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五条悟和夏油杰几近同时奋不顾身地冲向火焰, 但是却没能像是往常一样再次触碰到赤木夏的手。
赤木夏看向他，在身子最后化为光点散去之前对他们笑起来。
“再见，悟, 杰。”
五条悟攥紧手掌, 只来得及握住那些浅金色的光点，而这些光点也在五条悟张开手掌的瞬间消逝而去。
眼见着光点消失, 五条悟怔怔地站在原地，大脑嗡嗡作响，不知名的情感充斥了五条悟的胸膛。
明明赤木夏昨天还和他们在一起, 明明他刚刚因为和赤木夏关系拉近而开心，明明他们还在努力打算勘破日照计划的阴谋，将赤木夏从高层那里拉到他们身边，这样他们就可以作为最强的组合一直行动下去。
但是这些所有美好像是被打破的镜子一般四分五裂了。
荷鲁斯之瞳会在被摧毁的时候带着寄存的□□一起消失, 五条悟听说过这个传闻，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没有尸骨，他们甚至都没有办法用反转术式救下赤木夏。
多么残忍啊。
而且什么叫攒够了要还给他的钱啊，区区五百万而已, 都说了不要放在心上了。
五条悟扯扯嘴角想要像往常一样露出笑容，但是他做不到。
这是第一次有同伴在他面前死亡，他甚至都没有能力阻止。
入学第一天夜蛾正道的话忽的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脑海中。
“总有一些是凭借暴力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比如人心和生死。”
五条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渺小，他不是最强的，如果他是最强的，他又怎么会连拯救自己的同伴都没有办法做到。
夏油杰眼眸瞪大，他不愿意相信赤木夏就这么离开他们了, 甚至他们昨天还在冲绳一起玩。
夏油杰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喂, 悟，这是个玩笑是吗，为了整蛊我的对吧。”
五条悟抿起唇，他也希望这是个玩笑。
但是六眼已经完全看不到赤木夏咒力的痕迹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完全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五条悟的不言语便已经回应了夏油杰。
夏油杰的心脏猛地一揪，足以麻痹全身的感觉从心脏出蔓延出来，浑身冰冷。
咒术师与死亡为伍，有同伴牺牲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没有那一次叫夏油杰这样无法接受。
和赤木夏相处的一幕幕出现在他脑海中。
赤木夏虽然很少有表情，但所有情绪都会从眼睛里透出来。打开荷鲁斯之瞳之后是摄人心魄的好看。和他们不一样，他很乖，夜蛾正道叫他做什么都会老老实实照做，会拒绝他们胡闹，也会坚定地说出我们是同伴。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赤木夏最后泛着泪花的笑容。
“我还想继续和你们在一起。”
破碎不堪的情绪聚拢在一起，凝结成了夏油杰未曾察觉的情感。
他喜欢夏，比他想象的还要喜欢。
但是这份喜欢却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那个东西原本要攻击的目标是他，是夏帮他挡住了攻击。
如果能看透那个东西的阴谋，或者只是他当时的反应再快一点，夏可能就不会死了。
自责混合着悲痛重重击打在夏油杰的心上，夏油杰捂住脸，发出近乎困兽般的哀鸣，眼泪从夏油杰的指缝滑落滴在地面上，溅起灰尘。
禅院甚尔隐藏在暗处，眸光阴翳。
他无数次在生死之间游走，也见惯了各种人死亡。
但是那个有着漂亮的金色眼眸又乖的要命的小鬼就这么毫无警示地在他眼前死了。
他的一生就好像是上天对他开的玩笑，每次都在他看到光亮之后将他打入谷底。
禅院甚尔咬紧后牙，转头离开了原地。
他不会放过那些害死赤木夏的自以为是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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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后天内理子成功与天元同化，重置了不死的术式，圆满完成了任务，但是高专里没人开心的起来。
五条悟回到高专之后将自己关起来接近两个月，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嬉笑的样子。
在这段时间里，他掌握了术式反转赫，虚式茈，和无间断展开无下限咒术的诀窍。
“我已经是最强的了。”
“但是最强也没有办法改变生死和人心。”一旁的夏油杰沉声开口。
夏油杰回来之后比以往沉默了许多，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独自消化赤木夏离开的事情，他将赤木夏唯一留下的匕首放在自己身边，整整一个夏天，他挣扎在幻想和真实里，会因为梦见赤木夏而惊醒，也会因为思念赤木夏没有办法入睡。
无数个夜晚，夏油杰都会一遍一遍的质问自己。
他怪自己没有能力救下赤木夏，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夏油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本来就宽大的衣服在他身上穿着更加摇摇晃晃的。
因为担心夏油杰的状态，夜蛾正道给他放了一段时间的假，并且给他找了心理辅导。
夏去秋来，夏油杰重新振作了起来。
赤木夏的悲剧并不是上天注定的，而是人为造成，是因为高层的腐败不堪和溢于言表的贪婪一手造就的。
他没有办法改变生死，但是可以改变人心，咒术高层需要变革了。
五条悟在此事之后决定要成为高专的教师，亲自培养咒术师，当五条悟询问夏油杰的想法的时候，夏油杰笑了起来。
“难得我赞同你的想法。”
五条悟扯开势在必得的笑容，“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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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时雨再次联系上禅院甚尔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虽然上次星浆体的任务禅院甚尔中途跑路不干惹了一堆麻烦，但是盘星教又拿禅院甚尔没辙，只是气冲冲地在那边放话说不会放过禅院甚尔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虽然有的人会担心你中途跑路的问题，但是想要雇你的人还是很多，你如果想做的话我还是有很多工作可以介绍给你的。”
“不用了，我这次来就是和你说我不做了的。”禅院甚尔撑着脸，脸上没有笑容。
“你要金盆洗手？”孔时雨脸上的惊讶盖都盖不住。
“我之后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以后都不用帮我接工作了。”禅院甚尔摆摆手，丝毫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
禅院甚尔回到家，刚掏出钥匙要开门，旁边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小田晓看到禅院甚尔，照旧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禅院先生。”
“你好，现在应该叫你佐藤了对吧。”禅院甚尔开口。
“是的，现在要叫我佐藤晓哦。”小田晓点点头。
在上次和赤木夏对话的时候赤木夏提出了这个计划，他会假装杀死小田晓向上层汇报任务完成，然后给小田晓准备一个新身份，从此脱离咒术界。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但是小田晓没有想到赤木夏却再也没有回来。
禅院甚尔不知道该说小田晓胆子大还是怎么样，居然直接买回了自己假死的凶宅，继续和他做回了邻居。
禅院甚尔和小田晓寒暄几句，进了自己的屋子。
之前赤木夏住过的房间禅院甚尔一直没收拾出来，按照原样放在那里，就好像守着一份赤木夏可能会再次回来的想法一样。
禅院甚尔坐到沙发上，他面前放着几份资料。
这些都是和日照计划有关的人，还有就是那些高层。
这些资料一部分是拜托孔时雨拿到的，另一部分是从他的好堂弟禅院直哉那里经过一番“友好交流”后拿到的。
这些人禅院甚尔都不打算放过。
就在这时，大门传来了钥匙插入的声音，禅院甚尔抬头看去，是惠回来了。
或者说现在应该叫伏黑惠。
禅院甚尔没有将惠卖给禅院家，他将惠寄养到了上次找他的姓伏黑的有钱女人那里。
她本来就有一个女孩，也同意了收养惠，为了避免麻烦，惠跟了女人的姓，伏黑。
伏黑惠看到自家老爸在看那些资料，知道他肯定又在想赤木夏了。
伏黑惠抿抿唇，当初禅院甚尔回来的时候就和他坦白了，他说夏没有办法再来看他了。
禅院甚尔难得温柔的没有直说，但是伏黑惠什么都懂。
小小的伏黑惠第一次经历离别，他抽抽鼻子将泪水忍回去，然后抱住了禅院甚尔。
爸爸现在一定比他还难过。
禅院甚尔一愣，然后抱住了自家儿子小小的身子。
“我离开之后你要照顾好惠，不要总是因为做任务或者其他事情把惠扔在家里不管了，哦对，也不要因为赌马把钱都花光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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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夏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灼烧，而后失去了意识。
朦胧之间，他听到系统的警告声在他耳边不断响起。
【警报，发现未知错误！】
【警报，发现未知错误！】
那声音尖锐，吵得赤木夏头疼，赤木夏烦躁地挥手想要阻止那个声音，但警告声只是越来越大。
赤木夏忍无可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一个方向跑去，终于在最后时刻冲破了那片声音。
与此同时，赤木夏惊醒过来。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他此时正坐在一辆车的后座。
怎么回事？他活过来了？
还没等赤木夏反应过来，一个低沉声音从前面传来。
“醒了？”
赤木夏抬头看去，在前面的驾驶位坐着一个全身黑衣带着黑色帽子的男人，银色的长发在他身后披散开。
琴酒通过后视镜看向赤木夏，“怎么了，睡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