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除去渡边优一的样貌十分怪异不成人形之外，渡边优一的脚下还躺着几具尸体，尸体都是中年男性，并且死状十分凄惨，看起来在死之前经历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赤木夏看到那些尸体，立刻想到了资料中描述的渡边优一催化咒灵的方法：通过在他人身上创造恐惧。
恐惧越大，催化出来的咒灵就越强大。
恐怕这个房间内的尸体们生前都经历了巨大的恐惧，而他们的死亡催化了那些黑泥状的咒灵。
现在那些黑泥状咒灵的特征出现在了渡边优一身上，赤木夏怀疑渡边优一可能是和自己催化的咒灵融合了。
一般来说将咒物放入人或其他生物体内，容器会被咒物寄宿的咒灵所占据，容器就会成为受□□。
但是渡边优一的情况不一样，他不是和咒物融合了，而是直接和自己的咒灵融为了一体。
赤木夏不清楚渡边优一还剩下多少理智，很有可能现在的渡边优一已经只是被执念驱动着了。
渡边优一晃荡着自己身子直立起来，口中不断发出重复的字眼，“荷鲁斯之瞳荷鲁斯之瞳”
渡边优一脚下的黑泥随着他的声音蔓延开，身上咒灵的脸在同一时间发出刺耳的嚎叫，与此同时，那些赤木夏十分熟悉的黑手从渡边优一的身上涌出来。
禅院甚尔从虫型咒灵口中掏出长刀咒具，一刀斩断了禁锢着他们的黑色尖刺，翻身躲开黑手的攻击。
禅院甚尔和赤木夏分别躲向了两个方向，然后他发现黑手没有丝毫犹豫地攻向了赤木夏，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显然，渡边优一的目标只是赤木夏。
发现了这个，禅院甚尔毫无心理负担地站到了一旁看赤木夏躲避攻击，甚至很有闲心地闲聊。
“他的目标只有你啊，你惹过他？”
赤木夏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惹过这种东西，收到任务时是他第一次看到渡边优一这个名字。
他不知道为什么渡边优一对他这么执着的原因是什么。
赤木夏用匕首砍断渡边优一的黑手，转头就看到禅院甚尔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好以整暇地看他。
赤木夏皱皱鼻子，干脆利落地一翻身，躲到了禅院甚尔身后。
跟着赤木夏而来的黑手们没来得及转弯，直冲禅院甚尔面门。
禅院甚尔一愣，身体倒是迅速反应过来，长刀干脆利落地斩断了黑手。
这样的行为激怒了渡边优一，这下子禅院甚尔就没办法置身度外了，渡边优一将禅院甚尔同步列为了攻击对象，黑手瞬间攻向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应对着渡边优一的攻击，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臭小鬼。”
赤木夏回了禅院甚尔一个非常无辜的表情。
这些黑手虽然数量庞大且烦人，但是并不能给两个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迟迟没能造成有效的攻击，渡边优一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公寓的墙壁开始溶解成黑色的泥潭。
公寓中的家具触碰到泥潭的瞬间发出了滋啦的被腐蚀的声音。
两个人能够站立的地方瞬间缩小。
赤木夏抓住一个袭来的黑手，浅金色的咒力灼烧起黑手，顺着黑手向上蔓延。但是在咒力波及到自己身体之前渡边优一率先舍弃了黑手。
截断的黑手落到地上，带着上面燃烧着的浅金色咒力没入黑泥中。
和赤木夏想的一样，渡边优一和之前遇到的一级咒灵相同，只有攻击到他的本体才有效，而且渡边优一可以掌握自己所在的建筑物的形态，在这里跟他打斗对他们很不利。
赤木夏的目光扫到旁边的墙壁上的动，没有迟疑地从四楼跳了下去。
渡边优一见状，立刻放弃了攻击房间中的禅院甚尔，追着赤木夏跑了下去。
而只要渡边优一离开了建筑物，那赤木夏的目的就达到了。
渡边优一落到地上，却没有看到赤木夏的身影。
他焦急地四下查看起来，却忽然听到了赤木夏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你在找我吗？”
渡边优一猛地抬头，将自己的脸暴露在了上方，与此同时，赤木夏从三楼一跃而下，手中的匕首精确地没入了渡边优一的脸。
渡边优一惊恐地张大嘴巴，世界安静了两秒钟，而后渡边优一的身体开始膨胀。
浅金色的咒力在渡边优一黑泥状的身体里翻腾，最后整个炸裂开，浅金色的光芒四散开仿若烟花。
黑泥四溅到各处，又很快被咒力燃烧干净。
渡边优一的身子瘪下去，随着赤木夏拔出匕首的动作掉落到地上。
禅院甚尔跟着跳下来的时候这里事情已经结束了。
他走过来挑挑眉，“这就结束了？”
“嗯，只是一个小咒灵而已。”
禅院甚尔对赤木夏将渡边优一这个一级诅咒师转化成为的咒灵称为小咒灵这件事不置可否。
两人说话间，地上身子干瘪的渡边优一忽然动了动，他用最后两只瘦小的黑色手臂攀爬着一点点靠近赤木夏，然后抓住了赤木夏的裤腿。
在赤木夏的注视下，渡边优一抬起头，早已变成黑色空洞的双眼流淌出黑色的液体，“荷鲁斯之瞳救救我救救我”
此时的渡边优一完全没有了刚刚可怖的模样，甚至有些可怜。
赤木夏注视着这样的渡边优一，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我为什么要救你？”
此时的渡边优一已经没有力气回答赤木夏的话了，他黑色手臂用尽全力伸长够向高处，想要触碰那可望不可及的浅金色，“荷鲁斯之瞳”
渡边优一的嘶哑的气声在最后的呼唤后便消失殆尽，黑手垂落代表了他生命的落幕。
他本早已是强弩之末，这是他最后的执念。
禅院甚尔若有所思地看向渡边优一。
救救他？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对荷鲁斯之瞳？荷鲁斯之瞳对于咒灵来说不应该是剧毒吗。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渡边优一的尸体，他要将渡边优一被杀死的证据带回去才能换钱。
禅院甚尔试探性地开口：“小鬼，你的任务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赤木夏看一眼禅院甚尔，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咒术高层那边不需要他带证明回去，但是禅院甚尔需要。
“你想把这个带走吗？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个是我祓除的，你要付给我工资。”
禅院甚尔眉角跳了跳，扯出一个不算善意的笑容，“你黑吃黑？”
“我没有。”赤木夏没带什么真心的否认，“这个委托会给你多少钱？”
禅院甚尔眯起眼，“一千万。”
赤木夏看向他，没褪去的浅金色眼眸中写满了大大的不信。
禅院甚尔嘁一声，“两个亿。”
赤木夏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
这么多？做这种黑活可真是赚钱。
“给我一亿，你就带走他，怎么样。”
“你心也太黑了吧。”禅院甚尔皱起眉。
赤木夏自顾自开口：“那加上上一次，你就欠我两亿了。”
那可是两亿啊，禅院甚尔听起来心都在滴血。
偏偏赤木夏是咒术高层那边的人，贸然和赤木夏动手的话对他百害无一利。
“喂，赤木。”禅院甚尔忽然开口。
赤木夏抬起头，禅院甚尔已然靠近了他，禅院甚尔摆出搞定那些富婆时候的招牌笑容，毫不掩饰地向外散发着自己的荷尔蒙。
他垂头看向赤木夏，那张吸引了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脸大部分被阴影掩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压缩，气息打在赤木夏的脖颈，暧昧的气旋在两人之间翻腾。
禅院甚尔的手有意无意地触碰到赤木夏的手臂和腰际，刻意压低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性感，“我们也算是老主顾了，打个折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