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出狱愉快

    金先生的坦白，让姜然意外，本以为他会死不承认。

    但此刻细想想，老金是谁啊，敢作敢当，这个时代的枭雄，除此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

    姜然嘴角微扬，笑骂道：

    “老不要脸，觉得我会妨碍到你，就把卖给帝国。现在需要我了，又后悔。老金，我说你什么好。真当我是浓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小恩小惠就能打发的j女吗？”

    自从聚集在了秘密监狱醒来，他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谁在害了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

    思来想去，姜然最终想到一个人。

    老金，除了他，还有谁那么巧的知道他会来。

    特别是从伊普森口中得知金先生的打算，就让他愈发肯定，把自己卖了的人，就是老金。

    如今的世界上，有能力制造，和知道如何制造‘炼金魔偶’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炼金魔偶对姜然不是太重要，主要用处，就是在曼菲斯身上。

    可金先生不同，几把整个家底砸进去，为的可不仅仅是‘炼金魔偶’，他要是实力，是‘半神’。

    有了路径，找到了办法。

    距离晋升‘半神’，只剩时间问题。

    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姜然怀疑，受到现实世界的影响，在这个时代制造‘炼金魔偶’，并不是简单了，而是更加困难。

    就连最基础的材料，都是一个严重问题。

    关乎到自身晋升‘半神’，他想老金绝不会假手于人，必定是亲力亲为，但他这个年纪，想要独立制造‘炼金魔偶’，困难程度堪比手搓原子弹。

    他又不是姜然，论手搓，他还真没怕过谁。

    姜然看着金先生问道：

    “老金，来之前想好了怎么救我了吗？把我送进秘密监狱的是你，现在要把弄出来的也是你。送进去好送，出来可不好出来啊。”

    “你现在的情况，似乎也不是很好，跟帝国方面基本上是撕破脸。帝国想要弄死你，你想晋升‘半神’，找回场子。你现在的情况，肯定无法动用官方力量。帝国也不会允许，他们可不会允许你晋升‘半神。’”

    金先生冷静说道：

    “我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但你有，对吗？”

    姜然气骂道：

    ‘老金，你真不是东西，你真就不打算出力了是吧。’

    金先生坦言道：

    “最近半年，我已经在调查你的信息，秘密监狱的保密程度，是整个帝国最严密。同时，秘密监狱在正常官方组织之外，我也无法确定你所在的秘密监狱。”

    “如果我知道，你觉得我还会等到现在。”

    姜然愤愤道：

    “这特么怪我吗？”

    金先生面无表情，淡声道：

    “怪我，是我考虑不周。”

    “所以你的办法是什么？伊普森在你手中，你打算用他换自己吗？”

    姜然不耐道：

    “换什么换，就帝国那种情况，我敢换，你敢让我去做吗？”

    金先生说道：

    “你没用伊普森换你，这个选择是对的。”

    “在我进入幻梦境之前，了解到的情况，高庭城那边，因为伊普森大学士被绑架，变得一团糟。老国王年纪大了，是时候退位，根据消息，老国王退位也就在最近几年。”

    “没人关心老国王的退位，这种时候，人们更热衷继任者。那群死猪一样的贵族，吸血鬼的掌权者，利益不同，派别不同，所期望的继任者不同。”

    “奔着这种事情，大家都不会着急。无论谁先暴露，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现在，除了伊普森这么大的事情，让许多人看见了机会。”

    “木盾智囊团的大学士位置，一直以来都是3个，只有其中有人死亡，才会选自继任者。”

    “现在，伊普森虽然没死，可在有一些人眼中，早就把他当做死了，争夺那个大学士的位置，就成了重头戏。”

    “我了解到，老国王的态度明确，全力对伊普森进行救援。”

    “对于他，这不仅是一次救援，更是一场战争。他快要退位，我了解他，他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这种时候，他更需要吧权力牢牢抓在手中，让所有人看到，他还是国王，即使很快就会退位，但只在他还是国王，权力就永远掌握在他手中。”

    “这场战争，是为了一个国王的尊严。”

    姜然好奇道：

    “你和国王很熟悉？”

    金先生不愿多说，轻声道：

    “那都是很久以前了。”

    “说说眼下，你记得计划能否成功，跟这个帝国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他能否赢得这场战争，就是关键。”

    姜然问道：

    “你觉得国王赢的了吗？”

    金先生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计划可以实施。”

    “你这么有自信，还是在安慰我？”

    金先生突兀的了下，说道：

    “这不是自信，不要小觑一个国王，特别是超级帝国的国王，他们能在生死之间活下来，每一位都非常恐怖。”

    姜然狐疑的望着金先生，不明白他都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个反应。

    姜然说道：

    “按照你的预想，国王赢得尊严之战，交换达成。那么，下面就是重点，你有把握吗？”

    金先生淡然道：

    “试一试总是要的。”

    姜然笑道：

    “拿我命去试啊？老金，真有你的。”

    金先生说道：

    “帝国耗费巨大的财力，打造秘密监狱，你认为目的是什么？”

    顿了下，金先生自问自答道：

    “我告诉你，那就是一把利剑，真真切切高悬在每一位强者头顶，秘密监狱的存在，就是帝国要告诉所有人，帝国境内，任何人，就算你是‘半神’，也要会帝国心生敬畏。”

    “帝国凭借‘秘密监狱’，给所有强者加上一道无形枷锁。只有秘密监狱牢靠，这道枷锁才会稳固，帝国才会安稳。”

    “你想要从‘秘密监狱’越狱，就是在挑战帝国的底线。”

    “每一次有人越狱成功，‘秘密监狱’的威信，就会损失一分，帝国在所有强者眼中，会发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秘密监狱’管不住人了，这将意味着什么？”

    “可能在一些人眼中，帝国在变得虚弱，终有一天，会像一头羸弱的老兽，慢慢死去。”

    “让别人生出这种想法，对一个帝国而言，是无比危险。”

    “当人类不再惧怕狮子老虎的时候，那将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姜然听着直皱眉，低头沉思，片刻后，问道：

    “这跟我有关系吗？”

    金先生语塞，愣神片刻，金先生似乎很震惊，叹息道：

    “你不爱这个国家。”

    姜然嗤笑道：

    “你爱吗？用你的方式？”

    这句话从老金口中说出来，姜然总觉得好笑。

    贩卖人口、军火、违禁药物、器官等等，

    几乎任何犯罪都给他有关，你跟我说你爱霍塔克帝国。

    姜然没有笑出声，就已经很对得起他。

    金先生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主动结束这个话题。

    “那就说的别的，等你和帝国的交易达成，换出那个家伙，你能确定他能够清楚秘密监狱的位置吗？”

    姜然点头道：

    “相信那个疯子。”

    “既然知道他是疯子，还选择和他合作？”

    “没办法，慌不择路。”

    “好吧，之后的事情，我会配合你们去做。你觉得，等获得秘密监狱的位置，到你越狱成功需要多久？”

    姜然无语道：

    “这谁知道，从现在开始祈祷吧，或许有奇迹。”

    金先生没有理他，转头看向大海，吹着海风，说道：

    “我不相信奇迹。”

    姜然面朝大海，笑道：

    “老金，坚持住，晋升‘半神’吓死他们。”

    金先生转头，意外道：

    “你希望我成功？”

    姜然笑道：

    “为什么不呢？神祇躁动的时代，‘半神’也不是重点。”

    金先生深深的看过去，呢喃道：

    “神祇躁动的时代。”

    姜然和金先生没有闲聊的共同话题，正事聊完，金先生离开幻梦境，姜然回到撒拉伦。

    幻梦境的时间流速的不同，让姜然多出大把时间。

    自此，撒拉伦多出一个悠闲的大活人。

    比尔度过一个有人陪伴的圆月之夜。

    等道恩回到撒拉伦，姜然打了招呼，也回到秘密监狱。

    这一次没有安格列斯的小课堂，那间狭小的牢房，低氧黑暗环境。

    拿出‘神龙之血’，姜然喝下一小口，身体的反应，让他痛的撕心裂肺。

    倒在地上咬牙忍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姜然意识清醒，似乎一切从新来过。

    喘着粗气，姜然低吼着。

    之后的两天里，姜然有了正常作息。

    每天都会进入幻梦境一次，接受外界消息。

    姜然的煎熬中，爱德华伯爵递来好消息，关于秘密监狱释放囚犯的决议，高庭城的所有流程结束，剩下就是释放。

    谋划许久，第一步达成。

    姜然稍稍松口气，张开眼睛，眼神清澈。

    下一刻，姜然再次闭上眼，轻而易举踏入梅耶莫达尔的‘精神领域’。

    ‘精神领域’内，梅耶莫达尔，如同苦修士，长久以来保持同一个动作，虔诚跪拜。

    姜然的出现，他最清楚，这一次却没有搭理他。

    姜然这次并非‘路过’，而是专程找他，向梅耶莫达尔靠近几步。

    站在梅耶莫达尔身边，抬头望向黑暗，梅耶莫达尔跪拜的方向，不可直视的黑暗中，姜然‘看到’扭曲、翻滚、沸腾状的黑暗，又好似一条条触手，纠缠在一起。

    姜然收回视线，眼睛泛起血丝，隐隐作痛。

    “有时间聊聊吗？聊聊你的那位朋友……伊芙蕾。”

    梅耶莫达尔好似一座雕像，屹立不动。

    姜然安静等着，几分钟后，梅耶莫达尔才有反应。

    梅耶莫达尔行动缓慢，等他起身，看了眼姜然，仅仅一瞬间，姜然却心头一紧，呼吸加重。

    那种眼神注视下，姜然下意识失去反抗。

    如果梅耶莫达尔突然动手，或者像第一次那样，拿他投喂，很有可能就要成功。

    梅耶莫达尔后退几步，不在意的坐在地上。

    见他如此，姜然也就入乡随俗。

    梅耶莫达尔嘴唇微动，声音温柔，轻声道：

    “伊芙蕾……”

    陈旧的记忆浮现，等了等，梅耶莫达尔轻声道：

    “那个可怜的漂亮姑娘，她……还好吗？”

    姜然认真道：

    “我也不确定，可能算好吧。她死了。”

    梅耶莫达尔眼球颤动，沉默几秒，颤声道：

    “那就好，那就好。”

    姜然听见梅耶莫达尔的鼻息加重，情绪上明显变化，看来聊起伊芙蕾是对的。

    “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她离开的时候……痛苦吗？”

    姜然抿了下嘴，犹豫一下，沉声道：

    “并不是好，她受到不公正对待，被冠以‘魔女’的称号。”

    本以为梅耶莫达尔会暴怒，可等姜然说完，他始终安静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你和伊芙蕾是什么关系，我以前从来没从她那里听说过。”

    姜然思考着说道：

    “我吗？”

    姜然真的从来没想过，突然被问起，愣了许久，认真道：

    “应该算是雇佣。在伊芙蕾人生最后的几分钟里，她找到了我，虽然我是不情愿的，可还是达成了交易。”

    “击杀米兰德，还有就是救你。”

    “米兰德已经死了，等你离开秘密监狱，你可以自己打听。”

    “剩下的事情，就是你。帝国那边已经得到国王签署的文件，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从秘密监狱离开。”

    梅耶莫达尔冷漠道：

    “莱昂，虽然从你的灵魂当中，我没到你说谎，但是我还不能相信你。”

    姜然无所谓道：

    “没关系，我要做的就是让你离开‘秘密监狱’，至于你是否相信我，这并不重要。”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等你离开秘密监狱，之后的事情，就靠你自己，被再被抓了。”

    梅耶莫达尔沉默片刻，问道：

    “那你呢？”

    “至于我，你需要帮我一个忙，其他事情我自己来搞定。”

    梅耶莫达尔是个聪明人，早已想到姜然要说的。

    “你想要这座秘密监狱的位置坐标？”

    姜然不否认，说道：

    “约克·雷还记得吗？他会找你。”

    “老梅，出狱愉快。”