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空向外延伸的风景
当夜蛾正道走进教室的时候, 三个位置都坐着人。
他一言不发的走到讲台，忍了一天一夜还是没能忍住，沉重地叹了口气。
家入硝子也觉得这看起来确实有点不像话, 毕竟自己在被骂的第二天还是老老实实的来上课, 而那两个人……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夜蛾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坐着的两位青年,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坐在中间的灰原雄举起手，兴奋地回答：“夜蛾老师, 我替夏油学长代课！”
夜蛾正道的视线挪到他旁边五条悟的位置，座位上金发青年的脸色没比夜蛾好到哪里去, 在灰原雄反复用手肘戳他胳膊之后，七海建人终于开口。
“五条悟让我来的。”
灰原雄神采奕奕地补充道：“夏油学长说家入学姐不会给他借课堂笔记，让我来帮他记录一下, 老师放心！我不会打扰您上课的！”
七海建人“……五条悟也是这么说的。”
七海建人接到五条悟电话的时候正在和灰原雄复盘当天的任务，挂掉电话的下一秒，面前灰原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猜到和他通电话的人是谁, 等到他挂掉电话兴高采烈的说自己要帮夏油学长代课的那一刻……
七海建人想退学。
不止七海建人，夜蛾正道现在也想退学。
家入硝子也跟着夜蛾叹了口气, 安慰说：“老师放心，我没有学妹可以帮忙代课。”
夜蛾：“有的话你是打算也翘课是吗？”
“不会的老师, 我用不着找人代课。”硝子冷静地说，“外面还有那么多伤员需要我的帮助, 为了拯救生命损失我宝贵的学习时间，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合理翘课就不叫翘课，这个道理家入硝子早在一年级的时候就融汇贯通！
此时夜蛾正道和七海建人的想法再次惊人的同步。
天元大人啊, 我们咒术界好像要完蛋了！
五条悟其实对夏油杰也找人代课的事情毫不知情，他只是在三人群里告诉其他两名群友他要请假一周左右，有急事可以打他电话。
然后熟练地把高专其他熟人的联系方式全部拉进黑名单。
做完了所有准备工作之后他看了一眼时钟, 现在已经到昨晚和奇犽约好的时间了。
五条悟光脚穿过客厅走到分给奇犽的那个卧室门口，他先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响动。
“奇犽？”他想了想，直接转动门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没有开灯，窗帘也拉得死死的，只有门外的光线照了进去，五条悟在昏暗中看见了奇犽在松软床褥中冒出来的一个头。
他睡着的时候还无意识地用脸蹭了蹭被子，因为睡姿不是很端正，头发也是乱七糟八的，额头露了出来。
五条悟打开灯，光线让还在床上睡觉的人稍微皱起眉，整个人往被子里缩
“起来了——奇犽——”
奇犽还没醒，事实上他做了一晚上的梦，梦的内容也相当诡异。
先是只有四五岁的他在枯枯戮山满山跑，家里的仆人都不怎么和他玩，父母每天也很忙，大哥只会讲些奇怪的话，二哥……二哥就算了。
最后他决定和家里唯一的宠物交流感情，交流到一半就开始在树林里打架。
三毛虽然体型跟一栋小山一样，但其实是一只非常会撒娇的狗狗，也很配合他的小游戏。
他们从山腰打到山脚，等打累了奇犽就爬到三毛背上，让它把自己重新带回主宅门口。
然后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三毛走到一半突然把他放下来，蹲坐着不动，在奇犽疑惑的视线中张开嘴。但它没有发出和往常一样的叫声，而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去做任务，奇犽，给你的名单都完成了吗？”
奇犽瞳孔地震。
它的下一句是：“你难道不听大哥的话了吗？”
是伊路迷的声音！
奇犽拔腿就跑，他发现自己现在突然又变成十二三岁的样子，立刻给自己套上“神速”开始逃窜。
三毛也以绝对不可能的速度在后面追，一人一狗眼看着就要冲进主宅。在手都几乎够到门把的时候，奇犽被一个力道拖拽向后。
三毛用它的尾巴把奇犽整个人卷在空中，先是一股痒痒的触感，像是绵软的毛发轻戳到了皮肤上，接着是摇晃感。
它的尾巴晃来晃去，半空中的人也晃来晃去。
伊路迷的声音继续从三毛嘴里传出：“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卡然后离家出走呢？你这样让哥哥很伤心。”
“……”
奇犽也清楚自己在做梦，又觉得为什么自己在梦里都这么惨……
这像话吗！
于是他摘下痛苦面具，伸手紧拽住三毛缠着他的尾巴，直接在半空中发力把它的整个身躯甩到一边。巨大的身躯砸向地面的时候整座枯枯戮山都颤动了一下。
奇犽爬到狗狗身上，拽住以往和它打架的时候常拽的那一撮脖子下的毛。
“奇犽……”它还想说什么。
奇犽在梦里勇气无限大：“你的卡我没刷！回来就还给你！！”
“奇犽。”这次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他转头看了过去。
树林中，黑发黑眼的伊路迷正站在大概离他五六米的地方，而巨型犬三毛正乖乖的跟在后面，一哥一狗都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伊路迷乌黑一片的猫眼里写满了不解，开口问：“你在什么，奇犽？”
三毛也张嘴发出了与往常无异的叫声。
奇犽傻了，他立刻回回头。原先被他按着的三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同样是一个他熟悉的人。
“所以……原来你的起床气这么严重吗？”被他双手拽着衣领的青年眨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浅色的睫毛在双眼闭合的时候藏匿起那对苍蓝色的宝石，又在睁眼时轻飘飘地掀开眼皮，露出瞳孔和瞳孔深处的笑意。
青年报复性质地伸手掐他的脸，开口就是一段催促和抱怨：“快起来快起来，我叫你好久你都没反应！”
奇犽：“……”
起来？什么起来？
皮肤上传来再清楚不过的按压感，梦突然就醒了。
奇犽有些茫然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门外的风一吹，他打了个喷嚏，同时也把最后一丝睡意打散。
接着他有些崩溃地发现，比梦更恐怖的画面正出现在他眼前！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被子被堆在一边……
而他真的坐在五条悟身上！双手还拽着他的衣领！
五条悟也真的掐着他的脸！
白发青年有些宽松的睡衣被拽得皱巴巴的。锁骨大片露在外面，小腹也露了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头发凌乱地散在本该属于自己的枕头上。
奇犽“……”
我这是和你打了一架吗？
奇犽眨眨眼，五条悟也眨眨眼。
奇犽不撒手，五条悟也不撒手。
“……那个”因为还被掐着脸，奇犽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不久。”五条悟觉得好笑，“因为喊你没有反应，我把你拉起来晃了两下，接着你就开始叛逆了起来。”
奇犽：“……！”
什么？那原来不是三毛吗？！
奇犽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在惊觉自己居然还拽着五条悟衣领不撒手后瞬间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奇犽现在也不清楚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尴尬的场所。
五条悟原本双手掐着他的脸，当对方试图悄悄垂下头的时候，他原本掐着的手势顺势摊开——奇犽这一垂直接把脸埋到了他的手心。
鼻息撒在掌心上有些烫，他能感觉到奇犽的呼吸一滞。
躺在床褥上的白发青年噗嗤笑出声。
奇犽：“……”
你这样让我怎么逃，那不是更尴尬了吗！！
五条悟觉得差不多了，再逗下去可能他俩最后难免打起来。旅游的第一天，禁止打架！
他松开手原地仰卧起坐，奇犽本来压在他大腿上，当他身体前倾的时候自然被挤到后仰，五条悟赶在奇犽自暴自弃后躺前拦住他的腰，把人捞起来放到一边。
“快快快，我们去吃早饭然后出发！”五条悟把自己皱在一起的衣服重新扯拽了拽，起身问，“早上想吃点什么？”
奇犽还在呆滞状态，转头看了过去，在视线即将触及到对方视线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炸开。
他瞬间蹿进被窝，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有些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随便什么都可以，你快出去，我要起来了。”
在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后奇犽松了口气，悄悄探出个头。
“你之前的衣服被家政阿姨拿去洗了。”五条悟重新推开门，也探出个头和他四目相望，眼底是促狭的笑意，“兜里的卡在我这里，记得找我拿噢。”
奇犽想起来自己在梦里对三毛吼的那一句“你的卡我没刷”，十分丢脸地把头埋回被子里。
他绝对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想起之前那个“女子睡醒感到疲惫，查看监控发现自家猫半夜打了她4小时”的新闻，一边写一边笑，根本停不下来。
月末了，是灌溉的时候了（小声暗示
明天周一有事要请假一天，周二晚上更新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