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查我？
“你昨天去见了顾瑶？”
听见秦关的话，原本有些害羞地站在秦关办公桌前的黎晓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你派人跟踪我？”
黎晓不敢相信地看着秦关。
“我在那次晚宴后，明里暗里约了你这么多次，你都拒绝了，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
秦关抬头不明就里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鄙夷。
“回答。”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椅上，单手撑住稍稍侧着的头，明明眼睛里没有情绪，可偏偏充斥着逼迫和威胁。
“我”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了黎晓一跳，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秦关。像一头肆意逼近的野兽，毫不掩饰自己的乖戾。
“我想让她同意我出演《游园死局》的女主角。”
她咬着下唇，身子止不住地颤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这么吓人？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不同意的话？”
秦关眯着眼，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说的什么剧什么女主角之类的东西。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中是黎晓今早发布的用于威胁顾瑶的微博：明天放大瓜。
黎晓不解地看向秦关，她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老实交代。
“我威胁她说明天之前收不到答复就曝光她的身份，那小丫头还挺害怕的。有被我威胁到！”
她故意将形式说得更有利于自己。
“我不是贸然行动的，我找私家侦探查过，对于她的身份，风信的保护措施做得非常好，她一定是有不能暴露身份的理由，不然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
“所以肯定能成。”
说完，她小心地看着秦关，自己这么做没有损害公司形象，顾瑶也不可能贸然地找她麻烦。
更何况，顾瑶之前也造谣过他们总裁，所以她认为秦关至少应该对她的做法表示赞同。
当然，如果他能再帮她一把就好了。
“”
可秦关并未做出符合黎晓预期的反应。
他身体向前倾，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出去。”
半响，秦关只说了两个字。
“等等秦总，我”
黎晓还想说什么，秦关只是慵懒地看她，他的眼神便足以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
黎晓小心地带上了秦关办公室的门，腿在发颤。
秦关拿出手机来拨通了黎晓经纪人的电话。
“把黎晓的微博账号没收了，这几天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挂了电话，秦关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他瞟了一眼明明早上才清理过，现在又快被烟蒂堆满的烟灰缸。
烦躁再一次侵袭而来。
他从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姑娘，身子里就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渐渐的，他稍微有一点明白了这股烦躁的由来。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里从来都只有两种东西。
需要的东西和不需要的东西，除此之外再多的也没有了。
但是，自从那天，黑暗中，她的小脑袋鬼鬼祟祟地挤进酒店房间的那一刹那。
第三种东西出现了。
那是他想要的东西。
早就查到了这个小姑娘和秦守桦之间有联系。
原本，他应该将顾瑶抓起来，好好地逼问，或者至少应该跟她把所有的疑问都摆上台面来谈一次。
可是。
他竟然有些犹豫，或者说，他一直在犹豫。
一根接着一根。
很快，烟灰缸里新鲜的烟蒂堆了起来。
秦关被浸泡在白色的淡淡的烟雾中，烟雾撩拨他细碎的短发，嘲笑着他犹豫的模样。
顾瑶一夜没睡，整天的状态都不太好。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可是等待的过程实在是纠结。
就像是等待着宣布自己判几年一样纠结。
没挨到下班时间，她便提早回了墨香居，实在是困得紧，低血糖都犯了，头晕乎乎的。
进门时，她的眼下甚至挂着淡淡的黑眼圈，嘴唇干裂，一副憔悴可怜的样子。
她快步穿过客厅准备回房间。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本就恍惚的顾瑶被突如其来的力打破了平衡，重心不稳地向后栽去。
顾瑶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屁股墩儿带来的疼痛，可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她被秦关提着胳膊，扔在了沙发上。
短暂的眩晕后，顾瑶抬头，看见秦关正站在她面前，双手随意地插着口袋，他俯视着她。
水晶吊顶的光线从他的修长的脖子和硬朗的侧脸逃逸，他的眸子含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背对着光源，散发着一股不可明说的危险感。
“之境。”
秦关的嗓音低沉性感，却有狩猎的味道。
顾瑶的眼眸随着秦关的低语骤然收缩。
“你查我。”
半响，顾瑶开了口，脆甜中有清冷。
她突然想到，黎晓为什么会知道她就是之境，必定是有人协助。
有人为了帮她得到那个女主角的位子，调查了之境的身份。
谁有那个能耐，攻破苏晓曦的保密工作？
她突然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听不到声音，但是确确实实地漫散开来，带着味道，咸味，就像是海水蒸发时的那种带着颗粒感的咸腥味儿。
“为什么瞒着我？”
面前的男人似乎并未理会她的情绪。
“我的笔名而已，和你没有关系。”
顾瑶低下头不去看他，她的手轻轻攥着沙发上的垫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一些。
“怎么没有关系，你造谣我。”
“手滑而已，我已经澄清过了。再说了，理论上来说，我那不叫造谣。”
叫歪打正着。
顾瑶此时的血糖低得很，身份陡然被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揭穿，她除了愤怒，还有委屈。
他明明答应过她不查的，结果为了黎晓的女主角
“顾瑶。”
秦关稍稍提高了音量，他的嗓音由于今天抽了太多的烟，沙哑又性感。
只是他内心的某个角落，顾瑶的排斥，从一个细微的点开始慢慢地生长，长成一支军队，一点一点地攻陷着他的理智。
“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是。”
秦关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些罕见的咬牙切齿。
出乎意料的回答，顾瑶偏过头，不去看他。
“你是不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
又是这样满不在乎，若即若离的态度，秦关插在口袋里的手克制地握成拳。
“你脑子里除了排斥我，没别的东西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面对刺杀和背叛都能临危不乱的自己，居然因为一个小姑娘心烦气燥成这样。
眼前这个小姑娘，好像总能轻而易举地就牵动他的情绪。
“都已经被欺负到脸上了，还不肯跟我说？”
被欺负到脸上了？也不看看是谁帮着黎晓欺负她！
本就低血糖，加上愤怒，顾瑶只觉得身子虚得厉害，她抬起头看向秦关，杏色的眸子里有泪光流转。
“不是你帮黎晓查的我？为了她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