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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同一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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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枳愿越想越觉得自己干了很多扎人心窝窝的事,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人家。

    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车上的何白洵不知道,他开玩笑的几句话会给人带来这么大的情绪。

    他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时间的留情。

    再次回来,六年过去了。

    过去过往却依然历历在目。

    陈枳愿,白毛狗,和他父亲。

    ——

    陈枳愿早早带着夏时简沿着路边走,情绪慢慢归于平静。

    差不多六点的时候,外婆他们的车到了。

    外婆去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行李箱,现在后备箱里放了两个。

    “外婆快去洗手吃饭,周姨早就做好只等你们啦。”陈枳愿边说边打开后备箱。

    她拿的这个比较轻,放的应该是换洗的衣物。

    还有一个挺重,一时半会陈枳愿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把箱子砸下来。

    “我来吧。”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陈枳愿转头的功夫,车上的箱子被人拿了去。

    何白洵跟她印象里不太一样了。

    陈枳愿看着他把剩下那个重很多的箱子搬下来,关上后备箱。

    再抬眼看向她的时候,陈枳愿觉得他变化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他比以前高了很多。

    头发留的有点长,都快到眉毛了,一副细边菱形银边的眼镜架在鼻梁上,眼里清澈干净。

    上面云层笼罩,在路灯下,可陈枳愿却像是第一次见他一样,从头打量到脚。

    陈枳愿一直知道何白洵底子不差,小时候就经常被夸精致漂亮。

    经过时间的沉淀,何白洵褪去儿时的稚气和软嫩,身上那种少年感让他更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加上她想像中的凄惨童年,平添一丝冷清。

    不像是小白脸。

    但是是真的白。

    特别是在这种暖色的灯下,像是给他镀上一层光晕,给灯下那个身姿欣长的男生来张特写。

    玩摄影就这点不好,遇到合心的取景就会手痒。

    偏偏又不能拍,这样会很不矜持。

    陈枳愿一边欣赏一边摁住自己有想法的手。

    瞧着陈枳愿快一分钟从未移过眼,何白洵积压了一天的不耐烦处于一个即将爆发的状态。

    就在当事人要开口扫人的时候,陈枳愿十分不舍但谨慎的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开口道:“你好呀,好久不见。”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送他们来的网约车停靠路灯出让他们下车,陈枳愿跟何白洵之间,也正好隔着几步路和一盏路灯。

    灯光下,陈枳愿微微侧头,言笑晏晏,眼里有碎银流淌。

    那瞬间,她就像是这乡野里唯一的色彩。

    何白洵看过去,女孩及肩的头发扎成丸子,记忆中的杏眼梨涡与眼前这个人重叠。

    陈枳愿没怎么变,只是张开了点,像是将要绽放的花苞。

    凉风拂过,吹散了他心中的郁结和不耐。

    等走出好一段路,何白洵才想起他刚刚的失态。

    四处张望了会儿,何白洵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天黑的时候看跟草都觉得它高级,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何白洵这样想着。

    路灯伫立小路边上,一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前面是嘻声笑语。何白洵走在最后,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人。

    ——

    何白洵一边走一边跟远在苏州的何母发语音。

    【酒过三洵】:妈我到了。

    【酒过三洵】:行李你帮我寄过来没?

    【何燕燕女士】:寄了早上就帮你寄了。

    【何燕燕女士】:小洵啊,到别人家的话,就把脾气收一收,别麻烦人家,她们一家也不容易。

    何白洵看了前面陈枳愿几人,难得真正赞同他妈的观点。

    【酒过三洵】知道了。

    何白洵在陈枳愿第二次转头催他快点的时候就收了手机,跟了上去。

    路过以前的白家老宅,很快就到了夏教授的院子里。

    周姨已经在做完饭之后回去了,还切了点水果包好保鲜膜放在冰箱。

    食不言寝不语,除了电视里放着当背景音的搞笑综艺,只剩下阳台上被风吹响的铃铛声。

    何白洵吃完饭,就被夏时简拉着去琴房。

    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下去,月港村响起了清脆的钢琴声。

    月港村最里面那栋的小别墅里,夏时简端正的坐在钢琴椅上试弹小星星。

    陈枳愿在客厅搬了几张椅子过来,何白洵和外婆一左一右坐在琴房里。

    “以上是试音片段。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夏时简小朋友,为我们倾情演奏莫扎特的钢琴主题曲和第一段变奏曲——小星星。”

    “以及,由陈枳愿同学友情出演的——小星星十二段变奏曲。”

    待陈枳愿“主持”完,鞠躬落座,钢琴声刚好响了起来。

    三角琴前坐了两位标志的姑娘,屋子里还有两位欣赏音乐的客人。

    琴房里有一面的落地窗,这会儿窗帘拉开,窗外是皎洁的月亮。

    云薄薄的一层,盖不住墨蓝色的夜。

    这会儿像是被渐变轻快的钢琴声惊荡开来。以月亮为中心,往远处荡漾了去,留下一路涟漪,引人遐想。

    星星隐在涟漪下,沉醉与钢琴与月光中。

    单人弹的主题曲时则交杂着双重音色,四指连弹压下变奏时的轻巧,连续十几分钟的演奏津湿了春日的衣裳。

    小姑娘绑着两只羊角辫子,落下来的碎发被汗浸湿部分,贴着鬓角。

    陈枳愿扎着丸子头,微微喘着气,抬头,眼里仿佛折入了月光。

    琴音飘转到天上,环绕在这□□点的夜里,成了月港村的人们入睡前的静心曲。

    ——

    小姑娘还是心急,在热烈的掌声中鞠躬退场后,便迫不及待的望向当场最有价值的观众——何白洵。

    “很棒!跟姐姐合作的很好。”何白洵揉了揉夏时简小朋友的脑袋,笑着问:“是跟姐姐学的吗?”

    “嗯,小愿姐姐说,小星星是弹给哥哥听的。”

    夏时简小朋友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只知道她现在很高兴很高兴,并想将这份快乐分享给别人。

    “简简可不能乱说话,明明是你自己一个劲儿的兴奋说要迎接新来的哥哥的。”

    陈枳愿坐在椅子上,瞥了何白洵一眼,尽心尽责的“撇清”责任,“简简可不能乱拉你亲爱的小愿姐姐下水。”

    一旁的何白洵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光打在脸上,睫毛长长,笑眼弯弯,秀气中透着一股少年感,被眼尖的夏时简小朋友发现了小酒窝。

    陈枳愿被这气氛感染,也笑了起来。

    于是,小姑娘的兴奋劲儿冲上了顶峰,“小愿姐姐你快看,哥哥有酒窝,漂亮亮!”

    夏时简再次转身,面对着何白洵:“哥哥你快看,小愿姐姐脸红了。”

    何白洵看过去,陈枳愿肤如凝脂,脸颊上的粉红一看就是刚才笑的。

    何白洵似笑非笑点头,有意逗她:“确实是红了。”

    陈枳愿见无人帮她,佯怒道:“你们居然是一伙的!”

    陈枳愿本来就是甜妹长相,人虽然瘦,但脸上就是有肉。就算是努着嘴,瞪着眼,也只是给人一种娇嗔的感觉,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脾气倒是一点都没有变,怪不得跟小孩玩的这么来。

    何白洵看着跟夏时简闹成一团的陈枳愿,玩味的想。

    “好了简简今天出了很多汗,快去客厅晾一会儿洗澡。”

    “哥哥也要去。”小朋友舍不得新来的何白洵。

    陈枳愿无奈,询问似的看向他,突然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瞳。

    陈枳愿疑惑地眨眼,却只看到何白洵带着笑意,像邻家大哥哥般,温柔的回应:“好啊,哥哥也去。”

    ——

    刚才他们在琴房玩闹的时候,外婆回二楼整理卧室,又到浴室里去调好水温,这才一个一个喊他们上来洗澡。

    主卧的花洒坏了,他们只能在另外一个浴室洗。

    陈枳愿上楼回房,打算把刚才让外婆拍的视频剪辑一下发朋友圈。

    视频是用她手机拍的,外婆录了全程。

    朋友圈里放一小段就够了。

    一楼客厅,何白洵也没打算坐这干等,见陈枳愿走后,他也跟着回了房间。

    周姨收拾的房间在陈枳愿斜对门,里面挺大,还带一个小书房。

    只是现在书房里只有空寥寥的长桌,一本书都没放。

    何白洵扫视一眼,看着新铺的床被,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黄白色的条子上印着一只吹泡泡的海绵宝宝,整张被子铺开在床上,床头位置放了个亮黄色的海绵宝宝儿童枕。

    小小矮矮的那种。

    满床的黄都透着一种稚气,上面的海绵宝宝咧着个嘴,就像是专门来看他笑话一样。

    ……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要脸要皮的时候,像何白洵这种闷骚型的高冷哥更不可能睡这玩意儿。

    睡楼下沙发都没这隔应。

    真是多看一眼都要被气死。

    ——

    睡对门陈枳愿跟何白洵恰然相反,高高兴兴发完朋友圈,这会儿正在班群里吹水。

    三班的同学最喜欢发的就是各种沙雕视频,陈枳愿打开链接,看着“当代高级铲屎官”的迷惑行为。

    在她缓和情绪不再鹅笑的时候,何白洵发来了张图片。

    正是他房间里黄得亮眼的海绵宝宝主题枕被。

    【何白洵】:[图片]

    【何白洵】:你想法挺不错。

    很正常的一句话,但结合语境再看就是满满的嘲讽。

    陈枳愿点开那张图片,憋笑鳖了很久最后还是笑出了声,然后……隔壁门开了。

    再然后,她的卧室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的,陈枳愿想象到了何白洵在门后,黑着脸。

    冒着冷气。

    嗖嗖嗖的。

    其实整件事情很正常也没多好笑,但这发生在陈枳愿看完沙雕视频之后。

    并没有疏导口的陈枳愿遇上一脸憋屈的拍照发消息的何白洵……就难说。

    谁知道会被想像成什么样子。

    陈枳愿没穿鞋去开门,眼角笑意还没收回去,绷出来的眼泪也还没来得及擦。

    就这么跟门外正抬手敲门的何白洵来了个四目相对。

    幸好幸好!

    那只骨节分民的手堪堪在她头顶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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