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凌之君

    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偌大的桃花模样冰床上，宛若流入人间的仙女。

    冰床发出的阵阵寒气能感觉出一丝温暖，竟有丝奇妙。

    偏头慢慢打量起周围，房间的四角都摆满了花木盆栽，现在身处的是一间木屋，虽有这些花木陪衬但也有些阴冷之感。

    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应该在密室里面吗？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就算自己不舒服，可如今谁动的了她顾湘？

    忽而从外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嗓音，“小徒弟，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声音从门外传来，顾湘心觉奇怪，感觉有点熟悉又说不出谁，下床开门望去，一开门就有烈日灼的人睁不开眼。

    缓了一会，见一名妇人手摇蒲扇，懒洋洋的躺在竹椅上晒太阳，旁边还有两个小童为她举着荷叶。虽是背对着，可普天之下能称顾湘为徒弟的，只有凌之君一人。

    周围安安静静，鸟虫尽欢，远离人间的喧嚣，仿若世外桃源。这副场景除了自己的密室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这里相像。

    顾湘朝妇人的方向走来，竹椅上的老妇发已鬓白，身着一身粗布衣袖宽大偏现代的红衣。

    妇人躺着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两名小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正起身来勾唇一笑“小徒弟，别来无恙。”

    顾湘微微弯腰。“师父，这么多年，你到底去哪了？”

    老妇轻轻一笑，站到她面前，威严之中不失温婉。“我曾爱慕一介凡夫俗子数百年。”她扇着蒲扇走向屋里，顾湘也在后跟着。

    凌之君沏了一杯水下巴一抬示意顾湘坐下。“现在不爱了，自然也就回这里了。白嫣，我听说，你现在叫顾湘？”

    “正是。”

    凌之君倒了杯茶给自己，“这名也没多好听，为什么要叫这个？”

    在长辈面前谈自己的过往倒是第一次，不禁紧张起来，下意识喝了口水，“因为，我与他第一次相见，是在潇湘，顾是顾及，留念的意思，我改成这个，是纪念我们的相遇。”

    凌之君听罢想起了她那小徒弟顾生，顾生，顾生，难道是顾及生命的意思？可最后落得那个下场，真是不值当。顿感当头一棒，念叨着:“顾湘，顾湘，故乡，不好听。”

    “为师劝你放下他跟我一起待在这里，潇洒自由，而且这里是我与人间做的隔界，外人进不来，想做什么就变什么。”

    顾湘轻轻一笑，诚恳道:“师父，我喜欢他，喜欢了整整三千年，我不想放下，况且这人间已经是越来越好了，再也没有之前无缘无故的厮杀，抢掠。哪怕他死了，我也会等他投胎转世。”

    凌之君直摇头，一改刚刚的温和，狠狠的摔了杯子，冷冷道:“顾湘，你可知道你现在只有三条尾巴，再等下去，死的就是你。”

    她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就僵了起来，又马上变得坦然。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救你吗？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在你自制的那小密室里吐血吗？”

    “就是因为你的命数到头了，你要死了你知道吗？我们妖与人本就不应该相知相爱，你以为你断尾续命很自豪吗？人在做天在看，妖也一样。你这是违背天地自然法则!”

    “你必须放下他才可以活命。当年我们青丘遭遇屠杀剩下的本就寥寥无几，现在外面还有群捉妖师等着取你命，我看你真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一字一句宛如利刃刻进顾湘心里，她定了定神扑通一声跪下。“我知道。”

    “师父，我知道我要承担什么后果。可是自打我为他断尾的第一次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就是为他而活。”

    顾湘说着眼睛红的很快，她与师父也有两千多年没见了，自己也潇洒自由贯了，突然被这长辈训斥一番脑子也开始有些不灵当，只想着像现代人那样，爱赢万难。

    她低头不敢直视凌之君的眼神，带着微微哭腔说:“师父，我也想活下去，我想一直爱着他，我只有三条尾巴，哪怕全部都用在他身上我也觉得值得。”

    凌之君捏着眉心，越听越烦。走到跟前抬起她的下巴。虽是一副老成的模样，这手上的劲道却也不小，她挑眉问道:“顾湘，就凭你这张脸，你要什么就有什么，哪怕是我们妖族剩下的王族血脉都无一为你倾倒，男人都是肉食动物，你凭什么要栽在小小一介凡夫俗子身上？”

    这处地方是凌之君与外界做的隔界，倾注了许多心血，凡进此地者，都被统一装着成了红色，她额边的刘海带着汗，现在被师父抬着下巴就像是一个无措的小女娘，惹人怜惜。

    凌之君虽发白如霜可这力道依旧不减当年，捏着顾湘的下巴稍稍用点力就出现了红印。缓缓后，她手一伸就出现本竹制的木简。

    带着些私人脾气狠狠的放到顾湘手上。自己走到那张桃花冰床上抚摸一般，双手为掌聚集这些寒气不停的在空中流转。“想活下去，就做违背自然法则的事。”

    顾湘扭头这些源源不断的寒气不断扩大，听到师傅的话后才翻阅起刚刚给她的木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