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空向外延伸的风景
不论是奇犽还是五条悟都认为这顿饭的氛围相当的奇怪。
在稍微打量一下周围和其他餐桌吃饭的环境后,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特殊对待了。
可能还可以大胆点，把那个“似乎”删掉，他们就是被特殊对待了。
在最开始的问询环节省略之后, 后续的所有活动项目也被全部取消——这一点在和隔壁桌对比起来尤为明显。
隔壁桌已经因为各种原因被强制送出去三组游客, 而奇犽他们一顿饭甚至还没吃完。
这已经不是离谱的程度了, 是奇犽和五条悟会被其他游客当作npc模板的程度。
两个人对视一眼，在顷刻间达成共识, 立刻跑路！
在点餐前五条悟就靠一手纸上交友问了要怎么买单，当时店员笑着说他们这里端上餐桌的餐品全是免费的。
现在五条悟明白了, 免费的前提其实是“端上桌”。
隔壁那对小情侣快折腾一个小时了，连口水都没喝上。
这么一通折腾之后两个人终于彻底放弃了找寻沟通方式，决定还是靠若有若无的默契……如果那个东西真的存在的话。
就像现在, 两个人在一路连蒙带猜后终于站在岔路口面临各不相让的困境。
往来的人依旧很多，他们面前是一个路牌，左边的箭头上方画着两个笑脸, 右边的箭头下方画着两个小恶魔，路牌中央写着“good luck”。
奇犽看向五条悟, 见他也有了决断，两个人靠着之前默契带来的自信开始做出选择——
两只手整齐划一地指向了不同的方向。
“……”我们说好的默契呢？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墨镜后的眼睛, 再指了指右边。
奇犽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再指了指左边。
“……”五条悟觉得奇犽在骂人，但他没有证据。
两个人僵持了又三四分钟，最后瞪着眼谁也不让的各自转身, 一副态度坚决的样子，看上去是打算各走各的。
三秒后……
两个人像约好一样再次齐刷刷地同时转身，面面相觑。
奇犽皱眉：他是不是后悔了？我是不是不用把他敲晕拖走？
五条悟了然点头：不错, 奇犽看着很叛逆，其实还是知道退让的嘛！
两个人都以为是对方的妥协，纷纷自信地站着等对方过来等了有足足三分钟。
来往的npc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
“闹矛盾了吗，毕竟左右都是容易感情直接破碎的危险房间。”
“你不觉得他们的感情现在就要破碎了吗？都开始冷暴力了。”
“听莎夏店里的员工说两个人好像不是沉默就是开口骂人……很可怕。”
“……”
听得清清楚楚的两个恶人决定立刻结束这个僵持不下还要被人指指点点的尴尬局面。
但突发的意外情况打断了两人各自打算好的物理劝服。
在奇犽打算动手前，不知道从哪儿涌上来一大群人推搡着挤向五条悟——就像原本轻缓的河流突然被打通了另一条渠道，新鲜的活水涌入，将原先的僵持冲散。
五条悟的无下限虽然把人群和自己隔开，没有接触，但他还是在人流的带动下被挤到了奇犽旁边。
这次轮到奇犽有些得意的露出尖牙，抓住他的手腕，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转身拖着他往左边走。
离开人群后五条悟难得的有些走神，他的视线停在奇犽和他牵连的手腕上。
皮肤被接触的感觉并不陌生，奇犽的体温总是偏低，指腹搭在中小动脉的时候那份偏低的体温随着脉搏的跳动而变得稍微有了一点活力。
他突然意识到——无下限术式原来是可以筛选对象的。
所以假设他按照物体的质量和危险等级将东西做一个划分，是不是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做到无下限术式的最大“效率”的应用？
无下限术式在他之前的设想中按照五条家之前的经验可以开发出衍生技，这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之前他连「赫」都用不出来，更别说是五条内部也很少人了解的「茈」。
但现在他同时拥有六眼和反转术式，对咒术的理解上了一个层面的同时，能做到的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多得多。
想到这一点后，失去了选择权的青年突然又兴奋起来。他快步走到和奇犽持平的位置，有些好奇的拿空出来的那只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他的肩膀。
再戳一戳手臂，再戳一戳侧右脸。
五条悟眼睛亮晶晶：神奇！
奇犽被他戳到黑脸，眉头皱得老高，差一点就心口合一的骂出声。
好在两个人终于在真的斗殴之前到达了目的地，就和之前路人口中听到的一样，他们来到了一间屋子前。
说真的，不管是奇犽还是五条悟，对神秘屋子都有那么一点的心理阴影。
在他们即将推门进去的前，屋子门从内向外推开了，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奇犽：“……”
五条悟：“……”
你说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毛毡帽男人：“……”
小丑青年：“嘻嘻嘻。”
可能四个人对对方的遭遇都差不多清楚，这个级别的偶遇也没有寒暄。毛毡帽男人稍微朝他们点了点头就迈开步子离开了，倒是小丑青年坚持不懈的朝他们嘻嘻嘻了几句。
奇犽完全不知道他在嘻什么……
等两个人走远之后奇犽和五条悟双双皱眉对视一眼，五条悟向前一步按下门把。这次他们有了前车之鉴，在进门的时候排列整齐，闭口不言，等一起进入到屋内后再关上门。
门锁“喀”的一声合上了。
进入屋子后两个人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间屋子和之前的那间相比结构要复杂不少。走进门之后面前是一堵墙，两侧是通道，通道不长，在门口就能看见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关上的门。
奇犽：该不会又要让我们选吧？就没有什么不考验默契的娱乐活动吗？！
而就在下一秒，面前的白墙上慢慢的有字显露出来——
「进入房间前请阅读以下内容」
一、两人随意选择房间
二、进入房间后会随机体验对方人生中的一段经历
三、体验结束后回答给出的问题，回答正确后即可离开房间
四、离开房间时将会得到攻略此板块的线索
两个人都懵了。
什么叫随即体验对方人生中的一段经历？什么经历？
翘课打游戏也算经历，洗澡上厕所也算经历啊！！！
奇犽稍微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一生……那可不要太丰富。
前半部分基本上归纳到「我哥操纵下的黑暗童年」，后半部分则是「奇犽的奇幻冒险」，不管哪段都相当的精彩。
而五条悟回顾起自己目前的一生……很完美，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属于家长会拿来当作范例严格约束自己孩子的那种优秀！！
两个人都没有要退出房间放弃这次线索的意思，稍微对了个眼神便随意选了个方向，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
在贱阱塔都半点不慌的奇犽，此刻居然有些许的不确定。
五条悟人生中的一段经历……这光是听上去就不太靠谱的样子，还要回答问题，并且没有明说是哪方面的问题。
也没有说问题回答错误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奇犽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手握门把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进入房间的一瞬间，身后的门自动关上，本来还有些光照进来的漆黑房间重归漆黑。与此同时，一股眩晕感莫名其妙的涌上来，不知哪儿吹来了一股风，从后脊爬上脖子，凉飕飕的让人打冷颤。
冷颤之后，奇犽的眩晕感消失了。
同时，他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也消失了。
“您醒了吗？”有人在黑暗中说。
奇犽听见自己有些冷淡的回答：“醒了。”
话音刚落，视野便明亮了起来。
他的面前出现了明显不可能是房间的场所，他身处一个庭院，睁开眼就是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妇女——他正躺在妇女的腿上小憩。
庭院的惊鹿哒哒作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您该动身去家主大人那里了。”女人笑着说。
“奇犽”坐起来，他发了很长时间呆，视野一直在晃，不是恍惚的那种不稳定，而是有一些陌生的线条，或者说色块。这些东西突兀的出现又突兀的散开，即使闭上眼也能看见。
但是没有生命的物品上就不会出现这些东西。
“您的眼睛又开始疼了吗？”
“有一点。”
“您忍耐一下，从家主大人那里出来之后就替您绑上黑巾。”
“好。”
对话停在了这里，奇犽发现“自己”没有再有继续开口的念头，他花时间稍微感知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发现内心没有丝毫起伏，除了对眼睛的不适感到有些烦躁之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这是五条悟的幼年吗？
由于奇犽还不知道会给到什么问题，现阶段他只能尽量展开视角观察周围的一切。
然后他惊了。
五条悟的视角是三百六十度的？！
奇犽隐约记得他之前提过自己的“六眼”，但没想到这双眼睛不仅是适用于咒术相关，它自身就是个有些破格的“器官”。
所以现在视线中出现的那些有形状，带颜色，还有自己走向的动态线条以及色块……就是咒力吧。
这也太犯规了。
在差不多将庭院摸了个七七八八后，奇犽听见“自己”开口，“走吧。”
“是。”
在穿过庭院走向前堂的过程中，奇犽第一次接受到了脑海中的信息，似乎是五条悟现在的想法——
很无聊。
眼睛好痛。
下次还是拒绝父亲吧。
以及……那是谁？
他突然转过头，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黑发少年对上视线。
黑发，透着墨绿的深色双眼，嘴角的一道疤，在四目相对之后怔松的表情……
奇犽微微睁大了眼，不知道是五条悟感到了惊讶还是他自己也有些吃惊。
幼年五条悟此刻想的是：他是谁？
奇犽心里却是：怎么是他？
这不是伏黑甚尔吗？！
按照这个时间线，可能得叫禅院甚尔才对。不过他嘴边的疤居然现在就有了吗？
奇犽按照自己阅片无数的经验判断，这应该也算是一个剧情点！说不定要考的！
他这么想着，接下来的发展却相当的索然无味。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连牵着他手带他去前堂的仆人也没有多言。
最后是五条悟自己先失去了兴趣，依旧是一句话也没有的转回了头，和仆人一起离开了。
回忆就断在这里。在重新一阵恍惚之后视线归于黑暗，隔了可能有三四秒，周围的环境开始变亮。
奇犽站在一个空旷房间的正中央，他的面前是一块黑底的电子屏。
他先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蹦跶了几下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凑近电子屏。
这个屏幕似乎是靠感应的，在感知到有人靠近之后屏幕亮起来，上面变为很干净的白底，并出现了两个选项——
「回答问题」「随机替换另一段回忆」
所以……如果问题回答错误的话就只能重新换下一段从头再来了吗？
看上去是完全杜绝了盲试答案的可能性。
奇犽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片段，然后十分谨慎的在触屏上点击了「回答问题」。
在他有些紧张的期待中，问题弹了出来。
“……”
这个问题让奇犽一时间有些沉默，他先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问题。然后点击返回退出这个页面，重新点击「回答问题」，试图刷新一下页面看看有没有其他可能性。
他反复这么试了三四次，只为拒绝接受现实。
但是问题始终是那个问题，没有丝毫变化，字字清晰，还是个四选一的选择题——
「请问五条悟的浴衣上一共有几只蜻蜓？」
「a387只」「b388只」「c389只」「d390只」
奇犽：“……”
神经病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奇犽：很迷茫，就是很迷茫
ps红包没开成功，在19:00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