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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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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自然又是柏空独创的洞房。

    主要柏树妖也没有说清楚该怎么洞房,同样是妖怪,柏树妖跟脑袋空空的柏空不同,他非但了解人类,还从人类那边学会了礼义廉耻,因此在说到这种事时,廉耻心让他不好说得太过直白,只含混说,洞房就是跟你媳妇睡一觉。

    柏空于是懂了,入洞房等于一起睡一觉。

    所以,他用衾被裹着楚逸尘,肩并肩,美美睡了一夜。

    他睡得香甜,楚逸尘却怎么都睡不着,他实在是搞不清旁边这个男人的路数。

    他如果对自己没兴趣,为什么要跟自己又是喝交杯酒又是入洞房的,要是对自己有兴趣,这样肩并肩、哥俩好的躺着算是怎么回事?

    虽然眼下的情况对他来说还算是好事,他不需要强忍恶心去服侍一个陌生男人,但柏空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事方式又让他很是忐忑,心悬在半空,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什么后招。

    楚逸尘用失眠一整夜的代价弄清了,柏空确实没有什么后招,他就是单纯地在睡觉,并且睡眠质量极佳,一觉到天亮。

    清晨,楚逸尘因为熬夜眼眶有些发黑的时候,柏空养足了精气神,元气满满地起床了,睁眼第一件事先侧头望了望。

    他一动,楚逸尘立即又警惕起来,就见男人支起身子,探头看了看自己,片刻后又突然伸出手,在楚逸尘紧张的注视下,将手指停在他的鼻梁下方,然后,男人如释重负般的长松口气。

    楚逸尘:“?”

    如果他没有看错,这手法是在探他的鼻息吗?

    没错,柏空就是在探他的鼻息,哪怕已经用棉被将楚逸尘裹得严严实实,但妖怪还是害怕他脆弱的媳妇半夜突然死掉。

    其实昨夜柏空睡得也没有很美,中途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好不容易娶到了媳妇,还没来得及虚心求学,就哐当一下变成了鳏夫,因此才有醒来后立即查看楚逸尘死没死的这一出。

    现在人还活着,妖怪放心了,他冲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柏空一醒来就探自己鼻息的楚逸尘美滋滋地唤了一声:“老婆。”

    楚逸尘:“……”

    他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叫老婆,按理讲,楚逸尘应该会感到被冒犯的恼怒,但他此刻最大的感想不是怒,而是莫名其妙。

    柏空要是把他睡了,楚逸尘倒是还能理解这个称呼,结果只是哥俩好的这么躺了一夜,什么都没做,他叫什么老婆?

    楚逸尘的脑子已经木了,柏空从昨夜至今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他感到迷惑,他真的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

    因此,他对柏空的这个称呼,没有任何反应。

    柏空也不需要楚逸尘回应,他单方面地认为,自己和楚逸尘睡了一夜后,已经是夫妻了。

    成了夫妻后要怎么做来着?对了,柏树妖说,不能咬媳妇,不能跟对方抢吃的,凡事得顺着对方,总而言之,要对老婆好。

    柏空一边回忆一边打量着楚逸尘,他哪里敢咬他?虽然他的老婆没有在半夜突然死掉,但眼下气色似乎也不太好,眼眶发黑,一副随时都能死给他看的虚弱模样。

    至于抢吃的……

    野兽都是护食的,雾隐山有一对狼妖夫妇,平常也浓情蜜意,互相帮着舔毛,但一到吃饭时就会大打出手,为谁吃大块的肉而咬得毛发乱飞。

    柏空的食物一般没人敢抢,敢抢的被他揍过也就不敢了,他惯常是独霸整个食物的,但在雾隐山没人敢惹的妖王却不敢跟这个虚弱的人类抢食物,即便没有柏树妖的教导也不敢,都已经这么虚了,哪里能经得起他的两爪子?

    那么除却不咬对方,不跟对方抢吃的以外,要怎么对老婆好呢?

    柏空想起了他下山这两个月所见到的,对老婆好的男人,好像就是要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对方,比如给对方很多钱,人类似乎都很喜欢钱。

    柏空想到这里立刻去翻起了自己的衣物,他摸出一个荷包,然后献宝一样往楚逸尘面前一放,眼睛亮亮地说:“送给你。”

    什么?楚逸尘下意识地接住了荷包,虽然没打开,但从手里传来的触感,以及荷包中碰撞的声响,他也意识到,这里面应该是钱。

    这个男人给他钱做什么?这是打赏?

    教坊司中倒也时而会有出手阔绰的客人打赏,楚逸尘也收到过几次,但是柏空……他看着男人那双亮亮的好像小狗一样暗含期待的眼睛,以及柏空之前一系列举动,又感觉真相可能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但真相到底是什么?楚逸尘只感觉柏空的心思比他过往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难猜,每次他觉得猜到了对方的想法,继而就会见到一些让他怀疑人生的操作。

    楚逸尘决定不猜了,他正想直接询问,柏空从昨夜至今到底是在搞什么,可柏空却突然站了起来,说:“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吧。”

    说完,不给楚逸尘说话的时间,自觉身为好男人就该把媳妇喂得白白胖胖的柏空已经风风火火地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楚逸尘坐在屋中,看着敞开的屋门,恍惚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柏空真的出门去弄早饭了。

    按理来说,柏空是客人,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可他是伍俊带来的人,怎么说也该是楚逸尘服侍他,结果他倒是很殷勤地跑出去了,殷勤到让楚逸尘有一瞬的错觉,其实不是柏空来嫖他,而是他嫖了柏空。

    楚逸尘一边费解着,一边趁着柏空离开的时间,起床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下,正在他洗脸时,屋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蹑手蹑脚的,来人一身小厮打扮,他扒着门框,探出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往屋内打量了几眼,同时还小声唤了一句:“公子……”

    “进来吧,他走了。”楚逸尘用布巾擦干净脸,转过身,对门外的云墨说。

    云墨闻言立马快步进房,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楚逸尘,见到楚逸尘眼底的乌黑,声音一下哽咽了起来:“公子,你昨夜受苦了!”

    楚逸尘:“……”

    “也没受什么苦,其实……”楚逸尘欲言又止,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柏空昨夜的神奇操作。

    他的这种迟疑,落到云墨眼中,就是一种隐忍的安慰,于是更加泣不成声:“伍家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已经害得公子沦落至此,还不肯放过公子,竟然逼得公子去伺候一个男人,老爷夫人若是知道了,我可怎么对他们交代啊……”

    他越哭越大声,教坊司这样的地方早起的人少,但以防万一,楚逸尘连忙“嘘”了一声,他走到门边张望片刻,关好房门后,回来跟云墨简单说明了下昨夜的情况,他确实没受苦,毕竟柏空除了跟他躺在一起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云墨不信道,“公子,你别是在安慰我吧?来教坊司过夜的男人哪有什么都不做的?”

    “……他真的什么都没做。”搁以前楚逸尘也不信,但柏空让他不得不信。

    柏空非但什么都没做,他还特殷勤地出去弄早点了,对了,他还送了楚逸尘一个荷包。

    楚逸尘想到这里又拿出那个荷包,云墨瞧见了,问:“公子,这是什么?他给你的赏钱?”

    钱倒是毋庸置疑,但是不是赏钱……楚逸尘打开荷包,露出里面的银钱后,云墨立刻“嚯”了一声,不是惊叹,而是嫌弃。

    云墨:“这人也太抠了,赏钱怎么就给这点儿?”

    荷包里零零碎碎装着五六钱银子,在教坊司这样挥金如土的地方,属于打赏给小厮都拿不出手的程度。

    “这应该不是赏钱……”楚逸尘沉吟着说。

    他观察过,伍俊作为伍胜的独子,银钱自然是不缺的,穿的衣服都是江南特供的丝绸,跟皇家用的品级相同,但跟伍俊一同来此的柏空穿的其实就是最简单的粗布短打,就这身打扮,若非是伍俊带他来这里,向来只接待达官贵人的教坊司都未必肯放他进门。

    他不知道柏空的具体来历,但从各方各面看,对方都不会是什么豪门子弟。所以这应该确实不是打赏,从这银钱的零碎程度看,像是主人攒了许久,这荷包里的银子十有八九是柏空全部的钱财,没有人打赏是一口气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打赏出去的。

    他把自己的推测跟云墨说了,于是匪夷所思的人又多了一个。

    “那他这是在干什么?”云墨费解道,“他还给公子去弄早饭,还把所有钱都给公子,怎么跟伺候新媳妇似的……”

    云墨声音渐低,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公子何等孤傲的一个人,是断然不喜别人用“媳妇”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尤其他昨夜才差点被逼着去如女人一般伺候一个男人。

    但好在楚逸尘没有生气,他其实被云墨提了个醒,柏空的一系列举动,确实是很像对待新娶进门的媳妇,昨夜他还跟自己喝过交杯酒,还入过洞房,虽然这两件事实行的方式都跟一般人认为的不一样,但柏空确实都按流程走了一遍,并且还在第二天换了个称呼。

    楚逸尘回忆起柏空喊自己“老婆”时那副美滋滋的神情,神色有些古怪,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柏空这个人,未免太单纯了……

    又不是刚刚十五六未经人事的少年,柏空看起来也二十多了,这个年纪的男人怎么会什么都不懂?

    说起这个,柏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既然不是富家子弟,又是怎么跟伍俊混到一起的?而且伍俊似乎还对他颇为欣赏,昨夜的招待不可谓不用心。

    楚逸尘正在沉思时,方才被他关紧的房门突然“砰”一声被人推开,不是柏空,而是一个身材瘦高,脸型细长,觀骨略微凸出,显出几分刻薄的中年男人。

    这是教坊司的一名管事,姓黄,黄管事为人就像他的面相一样,刻薄且挑剔,别的管事不管的小错,他见了,必然是不肯放过的,有时候没有错也要挑出你几分错,然后一顿打骂,无论是当红的妓子,还是扫洒的小厮,他全都如此,致使坊中众人都有些怵他。

    云墨就是如此,尤其黄管事现在还满脸怒容,手里提着根竹鞭,一看就来者不善。

    他一见进来的是黄管事,“腾”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像只受惊的仓鼠似的,缩到了楚逸尘身后。

    楚逸尘心里也是一咯噔,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为昨晚的事来的,昨夜他惹怒伍俊,虽然伍俊已经给了他教训,但是坊中的责罚也是少不了的,也就是他昨夜要陪柏空,所以对方没找上来,如今柏空不在,黄管事这便上门兴师问罪了。

    果不其然,黄管事张口便是责骂:“楚逸尘,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伍公子都敢得罪?!”

    “可、可公子明明是清倌,本来就是卖艺不卖身的!”云墨鼓起勇气,为楚逸尘辩驳了一句。

    “清倌?”黄管事闻言笑了,“都沦落到这里了还说什么卖艺不卖身?真以为你还是什么世家公子呢?我告诉你,甭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就连公主,一但落到了教坊司,那也都是做鸡的命!伍公子让你张开腿,你就得张开腿,让你撅屁股,你就得撅屁股,少端着什么假清高的架子!今天我就来让你长长教训!”

    黄管事说着,就举起了竹鞭,照着楚逸尘的胳膊抽过去。

    这也是坊中常用的调教手段了,教坊司这样的官妓,会来到这里的几乎都是罪臣之女,又或者敌国的俘虏,这些人以前锦衣玉食,被人众星捧月地伺候着,一朝沦落到这里,自然不肯乖乖配合,于是负责她们的管事们便会采取各种刑罚手段,例如不给饭吃,用针扎,用鞭子抽等手段逼这些世家贵女们低头。

    楚逸尘刚来时也被打过几次,后来便好了许多,万幸他是个男人,不像那些女子一样苦命,只要他好好学习琴技,乖乖为客人表演,便不会被责罚。

    这些年,他一直谨小慎微地过着,不让自己因为琴技太差挨打,也不让自己的琴技过于突出,引起某些客人的注意,在教坊司,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乐伎,平日里奖赏,没有他,责骂,一般也没有他。

    但这回是躲不过去了,楚逸尘知道不能得罪黄管事,否则下场只会更惨,便紧抿着唇,准备硬受几鞭,让对方出气。

    但预想中的鞭打并没有到来,黄管事拿着竹鞭的手高高举起,正要挥下时,突然被身后伸来的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了,那握住他手的人同时还说:“你在做什么?”

    屋中三人同时看向门口,柏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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