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人格诞生的真相1
伯爵曾经驯服过一头狮子，他自信这次也一定能成功。
可训化的过程却令他诧异。
这个孩子，远比他想象的更聪明，也更强大。
小少年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任何激烈反抗的意图，甚至可以称得上乖巧配合。
伯爵越来越欣赏这孩子，他觉得小屿川很像他。
他们是一类人，一样的天才。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屿川也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他的活动场所不再限于地下室，他可以自由出入城堡的大多数地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逃出去。
生活在城堡里的还有数位高智商罪犯，有擅长制毒的诗人，有技术超神的黑客影，有热衷虐/杀的美杜莎，有人形机器的屠夫……
对于小屿川来说，最安全的地方是伯爵的书房。
伯爵不常在里面，其他人不敢擅闯，近十年的时间，他翻完了那里所有的书。
除此之外，书房里还有一部老式的放映机，可以用来播放伯爵收藏的老老电影。
通过那些影片，小屿川学会了如何控制微表情、身体动作以及饰演角色。
他完美地扮演着伯爵的弟弟。
直到某一天，他看到了一个女孩。
准确地说，是通过监控看到。
影听从伯爵的吩咐，调出了南城大学周边的监控，包括旁边的一所小学。
傅屿川给他送茶时，在上千个监控画面中，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小小的画面上。
一个男孩趁着一个女孩上楼，用电话手表偷/拍女孩的裙/底，可下一秒便被另一个小姑娘给逮住了。
小姑娘很瘦，发色偏黄，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但那双眼睛却漂亮到像洒满了星星。她表情凶巴巴的，抢过男孩的手表，删掉了上面的照片。
监控是无声的，但傅屿川辩出了她的口型。
她在骂人。
可惜词汇量太匮乏，骂来骂去也没什么杀伤力。
男孩使劲挣开她，手表摔在地上，他慌里慌张捡了起来，顾不得查看就跑远了。
被偷/拍的女孩吓哭了，小姑娘上前安慰她，对方为了表示感谢，送给她一根棒棒糖。
小姑娘眉眼弯成了月牙，她的笑太有感染力，傅屿川的嘴角也轻勾了下。
第二天，傅屿川“路过”了影的工作间。
巧的是，他又看到了那个小姑娘。
男孩的家长来了，大骂小姑娘弄坏了他们宝贝儿子的手表。
小姑娘身边也站了一个微胖女人，大概是她的母亲，但不分由说打了小姑娘的后脑勺两下，力道大到屏幕前的傅屿川皱起了眉头。
昨天被救下的女孩鼓足勇气，站出来说明了昨天的情况，可男孩家长根本不承认，微胖女人也一直骂小姑娘。
小姑娘突然抬起头，眸光里含着水汽，神情却很倔强：“错了就是错了，错的人是他，不是我。”
然而她换来的是被微胖女人推了一把，整个人狠狠撞上了走廊的栏杆，额头迅速渗出了血。
男孩家长傻眼了，连老师都懵了。
傅屿川垂下长睫，他想，一定是那个小姑娘太笨了。
她为什么非要替人出头呢？她为什么不提前保存好证据呢？她为什么不能见势不妙就道歉服软呢？
她不够聪明，不够圆滑，不够冷静，不够成熟。如果她生活在这座城堡里，她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傅屿川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总是会想起那个小姑娘的眼睛。
那双含着水雾却不肯掉眼泪的眼睛。
傅屿川又一次“路过”影的工作间。
他在星罗棋布的画面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小姑娘的身影，反而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他一定是无聊到了极点，才会在乎一个小姑娘。
就在他准备抬步离开的时候，在某个角落的监控，他看到了公园里那抹纤细的身影。
小姑娘好像更瘦了，书包显得格外大。她哒哒哒跑到几个老人身边，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
唢呐。
傅屿川不动声色观察了半天，才意识到这小姑娘居然在学吹唢呐。
而且似乎还是一首送葬曲。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古怪。
接下来的好几天，小姑娘每天风雨无阻，几位老人看起来也教的挺认真。
然后，小姑娘去了男孩的教室，对着他吹了一首送葬曲。
连着吹了半个月，男孩终于承受不住，哭着去给那个偷/拍的小女孩道了歉，小姑娘的送葬曲才作罢。
那晚，傅屿川彻夜未眠。
直到熹微晨光洒进房间，他才意识到，他还没有一个小姑娘勇敢。
被绑架之后，他计算出逃跑的希望不大，就索性就放弃了逃跑，选择了一条最聪明的路。
不反抗，才是最安全的。
活下去，才是最正确的。
可这条路就是最好的路吗？
不，
错了就是错了，错的人是伯爵，不是他。
脑海中反抗的意志开始与理性的意志博弈，然后——
薄原野出现了。
这个人格热血叛逆，桀骜不驯，和冷静的主人格形成鲜明对比。
可惜伯爵很快就意识到了异常，就在薄原野驾驶跑车冲出城堡的瞬间，无数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
一次次的反抗，换来的是一次比一次更狠的惩罚。
浑身是血的傅屿川重新被关进了地下室，他闭上眼睛数着心跳，他没有后悔，只是觉得疲惫。
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还会不会对着别人吹唢呐。
她那么有活力，那么能折腾。
但是……他太累了。
累到……想就此结束一切。
在无尽黑暗与绝望之中，程斯然诞生了。
他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寻求真正的解/脱。
可伯爵不会轻易让自己的玩偶死去，程斯然尝试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会被救活。
他就像行尸走肉一般，直到偶然听见伯爵下令，用诗人研发的某种药物处理掉那所大学以及周边所有人。
浑浑噩噩间主人格回归，傅屿川找了个借口去了影的工作间，他无比希望那个小姑娘转学了，哪怕是请假也好，可令他浑身发冷的是，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小姑娘。
她蹲在一丛枯草前，若有所思。
诗人紧张不已：“她不会是我发现我的药了吧……”
影嗤笑一声：“怎么可能，她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下一秒，小姑娘果断用电话手表拨打110——
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