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眼睛”
顾湘在房里想了这个名字很久，排除了这个人不是自己认识过的。
想下楼打听这张静安是谁，刚好听见那江印喊着这个名字。
第一次觉得原来江印有点用。
顾湘靠在陈佳文的房门口。两人上来的很快，张静安对顾湘笑了下，她没有打扮过自己，一身白衣，但一举一动都是岁月不败美人的见证。
顾湘颔首回应着。“您就是张静安。”
张静安点头。
顾湘看着她，怪不得刚刚看她侧脸觉得眼熟，原来是跟王清长得像。
听陈老爷子的意思这张静安肯定对当年的真相了如指掌，可为什么要找个跟王清一样的脸呢？
她看了两人一眼指了眼自己房间的方向，“请跟我来。”
张静安走后，陈佳文看了眼顾湘就一把拉过她的手，带动着整个人扑到他怀里，“怎么不叫我小陈同学了？”
一股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顾湘回避着他的眼神，“人多。”
他一脸痞，刚刚在下面的不愉快一扫而荡。“那想个人多的时候也不会让你觉得尴尬的名字。”
顾湘：“……”
他们晚来几秒，陈佳文进来的快看见张静安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见他来后又很快的塞进抽屉起来。屋子里开着窗，但弥漫着的味道有些熟悉。
她的房间被装饰的很古典，很有气质，就像她人一样。悠远而宁静。
“你想说什么？”
张静安看着他那张脸，隐隐约约有几分陈森海的影子于是多看了几秒。
顾湘在旁回想着老爷子最后一句话是去找张静安。可是现在这张静安盯着陈佳文是几个意思？
感受到自己的不礼貌，张静安对着他们俩笑了下。“顾小姐，您应该在刚刚知道了一些吧？”
顾湘被一惊，张静安的意思不就是在刚刚陈森海让她看见的东西吗？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况且陈森海的状态都不是他们这种平凡人看见的。
除非……
面前的人像是猜中了自己的心思，淡淡道：“不错，我是阴阳眼。”
“森海当初觉得陈氏集团应当后继有人，在邹伊洛与王清之间，选择了家底干净的王清。”
“他选择了接受陈佳文，但堂堂一个陈氏集团未来ceo，他的生母怎么可以这么的门不当户不对。于是，找到了戴晨昊。”
戴晨昊是陈森海去找的，这倒让顾湘想不到，“为什么？”
张静安：“在王清跟陈旭峰上学那会，森海有打听到，戴晨昊喜欢王清”。
“在王清安顿好陈佳文的前三天，森海与戴晨昊达成共识，让他带王清走。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顾湘想起戴晨昊是在酒吧找到的王清，在这之前邹伊洛，陈旭峰已经死亡。何况戴晨昊说的是要王清干那种下等事。
那个时候的王清已经一身无牵挂，这种侮辱人的事情完全是逼疯她的最后一根导火索，乃至最后毅然决然的赴死也无所畏惧。
“你说的不对。”
一直很安静的陈佳文开口道：“我明明在我母亲的日记本里看见……”
“那是假的。”张静安道。
“那是森海临摹王清的字迹写的，王清当时也只生了你。”
陈佳文接受不了这样的故事，哑声道：“假的？”
张静安点点头。“你应该记得日记里提到一个“眼睛”，后来你也遇上了一些棘手的事情让你去不得不开始买枪。”
不错，她说的一字一句皆为事实。前些年有一段时间很密集的时常有人跟踪自己，所以不得不去自学了搏斗。
十五岁那年，还被绑架去了国外。那段时间是人生中最阴暗的岁月。每天都被黑布蒙着眼睛。每一秒都有无数声子弹上膛或是中靶的声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他也在这段时间内没有合眼过一次。出来的那天就像是别人故意放了他一样，守卫特别松懈。干一个倒一个。
最后游过了三千里的河流回到了宁城。在那之后，开始去了黑市买枪，把自己的房子设计成特制的。
在某次黑市回来的路上，有一批人袭击了他。甚至在陈家集团、在天盛都有收到过恐吓信或者近身围殴。
在遇到顾湘之前，他可以好几天不睡或者只睡一两个小时。只因为怕在睡梦中就被人杀了。
只是这些事情都只有自己、江予乐和江印知道。张静安知道的话，那陈森海必定知道。
“所以这些，都是老爷子一手策划。”
张静安目光坦荡，比刚刚多了一丝坚决。“是。”
“包括很久之前的他告诉你王清被qiang的事情，都是故意透露给你的。”
“他的本意是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凶狠、冷酷无情变成一个不会被感情羁绊的人。可是他的计划进展三分之一，就开始后悔了。
张静安说到了一半，对着顾湘道：“顾小姐，可否借支口红给我，我这里没有这种东西。”
顾湘觉得奇怪，但还是摸了摸自己身上，最后从百褶裙的暗袋里面掏出来递给她。
张静安背对着他们，轻轻点涂在自己唇部，瞬间提了精气神。
“他想赎罪。”张静安摸上自己的脸。“他找了我这张脸，是想换个方式赎罪。”
“当他看见同龄人儿孙满堂时，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属于他时，便一次又一次的动摇最初的想法。后半生一直在后悔前半生做的决定，如果他一开始就支持着，想必现在也是一个儿孙满堂的幸福人。”
顾湘到没想到陈森海最后竟然会因为这一点而放弃……
“最后，就放下了。用着自己的方式想去对你好。可是，你的报仇之心已经生根。”
张静安看着陈佳文：“他不敢对你说，哪怕死了也不敢托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