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男友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闹钟的响声从林煜的裤子口袋中响起。
陈韵刚刚酝酿起的怒气，就像是被撒了气的皮球：“老公，我能问问这个时间的闹钟有什么意义吗？”
林煜眼神微变，掏出手机查看，弹出的备忘录里赫然呈现着10个字：提前4小时，提醒老婆化妆。
哎，这个记忆力，不标注满备忘录都没法正常过日子了，最近这些天，噩梦越来越多，记忆越来越乱，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搞混了什么，梦境和现实有些分不清楚。
而陈韵为了锻炼林煜的记忆力，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求他去记，记不住就上闹钟写备忘录。
“老婆，提醒你化妆的。”林煜把手机递给陈韵：“这架还打么？打了耽误时间，影响心情。”
陈家冲带头走了：“打什么打，不跟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
挑事的女人目送他们离开后，回到包厢，恭恭敬敬的对上座的男人说：“老板，是他。”
“嗯，立刻确认他们住哪间房间，一共就8个套房，很好查的，老子就不信了，上一次让他溜了，在这茫茫大海之上，他还能再跑一次！”
……
林煜几人上了电梯，开门的时候刚好看见老姑一家。
“老姑！”陈韵率先开口叫人，她以前对自家亲戚可没这么“热情”，自从和林煜结婚以来，他这个记忆力实在是令她无语，为了不被家人觉得自己娶了个智障，都是用这种方式来掩饰的。
林煜对着陈家美点头微笑：“老姑、老姑夫，吃好了？ ”
陈家美怕杨玉妍进不来，连忙侧过身子：“嗯，16楼那家港式茶餐厅吃的，味道不错，回头你带小韵去尝尝，她喜欢吃甜的。”
“好的。”林煜应下。
就两层楼，十几秒就到了，电梯门打开之后，就看见白澜站在门口。
“嗯？白澜你自己干嘛去？”杨怡见她自己一个人出来，难免问一句。
白澜的表情不太自然：“没，没什么，我下楼买点东西。”
“哦，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一会儿记得去你姐那帮忙哈！”杨怡嘱咐道。
电梯的门缓缓关闭，白澜的表情依然没有缓解，有点欲言又止，又像是难以启齿。
“爸，妈，我们回了哈。”林煜和陈韵的房间和陈家冲是反方向，一头一尾，而电梯刚好在正中央，出了电梯就得“分道扬镳”。
“嗯，快去吧，小妍你跟我走，帮我化个妆。”杨怡拉着杨玉妍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嘱咐陈韵：“让你小闺蜜谁去给你老姑化化妆，就她没闺女还不会化妆。”
……
林煜刷卡开门，换上房间里准备好的软底拖鞋：“老婆，桌子上的水果哪来的？”
陈韵的鞋子好换，如果不是怕夹脚豆的鞋子穿久了磨脚，她都懒得换室内拖鞋：“菲佣放的吧，欢迎水果，就是放的有点多啊，这是几天的量啊。”
她走到阳台边上，拉开落地窗，海风迎面吹来，带着独有的味道，闻起来心胸开阔：“都已经开这么远了，陆地都快看不见了。”
船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开的，速度并不快，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陆地上如同牙签粗细的高楼大厦。
“老婆，你进来，我有事和你说。”林煜在沙发上坐好，脸上的严肃是陈韵第一次见到。
“怎么这么严肃？”陈韵一时心里没底，虽然不知道林煜要说什么，但第六感告诉他，她即将听到很不好的消息。
林煜并不是能说会道的人，组织了三五分钟的言语才开口说道：“老婆，你相信世界末日么？”
“信啊，你老婆天天写小说画画，不都是末世题材的么？”陈韵不以为然，世界末日就算是今天就来，她也能沉着应对，怕么？肯定是怕的，但是只要她自身没变丧尸，就能有活下去的方法，大不了一死，变了丧尸还能尝尝人肉的味道，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挂掉的模样太丑。
“我说真的！”林煜皱眉强调，他想让陈韵重视起来。
“……”陈韵见林煜的表情愣住了，反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毛病？”
林煜摇头。
“你不止说梦话，还能一问一答。”陈韵拿起桌上的车厘子盘子，捏起一颗放进嘴里：“真甜，你也吃。”她拿一颗又大又红的放进林煜嘴里，接着说：“从八月底吧，你做噩梦的频率很高，而且吐字相对清晰，仔细听的话，全都可以听懂。你总是喊着让我快走，不要过去，有丧尸。后来给我整烦了，我就问你能不能闭嘴，你说好的。”
陈韵说完笑了，像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觉得有点搞笑：“然后我就试着和你对话，结果你什么都说了。”
“啊？我都说什么了？”林煜是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毛病！
“我问你爱不爱我，你父母的名字，你有没有搞过对象，最喜欢的女明星是谁，纹身什么时候纹的……”随着陈韵越说越多，林煜的眼睛越睁越大。
“我都回答了？”也怪不得林煜惊讶，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纹身都不记得了，怎么会在梦里对答如流？
陈韵点头：“说了，我还咨询了心理医生，医生的意思是如果你经受过催眠失忆，就有可能在睡梦中恢复记忆，但醒了就会忘记。”
林煜挑眉：“我被催眠过？”
“不可能，谁会去催眠一个术后的植物人呢？”陈韵放下车厘子，开始剥橘子：“我问过学颖姐，她说他们医院的心理科医生对催眠疗法都不擅长，但是，按照学术理论来说，除非你是在车祸前被催眠，否则不可能。”
失忆，催眠，车祸。
林煜已经不记得自己之前是不是也这么傻，反正现在他是搞不明白这三者的顺序，自己到底是车祸导致失忆，还是车祸前被催眠，或者还有其他的可能？
陈韵看出林煜又开始钻牛角尖了，打断道：“你不是问我相不相信世界末日么？相信，因为你在梦里哭了，你说我死了，死在你面前，然后你才知道有多爱我，这辈子才会在末日前找到我，死皮赖脸的嫁给我。”她笑了，那笑容若有若无有些缥缈：“前世今生什么的，我是不信的，但是末世我信，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没反对来邮轮。”
林煜摇头，他现在脑子很乱，那些记忆又蹦出一点，可是他还是抓不住。
“这艘皇家极光号，是少有的被允许装载军事武装的邮轮之一，据说有新型电磁炮和40名武装海军随行。”陈韵说着，拿出手机打开相册：“这只长得像二哈的蓝眼睛混血儿，是我的第17任前男友，他可能随时看着我朋友圈吧，见我要结婚了，还想邮轮蜜月，就推荐我乘坐这艘船，然后像是想让我后悔一样，发了这样的照片过来，顺便让我猜猜他是什么身份，才能知道这些机密消息。”
林煜虽然惊讶于这艘邮轮上竟然有军火储备，却对17那个数字更为吃惊，以至于什么都忘记了，就光记得这个数字了，并且问：“我是你第几任男朋友？”
“你是我男朋友么？”
林煜眼色微变，想到自己是死皮赖脸硬塞到陈韵身边的，也许四个月过去了，她依然不喜欢自己，想到这些可能嘴唇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是我老公啊，咱们俩对象都没搞直接闪婚的，如果硬要往男朋友里排序的话，你刚刚好是第20个。”陈韵说完，也没觉得哪里不妥，收回手机自顾自的起身伸懒腰：“我虽然不确定你梦里的回忆是不是真的，还是你看我写的小说看多了受刺激才梦见末世情节的，我都把咱举行婚礼的这天，定在了你口中末世降临的前一天，不然~你挂的时候都是童子鸡！”
陈韵笑的灿烂，阳光下，竟然散发着点点金光，定睛细看，才知道那是海面的反光。
没等林煜消化完她的话，就又放下一句：“无论如何，先按照原定计划，化妆！”
林煜目送她出门，带回了她4个闺蜜，分配任务。
林紫馨去帮老姑陈家美化妆，魏冉去帮二姑陈家齐盘头，林佳佳留下帮林煜化妆。
“我为啥还要化妆？”林煜不明所以的问：“男子汉大丈夫化妆不像样子！”
林佳佳一把薅住要逃跑的林煜：“岳招鹤是专业的摄影师，你俩不是没拍婚纱照么？让紫馨必须带着老公来就是为了给你们俩拍婚纱照的，邮轮景色多好，再不快点化妆打扮就赶不上晚霞前照几张了！”
林煜是失忆，但是不代表连常识都不记得了，他当然知道拍婚纱照的时候男的也得化妆，于是乖乖坐下，不太情愿的任凭林佳佳搓扁揉圆。
白澜来的时候，陈韵刚好洗完头发，摘下面膜。
“咋啦？你这脸色煞白的。”陈韵觉得白澜的脸色比刚刚见到的时候更差了，伸手摸向她的额头。
“姐，我看见你前男友了……”白澜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他把一个人，丢……丢海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