得她很近很近,近到楚莲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近到能闻见他身上冷冽的气味。
楚莲本就已经有点懵,现在直接僵硬了,她盯着他的根根分明的睫毛,不知道他的意图。
“你……”
还没等她说完这句话,郝夏就已经又回到原位置了,他的视线落到她的手上,随后弯起眼睫,“上当了吧。”
楚莲这才感觉到手腕上的触觉,她低头一看,原来他是趁着刚才把纱布直接在她手上打了个结。
她下意识想要去解,但是微微一动左胳膊便有些刺痛,郝夏的手轻轻按住了她那一侧的手,“别乱动,伤口会疼。”
他此刻的姿势几乎是把她框住了,楚莲下意识抽手向旁边闪。
但是她却忘了手腕的动作能勾着他的脖子,郝夏痛得闷哼了一声,反而被她把距离拉得更近。
“主人,我疼,”郝夏几乎整个人都快要倒在她身上,他在她锁骨处仰头望她,“你想我近点可以告诉我。”
“我很听话的。”
楚莲又听见他这样说,咬着牙硬撑却还是压不住脸上赧然的薄红。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这么不要脸?
这几个动作其实发生得连贯又快速,楚莲盯着眼前的人,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但她还是伸出手去推他的肩,“你先起来,别乱叫。”
如果往日里他敢这样,她绝对会甩脸色,但是因为她此刻记不清自己昨晚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而显得有些被动。
无论是他身上的牙印还是脖子上的伤,都让她此刻没有什么底气去凶他。
她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必须得自己收拾。
首先得先套出话来。
郝夏这么奇怪,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她昨晚绝对不是直接晕倒的,她肯定在神志不清地时候做了什么事。
问题是,到底做了什么?
让郝夏变得这么……驯服?
她仔细打量着他们的情况。
很好,已知她左臂受伤,郝夏脖颈受伤、锁骨有牙印,手部也被简单包扎了。
她醒了之后,郝夏就很怪,不仅直接叫主人,还说是她要求的。
楚莲实在无法根据这些条件做出切实的想象,因为无论怎么想,答案都不是很健康的样子。
她的病从昨天开始加重,是在面对单竹伤口的时候,她产生了一些很扭曲的占有欲。
她知道那是她潜意识里对刘竹的渴望。
她在心底期望把“刘竹”捆在她身边,期待能够彻底拥有一个只属于她的,只爱她且永远不会离开的存在。
这种可怕的爱是不存在的,她十分清楚自己的病态,所以一直在压抑。
刘竹是她的幻想,是依托在单竹之上的假象,她沉迷这样的虚幻,但是她不该对单竹本身产生这样的侵占。
而如果她在昨天晚上病情发作的时候,把郝夏当成了单竹,进而把对刘竹的幻想依托于郝夏身上……
她有点无法想象自己的行为会超出到哪一步。
因为在她清醒时,郝夏的姿态是很低的,低到他似乎愿意做任何没底线的事。
“你……”
楚莲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词穷过,她看着郝夏从她醒来就没有放下过的笑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楚莲垂下眼,最后说道,“我那都是气话,你不用当真。”
“冷香的事就算过去了吧,你别这样,我们还保持以前的关系。”
她低下的眼又看到手腕打的结,没办法直视又往旁边移开目光,“是我不对,我欠你个人情。”
“把这个松开吧,这样拽着你也不舒服。”
她实在没勇气问下去,她总觉得郝夏说的话确实很像她的口吻。
毕竟她和田笙对话的时候,都是怎么难听怎么贬低人怎么能伤害对方就怎么说。
她有这种恶言恶语的天赋。
她甚至能推测她当时有可能的神情和话语。
想让我原谅?除非你当我的狗、喊我一辈子的主人,时时刻刻没自尊地活着。不然就去死吧。
一定是冷笑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讥讽。
郝夏这种人是受不了被折损尊严的,这样说肯定是最让他无法承受的。也就达到伤害他的目的了。
但他怎么会同意呢?他何必这么执着?
楚莲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可是我当真了。”
郝夏的声音把楚莲拉回了神。
他微微俯身,拴在脖子上的带子就弯了一个弧度,落在她的手上,痒痒的带着些刺。
他在低头亲吻她的手。
在感受到柔软触感的第一秒,楚莲就吓得往回收,但是又因为他被拽得前倾而僵住了动作。
因为再次被拉近,郝夏如墨般深邃的眼毫无遮挡地展现在她面前。
“丢掉的尊严,又怎么再捡回来呢?”
他又凑近她,楚莲侧过脸条件反射用手去挡。
他没有停下,直接把脸贴了上去,随后她的手心被热度席卷,有湿滑的水汽透在掌纹里。
楚莲被惊得颤栗了一下,她回过头,恰好看到他收回舌头的动作。
郝夏眼尾泛红得招摇,神色自然得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
“泼出去的水,”他朝她笑,虎牙冒了个尖,“你要我怎么收回去?”
他又吻着她绑带旁的手腕。
郝夏盯着打结的地方眸色深不见底,但抬眼时又只剩下纯粹直白的勾引,“我是你的。”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他的目光太灼烧太真切太难以忽视,从克制有礼到放浪形骸,他的反差太彻底,这一览无遗的欲望过于情|色,却又并不难堪。
“我属于你,这不好吗?”
他知道楚莲的手不会再动,因为她不会再主动拉近距离,所以他放肆地含住了她的手指,“为什么不要?”
“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楚莲第一次有一种脑子成浆糊的感受,她抽出了自己的指节,右手一瞬间进退维谷起来。
退,会拉近他,不动,如同待宰羊羔。
于是她红着脸用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闭嘴。”
他这样她完全没办法思考。
她忍无可忍,只能顺着他的逻辑制止道:“你先老实待着,这是命令。”
郝夏的眼睫弯出了诱人的弧度,就好像得到什么心满意足的答案。
他乖乖点了头,这次倒是忍住了舔舐她掌心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