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厉鬼葬礼
试探！
这三只木偶，是李渊与郑江对厉鬼的一次试探。
三只木偶，化作三个穿衣各色的人影。
他们没有恐惧，在郑江的指挥下，向厉鬼走去。
很快，厉鬼察觉了他们！
“该死，都该死……”
厉鬼呢喃。
声音不大，但在这诡异寂静的环境下，清晰入耳。
它抬起手，手中的西瓜刀，似也受到了侵蚀，锈迹斑斑。
我的心提了起来。
在我将它推下楼前，它的杀戮规则，仍是蓝色。
如果我的推断正确，厉鬼会杀米黄色的木偶！
下一秒，厉鬼动了。
它手中锈迹斑斑的西瓜刀，刺入了红色的木偶。
【嘶——】
看到这一幕，我禁不住倒抽凉气。
红色！
厉鬼袭击的范畴，还在我推断之内。
但是，米黄色却被跳过了！
厉鬼的杀人规则没变，只能说明，在刚才那一小段时间中，厉鬼将米黄色的杀完了！
不巧的是，老黄那牲口，今天便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衬衣！
【老黄，可千万别有事啊。】
我暗暗祈祷。
二楼，红色木偶被刺中后，所化人影烟消云散。
重新化作的木偶，卡在了厉鬼的西瓜刀上。
如同某种禁制，限制住了厉鬼的杀人手段。
“动手！”
李渊低喝。
另外两只木偶人影，一左一右，死死抱住厉鬼。
下一瞬，郑江动手了。
准确的说，是他身体里的鬼动了！
我能看见，在他的肩膀位置，一双手伸了出来。
那是一双干枯消瘦的鬼手。
不像人手，更像木头雕刻而出的木手。
一双木鬼手，握住了盒子中的两根枯枝，蓄势待发。
“小心点，鬼的杀人规则发现了，但鬼的特性还没搞清楚。”
李渊提醒一句。
二楼很静，我变成异类后，五感似乎得到了加强。
即便李渊声音不大，我也能听见。
鬼的特性？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我想起了被厉鬼搭上肩膀之时。
那时，身体僵硬，难以行动！
我想要提醒，但又怕在这寂静的环境下，触发‘巨大声响’的规则。
在我犹豫不决之际，郑江行动了。
他主动上前，身后一双木鬼手，带着枯枝刺向厉鬼。
噗嗤——！！
一声闷响，枯枝被刺入厉鬼体内。
郑江双手伸前，握住了那两根枯枝。
枯枝之上，私有锋利的利刺。
鲜血，从他的掌心流出，染红了枯枝。
紧接着，我便听到了他的一声低喝：“行，木葬之礼！”
枯木，似逢春。
无数木须，以枯枝为中心扩散，向着厉鬼整个身躯弥漫。
“该死，都该死！！”
忽然，在没有触发杀人规则的情况下，厉鬼厉喝。
将被镇压，它反抗了！
厉鬼双臂一挣，两只人影瞬间消散。
重新化作的木偶，还未来得及行动，已‘砰’的炸裂开来！
郑江面色一变，抽身欲要后退。
可这时，厉鬼的左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霎时间，郑江的身形僵住了。
【糟糕！】
我心中大急，再顾不得会不会引发规则，大呼出声：
【不能被那东西碰到！被它碰到的话，身体会动不了！】
声音响起，本要袭击郑江的厉鬼，看向了我。
空洞无神的眼睛，与之对视，毛骨悚然！
厉鬼的右手，动了。
它没有捅向郑江，而是向着空处，做出了捅的动作。
如芒在背！
我感到浑身一寒，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袭上心头。
曾死过一次的我明白，那是生死间的危机感！
千钧一发之际，李渊冲上前。
一脚，踢在了厉鬼的身体上！
砰——！！
厉鬼倒地，它捅出的动作也随之一歪。
伴随动作，它手中锈迹斑斑的西瓜刀，消失不见了。
痛！
我双眼圆瞪，看向肩膀位置。
在那里，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西瓜刀！
我已是行尸走肉，西瓜刀刺在肩膀上，却无鲜血流出。
我的血，早已凝固。
可我仍旧感到剧痛！
那不是针对肉身，而是宛如触碰灵魂的剧痛！
【这才是厉鬼杀人的真正影响吗……】
我呢喃。
难怪，被它所杀的人必死。
原来厉鬼的袭击，针对的不是肉身，而是那玄之又玄的灵魂！
西瓜刀杀人，只是前奏罢了。
所幸，李渊及时动手。
否则捅人的动作完成，我必死无疑！
难怪，难怪米黄色的杀人规则，如此快结束。
随着厉鬼侵蚀加深，它竟已能隔空杀人！
我艰难的拔出西瓜刀，没了灵异力量的支撑，西瓜刀骤然断裂，碎片掉落一地。
收回目光，我看向二楼厉鬼处。
厉鬼被踢倒后，再也起不来了。
在它的身上，两根枯枝以肉身为养分，重新生长。
两根枯枝交错，隐隐有生成小树的趋势。
这，便是郑江所说的木葬？
我有些好奇，郑江已骂骂咧咧道：“奶奶的，差点阳沟里翻船！”
“能不能镇得住？”
“问题不大，还是一个没完全侵蚀肉身的鬼崽子，我能镇压。和尚，你开始举行葬礼的超度吧。”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超度？
这不禁让我想起，郑江曾说过的第三条常识：
鬼只能送葬，不能被杀死。
先是郑江的木葬，然后便是和尚李渊的超度。
仿佛在给厉鬼举行，简单的葬礼。
【举行葬礼，这便是他们所说的送葬吗？】
我暗暗想着。
李渊，已经开始行动了。
随着木葬的继续，枯枝生长越发明显。
厉鬼的肉身，却已干瘪得不像话。
“啊——”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响起。
像有人用指甲刮黑板，酸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那声音如同直达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一个身影，挣扎着从周通的肉身中爬出。
是那只厉鬼！
仅仅一眼，我便辨认出来。
心中，升起一抹骇然之色！
这么多年，我见过不少跟在人身边的鬼。
但这些鬼都是模糊的，如同投影。
可此时，从周通身上挣扎爬出的厉鬼，却宛如实质。
如同，由投影化作了真实！
这便是侵蚀吗？
一旦侵蚀完成，这只厉鬼岂不是能取代周通，出现在现实？
心中，升起一个恐怖的想法。
或许这不是想法，而是惊人的事实！
只是，李渊他们显然不会让厉鬼得逞。
我看向李渊，不知何时，他手中已经多了一块石头。
石头落地，压在了尸体的脚上。
下一刻，无论厉鬼如何挣扎，再难爬出！
从我的视野来看，那石头只是媒介。
真正压着厉鬼，不让厉鬼爬出的，是李渊身后的鬼影。
鬼影，压在了石头之上！
做完这一切，李渊盘膝而坐。
他开始了低声呢喃，声音不大不小，但咬字清晰。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加哆夜……”
我细细一听，旋律并不陌生。
那是葬礼上，最常见的佛家咒语——往生咒。
传言，此咒可超度亡灵！
“啊——！！”
厉鬼在哀嚎，似承受千刀万剐之苦。
然而，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地面升腾。
这金光来得古怪。
我看得清清楚楚，这金光并非来自李渊与郑江二人。
也并非来自于他们身上的厉鬼，如同凭空而生。
又如同，地府延伸而来的接引之光？
我的心中，升起一个荒诞的想法。
只见在那金光之下，厉鬼不再尖叫，它的身形在慢慢消散。
厉鬼，解决了！
那笼罩整栋楼，封锁整栋楼的黑暗，随之崩塌。
一缕阳光，穿透黑暗，从窗外洒了进来。
有些刺眼，却代表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