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怎么在这里?
司机确认了好几次她没有认错路后,就开走了。站在酒店门口,给花籽儿发消息说自己到了,让他来接一下。
楚莲今天穿着款式简单的一套衣服,脚上的小白鞋,因为走得太急沾上了颜料。
她站在酒店门口,一些似有似无的目光打量着她,但大部分人看到她的穿戴之后,就略微收敛了一些。
站在门前的侍应生则微笑着上前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她冷淡地表示感谢,说在等人。
她可以进去坐着等的,但是里面的大堂经理和接待可能会记得她,来和她寒暄,她已经很累了,今天和陌生人多一秒的对话她都不愿意。
站在门口朝里面出神的时候,楚莲惊讶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意识到是谁的瞬间,她迅速远离门口,闪到拐角处避开了。
郝夏为什么在这里?巧合?
她从小到大都不太相信巧合这种说法,于是用合理的角度去推测他在这里的可能。
郝夏以前初中是梧桐的,而刘竹今天请的同学,是梧桐高中部的,也就是说是和郝夏一届的朋友。那么很有可能他是来找哪个朋友。
也有可能,是直接来参加宴会的?楚莲疑惑地想,难道他和刘竹认识?
这个推测在她这里有点不太合理了,因为她能看出来,郝夏家里非富即贵,毕竟是和单衡光何雯一起玩的人,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而刘竹虽然家境不错,但是他是私生子,在他们的圈子里是上不得台面的。按理来说,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不会在正式的社交场合里一起出现。
楚莲看着郝夏一个人从酒店出来,侍应生热切地上前拉开了车门,微笑目送他离去。
除非,这不算正式的见面。
按她假设的安排来看,宴会早就该结束了,这个时候算私人场合了。
和花籽儿碰面之后,楚莲问道:“刚才宴会结束之后,又有人来找竹子了吗?”
花籽儿诧异道:“你是神算子吗?还真有。”
“你认识吗?是竹子的朋友?”
“是不是朋友我不知道啊,他们圈子我哪里知道,我就是个社畜。”花籽儿挠头,“不过你要说认识的话肯定是认识的,就是对面国际汽车城的公子哥儿啊。”
“赛车场那边的俱乐部也有他们家的股份吧,不清楚,反正在这里能横着走的身份。”
……楚莲听他说完,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她不太能把在数学课上扔纸飞机的郝夏和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他叫什么?”
“郝夏呀。”花籽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副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的表情,“你这就像不知道德隆集团的老总是楚从德,他儿子是楚天海一样离谱。”
“这能一样吗?”楚莲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郝夏身份的保密工作绝对做得很好,不然学校的人不早就沸腾了?
花籽儿因为是这里的社畜所以才这么清楚吧,毕竟打工人的兴趣之一,毋庸置疑要有八卦老板这一项。
但是即便如此,她估计他们中的大多数,也是名字和脸对不上的,除非是亲自接待过的。
“不过你有点来晚了,刚才竹子和公子哥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喝大了,”花籽儿摇头道,“我没马上下来就是在扶他回房间呢。”
楚莲有点纳闷儿郝夏和刘竹说了什么。
他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而且这种在外的场合,喝醉是一件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事,通常他们不会这样做。
是的,她就不会这么做,这种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外的感觉,很讨厌。
花籽儿把她送到门口,就有眼色地离开了。
走进套房,闻到一种混着香氛和酒精的味道,但是仔细再分辨,还有一丝丝的烟味儿。
面色一沉,楚莲连忙走进去,就看见大开的窗户旁,刘竹颓废地趴在上面,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
“你在发什么疯。”楚莲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大步走过去拿走他的烟,摁灭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干嘛生气?”他懒散地问,“我点着玩呢。”
刘竹靠在窗框上,风把他的刘海吹得凌乱不堪,吹得他双眼酸涩,他勾着薄唇笑得瑰丽:“小孩管起大人来了。”
“还没到零点,你目前还没有成年。”楚莲立刻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反驳。
刘竹身上的衣服有些湿,自然地透着里面肌肉的纹理,看起来很像超市里封在保鲜膜里的肉制品。
她走近想要把窗关上,但是刘竹按住了她,“不要关。吹吹风。”
“和我一起。”他凝视着她。
楚莲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只不过他被吹乱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她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她用手指把他头发拨到一旁,虽然没有碰到他眼睛,他还是下意识眨了下眼。
“我们一直都一起啊。”楚莲望向窗外,昂贵的套房果然有贵的道理,外面是连绵的山脉,一片青葱,“但窗户总会关上的。”
“那就砸了它。”
“会有人安新的。”
“那就当这里的老板,不让别人安。”
“何苦呢?你不会一直想吹风的。”楚莲看刘竹把脸埋在胳膊里耍赖,笑着把他拉出来,“你只会多一个漏风的房间。”
“唔。”刘竹把脸贴在玻璃上,长长的睫毛因为他之前的揉搓,掉了一根在脸上,他叹气,喉咙里都是些委屈的呜咽。
“为什么不能先来后到呢?”刘竹问她,又好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我总是没有拥有的资格呢?”
楚莲这次没有回答。
“如果没有他,我就不用迟上两年学,现在已经在准备高考了。”刘竹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香槟,坐在沙发上粗鲁地打开对嘴吹,“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就不会在梧桐。嗝。”
“如果没有他……”刘竹充满痛苦地看向她,但是没有再说下去。
楚莲走过去,弯腰把他脸上那根睫毛摘了下来:“可是如果没有他,你不会来二十三中,不会多管闲事,不会认识我。”
“你以前说不怪你弟,因为和他无关。”楚莲蹲在他面前,双手捧住香槟的瓶身,让他不能下意识地继续喝,“今天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